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淺的氣息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碧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終於笑了出來。小姐的能夠甦醒過來,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她想着,夫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碧兒只要一想到莫曉如在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脣角露出來的笑容,就忍不住欣喜起來。

“的確是太好了,”錦兒看到碧兒臉上這樣欣喜的笑容的時候,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現在,沒有任何事兒在比她們聽到這件事兒更值得激動了吧!錦兒只要一想到自家小姐很快就能夠醒過來,她很快就可以看到自家小姐淡淡的笑容,她就忍不住的想要仰頭高喊,真的是太好了!“碧兒,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顧夫人。”

“嗯,碧兒明白。”碧兒點頭,然後朝着院落外面走去。

這一夜,南宮墨就這樣陪着沈輕檸待了一夜,他的臉頰貼着她的臉頰。他時而輕吻着她的臉頰,時而在她的耳畔溫柔淺語,時而默默的注視着她。這一夜,南宮墨就這樣抱着沈輕檸過了一夜,他輕輕把下巴擱在沈輕檸的肩膀之上,感受着她清淺的氣息。

次日。

稍稍帶着些許暖意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之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的時候,南宮墨忍不住的輕輕的鬆了口氣,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隨即,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王勤熟悉的聲音就隔着屋門傳了進來:“王爺。”

“王勤,你進來吧!”南宮墨轉了個方向,側身對着屋外的王勤輕聲說道。由於一夜未眠,他的聲音裡透着些許的沙啞,些許的睏乏。

“王爺,”王勤看了看南宮墨,正打算說些什麼,卻在看到自家主子眼裡濃濃的睏乏,臉上所顯露出來的疲倦的時候,微微頓了頓,然後道:“王爺,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屬下讓錦兒姑娘來先照顧着沈將軍。”

“不用,”南宮墨毫不猶豫的拒絕道:“王勤,本王昨日讓你準備的,可是已經準備好了。”

“王爺,屬下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準備好了,今日就可以啓程了。”王勤點頭應道。

“嗯,本王知道了,王勤,你先出去吧!”南宮墨點頭,然後對着王勤說道。

“王爺,你已經一夜沒有休息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啓程也不遲呀!”王勤實在是不忍心自家王爺如此疲勞,他知道他家王爺對沈將軍的感情,他擔憂她,他想陪着她,這些他都知道,可是,那也要把自己照顧好呀!像他家王爺這般樣子,他又怎麼忍心呢?

“王勤,本王沒事兒,你先出去吧,等下本王再叫你吧!”南宮墨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拒絕了王勤的建議。

“王爺······,”王勤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南宮墨突然的視線之中消失了全部的話。南宮墨如此堅定的眼神,讓王勤把接下來還想說的話都全數吞進了腹中。這樣的王爺,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王勤,等下我們就啓程,你先出去吧,”南宮墨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說什麼。同時也讓王勤明白,王爺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沈將軍半步的。王爺臉上這般堅定,這般溫柔的表情,他想,這一生,也只有這個叫做沈輕檸的女子才能夠擁有吧!

“是的,王爺,屬下這就出去。”既然他家王爺都這樣說了,他知道即使他再怎麼勸說,都不可能說動自家王爺的吧!索性的,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嗯。”

另一側,杜府。

“少爺,您已經看這書看了那麼久了,您該休息一會兒了,”杜翼文身邊的丫鬟儀兒看着自家少爺從進府那一刻開始就把自己悶在書房裡,一步也不出,悶聲的研究着醫書,就忍不住的提醒道。她家少爺都已經看了這麼久的書了,卻一點也沒有要休息會兒的意思,因此,儀兒終於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一下了。少爺究竟是在找什麼東西呢,怎麼如此着急的模樣,儀兒心裡很是疑惑,卻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問出來。畢竟,這是少爺的事兒,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麼好乾涉呢?

“不用了,儀兒,你先出去吧,”杜翼文還是在繼續着翻書的動作,他看的那麼認真,如此專注的眼神,讓儀兒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少爺,要不奴婢去給你拿點兒糕點過來吧,”儀兒提議道。她不知道自家少爺到底爲何會如此。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少爺,這般的模樣,臉上是急切的,眼神是專注的。她可以很清晰的看的出來,少爺似乎是很是着急着要找到的樣子。

“嗯,好吧,”杜翼文隨口應了一聲。他記得以前自己似乎就是在這本書中找到過那個內容的,可是,現在怎麼就找不着了呢?杜翼文心中有些氣惱,又有些懊悔,他如果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絕對會把那個內容給摘出來的,倒不至於現在會這麼忙碌的要找到這個內容了。哎,杜翼文輕輕的嘆了口氣。現在懊悔也沒有用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啊!

“是的,少爺,”儀兒點頭,正準備出去拿些糕點進來,卻咋然之間聽到了杜翼文似乎很是輕微的嘆了口氣。她心裡的困惑是更加的深了,少爺到底是怎麼了呢?怎麼他們一向有着爽朗笑容,喜歡玩笑的少爺,也懂得嘆氣了,也懂得何爲愁滋味了嗎?

儀兒心裡雖然不解,不過她卻並沒有問出來,她疾步向着外面走起。她想着,也許等一下再問問少爺也不遲呀!

很快的,儀兒就端來了杜翼文最喜歡吃的糕點:“少爺,這是您最喜歡吃的糕點,你先放下書卷吃點兒吧!”儀兒把糕點輕輕的放到杜翼文的面前,對着她輕聲的說道。

“儀兒,你放下吧,等一下我就吃。”杜翼文頭也沒有擡的就對着儀兒如此說道。

“少爺,這糕點現在可還是熱的,你就先吃一點兒吧,等過一會兒之後,可就冷了,那味道可就不好了。而且,這可是少爺你最喜歡吃的糕點呀!”儀兒見杜翼文並沒有立刻就吃,就勸了起來。少爺自從進入這書房以來,似乎就沒有怎麼吃過東西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那少爺的身子怎麼能夠受的了呢?所以,她決定,一定要等到少爺把這糕點吃下去,她才離開。

“好吧,”杜翼文的聲音裡帶着些無奈:“那我就先吃一點兒吧!”杜翼文從書卷中擡起頭來,然後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中,就這樣粗粗的嚼了幾口,他就吞了進去,甚至連味道都沒有細細的品嚐出來。杜翼文確實是有些餓了,剛剛一心都鑽在書卷中,所以他也並沒有怎麼感覺到餓,可是現在他發覺自己似乎好長時間沒有進過食了。

“少爺,”儀兒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困惑,把自己心裡疑惑一口氣給問了出來:“少爺,您這麼心急的想要找什麼呢?”她雖然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丫鬟,不該過問少爺事兒,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了,她進入杜府這麼些年,陪在杜翼文的身邊伺候他這麼些年,她何曾見到過自家少爺這個樣子過?

“沒什麼,儀兒,你先出去吧,讓我再看一會兒書。”杜翼文搖搖頭,對着儀兒說道,可是眼神卻還是專注在自己手中的書卷中。

“是,少爺,奴婢先下去了。”既然杜翼文不願意說出來,儀兒知道,她再怎麼問還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她還是先下去吧,讓少爺安靜的把自己所想要的內容找出來。

書房裡終於只剩下杜翼文一個人了,他擡頭,看了看屋頂,不由的有些無奈的笑笑。就在剛剛,儀兒問他到底要找什麼內容的時候,他其實真的好想把心裡的煩惱一股腦兒的都告訴儀兒的,畢竟她待在他的身邊也有好些日子了。他心裡有什麼事兒,有時候都會告訴她的,而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聽衆的。可是猶豫再三之後,杜翼文終究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自己丫鬟,他終究還有把這件事兒埋在了自己的心裡,就讓它成爲一個秘密吧,一個或許他這輩子都只能藏在心底的秘密。

想到這兒,杜翼文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出現一抹苦澀的笑意。檸兒,這是一個多麼美的名兒,可惜,他卻只能在心中這樣稱呼那個女子了,那個他喜歡卻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棄的女子。如果他剛剛告訴自己丫鬟,他喜歡上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女子,不知道那個丫鬟會怎麼樣勸說自己呢!

是啊,他喜歡上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和他會有結果的女子。那樣一個清清淡淡的女子,那樣一個脣角總是帶着淺淺的笑意的女子,那樣一個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他的視線吸引住的女子。這叫他如何能夠放棄呢,如果能夠把她從自己的心中移開呢,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那個女子,如果他能夠早一點遇上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呢?他心裡想着,也許,結果還是不會改變吧!

杜翼文的心中很痛苦,卻不知道該找誰訴說,那一日,好友的話還似乎在耳畔迴盪着。他知道,喜歡上自己好友喜歡的女子,真的是不得不放手的。心裡雖然很痛苦,卻也不得不如此。

另一邊,莫曉如的屋子。

“夫人,您醒過來了,奴婢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哦!”莫曉如的貼身丫鬟碧兒笑嘻嘻的對着自家夫人如此說道,她想借着這個消息讓自己的夫人露出笑容來。自從小姐出事以來,夫人似乎都沒有笑過了。只是,讓碧兒沒有想到的是,莫曉如卻知道淡淡的應了聲,就沒有了下文。在莫曉如的心中,此刻什麼樣的好消息都比不上她的檸兒來的重要。但是剛剛碧兒並沒有把這個好消息一口氣說出來,所以莫曉如自然不清楚,碧兒口中的好消息自然是關於沈輕檸的。

“嗯。”

“夫人,您不高興嗎?”碧兒有些吞吞吐吐的問道:“奴婢想告訴夫人,小姐一定會醒過來的。”碧兒肯定的說了一句。說完,她就看向莫曉如的臉龐,卻見她有些困惑看着自己。

“碧兒,你是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這於她來說,的確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只是,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她怕自己是出現了錯覺,她都多怕,這不過是她的一個錯覺罷了。這只是一場夢,等到夢醒過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而她的檸兒,她最愛的檸兒,還是會離開。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怕,多怕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想罷了。

“夫人,這是真的,是錦兒親口告訴碧兒的。”碧兒不知道爲何自家夫人在聽到小姐會沒事兒的消息的時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可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夫人聽到小姐沒事兒的消息的時候,是不應該露出這種表情來的。她跟在夫人身邊這麼些年了,夫人的心思她這個做丫鬟又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呢。此刻夫人心裡最擔憂的,恐怕就是小姐了。如果說別人不明白夫人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她是絕對不可能猜不透夫人的心思的。

“碧兒,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檸兒真的會醒過來嗎?”莫曉如看着碧兒眼中的肯定的神色,忍不住的一口氣就把心中的諸多的問題都給問了出來。碧兒剛剛說的是真的嗎,她的檸兒真的會沒事兒的嗎?剛剛,她以爲碧兒不過是想讓她開心,才編出來的這個。

“夫人,”碧兒總算是明瞭過來了,原來剛剛自家夫人並不是不對這個消息感到高興,而是她不相信她所說的,她不相信小姐會想過來,她以爲這是她想要逗她開心而編造的。原來如此呀!碧兒心中終於透徹了。“夫人,是真的,今日墨王就要帶小姐去雲中山,找那位高人爲小姐解毒呢?”碧兒開心的又補充了一句,想讓莫曉如也能夠開心起來。

“那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莫曉如開心的連連點頭。

另一側。

“王爺,我們這就準備出發嗎?”王勤看着南宮墨的動作,有些疑惑的道,現在時間還是挺早的,王爺不打算用點膳再啓程嗎?“嗯,”南宮墨自然是聽出了王勤聲音裡的疑惑的,就點了點頭:“我們這就啓程嗎?”他已經等了一夜了,已經一夜了,他哪裡還有耐心再等下去呢?

“王爺,無論如何,您都該吃點東西再啓程呀!”王勤見自家王爺這般心急的模樣,就對着他道。王爺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用過膳了,那怎麼行啊!

“嗯,也好,”南宮墨點頭,他這纔想起來,自己似乎好久沒有用過膳了。如果他沒有力氣的話,那該怎麼照顧檸兒呢?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再搖頭拒絕。

“是的,王爺,”王勤開心的說道,然後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去。他剛剛出了門,正打算找個下人打聽一下,眼角卻瞥見沈輕檸的丫鬟錦兒端着一盤食物走進。

“錦兒姑娘,這是······,”王勤看着由遠及近的錦兒,問道。

“王侍衛,這是爲王爺準備的膳食,王爺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用過膳了,錦兒想着,這會兒,王爺應該是餓了吧,所以就自作主張端了些糕點過來。”錦兒解釋道。

她知道,昨晚上王爺一夜都待在她家小姐的屋子裡,而且還一夜都沒有用過任何膳,想必這一刻應該是要餓了吧!

“多謝錦兒姑娘,姑娘想的真是周到,”王勤似乎是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腦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剛剛還準備找些糕點來呢,錦兒姑娘就送過來了。王勤代我家王爺謝過錦兒姑娘。”王勤看着錦兒,說道。說着說着,他的臉龐忍不住的就紅了起來。他似乎還真的沒有學會該怎麼和一個女子相處呢!這一刻,一向爽朗的王勤竟然有些扭捏起來了,其實,在面對着錦兒的時候,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呢,王勤困惑了。

“王侍衛說的是哪裡話呢?王爺這樣不辭勞苦的照顧我家小姐,應該是錦兒要代我家小姐感謝王爺呢?”錦兒笑起來,這樣的王勤,她並沒有見過,沒想到,如他這般的男子,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呀!這可真是讓錦兒覺得好奇了。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王勤重複着應該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下去了。所以,他只好有些尷尬的對着錦兒笑笑。

“好了,王侍衛還是先把這盤糕點送進去吧!”錦兒感覺自己的心裡甜甜的,今日,她覺得,她與這個男子的關係似乎又進了一步了。因爲,她發現了這個男子的另一面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臉紅。猛然的,一個詞兒就這樣出現在了錦兒的腦海裡,可愛!她竟然會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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