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樓藍王

龍小鈴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軟玉溫香的房子裡。

但房子卻是會動的,原來竟是一架馬車。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了,她只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努力想了好一會,終於回想起來蛇谷的那個晚上,和六公子。

可是現在,六公子呢?阿平呢?你們在哪?你們又爲什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龍小鈴很想喊,但是她馬上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一點聲音;龍小鈴也很想爬起來,但她馬上發現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究竟要把我帶到哪裡?龍小鈴索性閉上眼睛。

六公子馬上就會來救我了。

她想。

龍小玲依稀感到馬車轉了幾個彎,好象進了一個大房子裡,然後停下了。車簾一開,兩個穿着奇怪的女人把龍小鈴扶起來,扶進一間裝飾豪華的大房子裡,又把她放在一張牀上。

其中一個說:“夫人旅途勞累,歇息一下吧,末了我們再來侍侯夫人沐浴更衣。”

“誰要你侍侯?奇怪的女人。”龍小鈴心想,“囈?它們怎麼叫我‘夫人’?一定是認錯人了,真是笨女人,不管了,反正六公子馬上就會來救我了。”龍小鈴又閉上眼睛,一陣睏意涌上來,龍小玲竟然昏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她一張開眼,兩個女人已經站在她牀邊了。“夫人醒了,早餐已經給夫人準備好了,吃完了我們就侍侯您沐浴更衣,今天可是夫人的好日子呢。”

“什麼好日子?我不是夫人,你們認錯人了。”龍小鈴忽然發現她能說話了,可是身子還是很虛。

繼而她忽然覺得這間屋子佈置的很怪,根本就不象中州的樣式。

“這裡是哪裡啊?你們告訴我啊。”

真的有人告訴她了。

等沐浴之後兩個怪女人居然給龍小鈴穿了一件大紅的禮服,然後其中一個說:“這裡是西域樓蘭國,這間房子是西域樓蘭王的王宮,今天,就是你和樓蘭王成親的大喜日子,快點準備妥當做新娘子吧。”

龍小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忽然覺得很恐怖。這簡直太恐怖了。昨天還是中州第一大家的人人嬌慣人人豔羨的龍家千金小姐,今天卻要做萬里之外從未謀面的樓蘭王的夫人。這是不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龍小鈴用手擰了一下胳膊,無奈的是,她終於確認了這不是做夢,這是事實。

“我不做夫人,我不成親,我要回家……”龍小鈴開始不顧體面地大哭起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的孤獨這麼的無助,“爹,娘,你快來救救女兒啊;該死的六公子,你快來救救你的鈴鐺啊?……”

但是沒人能回答她。

屋外已經依稀響起了炮竹和不知名字的樂器的聲音。

芙蓉帳暖,春宵一刻。

樓蘭王一身酒氣,推門而入的時候,龍小鈴不由身子一顫,心開始抖起來。

樓蘭王醉眼惺忪,蹣跚着靠近龍小鈴:“哈哈,中州女子果然別有情趣,看這小巧的身材爲夫就已經垂涎三尺了,快讓爲夫看看你的容貌。”樓蘭王一雙大手向龍小鈴的遮頭紅巾上抓去。

龍小鈴忽然來了力氣,猛地一縮,閃進了牀裡面。

“哈哈!中州女子果然如此之不勝嬌羞,有情調,不過夫人莫怕,爲夫會好好體貼你的,來,讓爲夫看看你的容貌。”樓蘭王又逼近了一步。

此時的龍小鈴已經躲無可躲了,她想反抗可是混身還是虛虛的沒有力氣。龍小鈴一氣扯下自己的頭巾:“你看吧,給你看。”

燭影搖紅,燈下觀美人,加之龍小鈴泫然欲泣的嬌羞,樓蘭王一看之下居然愣在哪裡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妙哉!妙哉!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樓蘭王搖着頭忘我地讚歎。

龍小鈴已經梨花帶雨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和你成親不想做你的夫人,你放我回家好麼?”

“哎!夫人說笑了,爲夫乃一國之君,你就是皇后王母了。豈不樂哉?”

“我不想做什麼皇后王母,我只想找六公子。”

“六公子是誰?改日爲夫抓他過來任你處置就是。”

“我不要嫁你這個糟老頭,我要回家,我要回中州……”龍小鈴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樓蘭王終於動怒了:“小小女子即入我手,哪能容你回去,想回中州可以,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做了中州國君你自然回去了。今天你是插翅也休想飛出這間屋子去。”

龍小鈴殘存的一點希望終於破滅了,樓蘭王果然是一個利慾薰心之輩。誰來救我?六公子,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麼?你一定不知道,你一定不會來救我了,沒人能救我了。”

龍小鈴忽然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轉瞬把自己脫個精光。

“來吧,你這頭豬,不過你記着,六公子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六公子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她的聲音滿含悲憤,象一個詛咒,也象一個未知的期望……

那晚,西域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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