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9翊生:行之死了

南行之到了顧輕狂的墓前,勒住繮繩,身體略傾,對姜了伸出手道:“過來,帶你去找他問清楚!”

姜了怔怔地昂着頭看着他,嘴角浮現猶如雲朵般飄忽的笑容:“找他做什麼呢?問什麼呢?你是南疆的主帥貿然來到姜國境內,一不小心會被殺死的!”

南行之手沒有收回來,用一隻琉璃色的眸子,靜靜地望着她道:“你看起來想要哭泣,你看起來很可憐!”

姜了一愣,手指着顧輕狂的墓碑:“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可憐也與你無關,南疆主帥,你要落在我的手上,我會毫不猶豫把你殺掉的!”

南行之嘴角勾起,冷漠狂傲:“能殺死的只有我,旁人還殺不死我!”

姜了轉身就走,南行之調轉馬頭,一個俯身把她攔腰抱上了馬,姜了掙扎了一下:“我不想去見他!”

南行之彷彿聽不見似的,抽着馬臀,駿馬如流星飛逝,塵土飛揚。

我帶人出來,我也隨着他們,我知道,如果這次能把南疆主帥殺掉,我的地位將再也無人能撼動,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了高位,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高處俯瞰天下,也可以名正言順地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

策馬奔騰,一個幽靜的山村裡,姜了看見了顧輕狂冬葵子還有他們三歲的女兒。

顧輕狂見到姜了,神色平靜,猶如老友一般,問道:“怎麼還找到這裡來了?我唯一能做的已經給你做了,你說過爲了心愛的人可以解甲歸田,我答應她的,我現在正在做!”

姜了目光看向冬葵子的女兒,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你的女兒很漂亮!”

冬葵子很害怕的把他的女兒摟在懷裡,姜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顧輕狂,轉身沒有任何留戀的就走。

就在此時,姜了還沒有來到我的身邊,我一聲令下,開始劫殺南行之和顧輕狂,既然不能爲我所用,那就該去死,既然死了,能讓我更加穩固自己的地位,那我會選擇讓他們都去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南行之拽着姜了的手腕,我躲在了暗處,看着他們廝殺,我對那些不要命的暗衛說過,不留活口,只要靠近南行之的不要留活口,通通的殺掉,包括姜了!

我對她動了殺意,她在雲城三州與我分開了三年,我看到她的心有了一絲軟弱,她想平靜的活着,我還沒有坐上皇位,我絕對不允許她有這種想法,絕對不可以……

南行之確是厲害,一手拉着姜了。還能護得住她,三十個好手,都沒有困住他,顧輕狂和冬葵子本來要上前幫他們,南行之大聲呵斥道:“拋妻,本王不需要你救,滾!”

是啊,南疆的親王,又是南疆的戰神,南行之手起刀落,血雨飛濺,他帶着姜了殺出重圍……

逃了出來,姜了說什麼也不願意跟他走,他未勉強,翻身上馬,卻從馬背上狠狠的摔了下來,身受重傷。

姜了偏頭看了半響,選擇救了他……

我揮下令的手停頓了一下,暗衛們沒有輕舉妄動,南疆沒了主帥,我可以趁機把雲城三州再奪回來。

外面戰火紛飛。姜了救了南行之兩個人躲起來,就像躲進另外一個小世界一樣,看不清外面的戰火……

姜了是一個冷漠的人,把南行之身上的傷處理了,沒有趁機揭開他的面具,更沒有趁機把纏繞在他手上的手套給拆掉,只是單純的給他處理傷口。

南行之醒來的時候,見到她,她正彎腰在溪邊洗手,把溪水打在臉上,捧着溪水潑起來,水珠在陽光照射下,緩緩的落在溪裡,彷彿濺起了七彩色。

“你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也沒有真正的哭過,對嗎?”南行之淡漠的聲音說的肯定。

姜了潑水的動作一停,扭頭,扯出一抹微笑:“我一直都在笑啊,你不知道我已經對你下毒藥了嗎?你死了,我的弟弟就能立大功一件,我很開心!”

南行之撐着樹起身,轉身道:“一個靠女子坐上皇位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姜了沉默了好久,起身追上去問道:“你就不怕死嗎?中毒很痛的,比用刀割還痛,比在身上澆火還痛!”

南行之放慢了腳步:“你被刀割過?還是被火燒過?”

姜了沒有接下他這個話,轉了話題道:“其實謝謝你,若不是南疆與姜國打起來,我過不了三年的平靜生活!”

“那你還對本王下毒?”南行之問得無辜至極:“你不應該感謝本王嗎?”

“感涕涕淋的樣子嗎?”姜了隨口問道:“那我該如何去哭?才表達我對你的謝意?”

南行之腳步微微一頓:“你還是笑吧,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姜了只是喃喃的回了一句:“是嗎?”

敵國的主帥和敵國的公主,兩個人和諧相處,畫面倒是意外的和諧,意外和諧的讓人不忍心打擾他們……

雲城三州風將軍一直在攻打南疆,奪回了雲城三州的溢州。

南行之從來沒有摘掉他的面具,從來沒有摘掉纏繞在他手指上的套子,極其神秘,從未見他笑過。

樹上的野櫻桃,綴滿了枝頭,伸手就能夠得着,姜了昂着頭摘着放在嘴裡,她對南行之上道:“恍惚之間,曾經有人爬上枝頭最高處,給我摘最大的果子!”

南行之平靜琉璃色眸子。隨着她的視線望向野櫻桃,手中長劍飛舞,霎那之間,櫻桃從天而降,直接砸掉姜了臉上。

姜了用手去遮擋,一陣櫻桃雨落完,南行之對她伸出拳頭,在她的眼簾下,等她的視線慢慢轉過來,拳頭翻轉,手心中躺着兩顆櫻桃,“沒有最大的一顆,只有緊密相連的兩顆,送你!”

姜瞭望着他手中的櫻桃,久久方纔搖頭,“吞下肚子才知道,櫻桃很酸的,不好吃!”

南行之突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姜了一驚一下,沒有掙脫開來,南行之把櫻桃放在她的手心,帶着不容置疑地說道:“這是甜的,本王摘得!”

姜了好看的眼睛,望進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裡,許久才緩過神來,反手傾覆,“太甜就有毒了,我害怕死,我害怕甜地不真切!”

腳踩在櫻桃上,碎了一地櫻桃紅……

風將軍攻回雲城三州第二州的時候,我走了出來,出現在姜了的面前,這麼多天,我一直暗中跟着他們。

南行之應該察覺得到,他沒有拆穿,也不知道因爲什麼?

姜了看到我一愣,迅速的向我奔來,

南行之長劍執地手掌撐在劍柄之上,站在遠處,一直望着姜了向我奔來的背影。

我也向她奔去,故意在她停頓的時候,把她抱住,她在我懷裡僵住了,我的心有被人絲絲拉扯的疼痛感…

“姐姐!我來接你回去!”我緩緩的把她鬆開,緊緊的牽住她的手,彷彿之間鬆手她就會不見了!

我忘記了,先前我是想把她給殺掉,現在我又想把她牢牢的抓住,我的棋子,生死由我說了算。

姜了不習慣有人牽着她,她要掙扎,她把手掙扎的抽開,對我笑了笑:“走吧!”

我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南行之,有些挑釁地衝他一笑,故意提高聲量:“我已經拿回了溢州和凌州,剩下一州很快的會重新回到姜國,接着就去劃分南疆的版圖!”

南行之嘴角微微一勾,說不出的嘲諷:“男人之間的事情,大皇子真是好手段,令本王刮目相看!”

心中突增戾氣,停下來,把姜了攬在懷裡,死死地扣住姜了肩膀,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機會:“你知道什麼呢?怎麼讓你刮目相看呢?她是我的姐姐,跟你有何關係呢?”

南行之嘴角一收,“本王瞧着你的姐姐可憐,別無他意,你若不樂,本王告辭,戰場上見!”南行之說完轉身離開。

“她不需要你可憐!”我對着南行之的背影道:“她將會成爲姜國最尊貴的人,她會是姜國的大長公主!”

南行之乾淨利索,連頭都沒回……

我低頭看着姜了,她失神般望着南行之的背影……

回去之後,風將軍說南疆掛了免戰牌,似他們的主帥身體不適重傷,而我的人已經成功將姜翊琰劫殺在外,我欣喜若狂去告訴姜了……

姜了聽後沒有我想象的高興,笑容淺淡:“恭喜翊生,快要達成心願,坐上高位了!”

一下子把她抱起來,轉了兩個圈,第一次沒有喊她姐姐,“姜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們倆的苦沒有白受!”

姜了很害怕高空,她伸手緊緊的摟着我,猶如瑟瑟發抖般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我把她放在地上,她一下癱坐在地。

我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翊生,如果有一天你坐上了皇帝,能不能答應姐姐兩件事情?”

我想拉着她的手,拽她起身,她像全身無力一樣怎麼也起不來,“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姜了眼神閃過殺意凜然:“等你坐上皇位之後,姜致遠的命和太后的命送給我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我從來未想過弒君殺父,我給父皇下慢性毒藥,只會讓他越來越力不從心,從未想過真正要他的命。

姜了冰冷地話說,像一個重錘狠狠的砸在我的心間,她是在告訴我,她恨父皇,皇祖母,恨不得把他們通通親手殺掉。

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問道:“還有一件是什麼事情?”

姜了滿含殺意的眼,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姐姐在想,等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姐姐就去尋一座山,背朝山,屋邊溪水,養上幾隻雞鴨,看日出日落!”

我的心猛然驟疼了一下,疼得想用手去抓,卻發現痛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麼也抓不牢了……

我半天才找出自己的聲音,艱難沙啞的說道:“好,等我娶了皇后,坐上皇位,你就自由了!”

她笑了……

笑得我的心密密麻麻地痛了起來……

南疆休戰十五日,南行之命人送來一封信,信上說,他願與我瓜分北齊,免費送給我三城二百里疆土……條件,姜了公主!

不可否認地我心動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是南疆的戰神嗎?這麼一點東西就換姜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回了信給他,城池十五座,姜國紫荊關至北齊八百里疆土,如果他能做到這些,我就把姜了送過去。

南行之很快的回信了,簡單明瞭,一個,“好”字!

我做這一些,姜了並不知情,她在期盼着我趕緊坐上皇位,雲城三州戰事趕緊解決,趕緊回到京城……

和南行之達成協議之後,南疆主動退兵,我在姜國名聲大振,姜國上下都是我的豐功偉績。

顧輕狂這個常勝將軍沒有打敗的人,我打敗了,姜國上下命聲沸騰……

我帶姜了回到京城……京城的臣民夾道歡迎,姜了掀開車簾,探出頭來,我側目望去……發現在姜了又美上幾分……

她似感覺我在看她,望向我,嘴角的笑意越發淡薄,然後慢慢地把車簾放下……

我的視線才望向前方,進宮面聖父皇,父皇躺在牀上,都起不來了,姜了沒有請安直接坐在他的牀前。

父皇渾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蘇時方端來了藥,姜了當着父皇和我的面坐腰封之中,拿出一包藥粉,在父皇的注目之下,把藥粉倒進碗裡。

端起了碗,用湯匙攪着,“父皇,兒臣回來了,您可想兒臣?”

人之將死,便懼怕死亡,父皇榮華富貴了這麼多年的清福,他也不例外,他想千秋萬代,他不想死。

他欲伸手去拂掉藥碗,姜了伸手一推,把父皇推倒在牀上,然後她整個人壓了過去,俯趴在父皇的胸膛之上,聲音嬌媚:“父皇,兒臣服侍你吃藥,你怎麼不願意呢?你不是說最喜歡兒臣了嗎?”

父皇全身在顫抖,脣瓣蒼白,“姜了,你在放肆知道嗎?”

姜了輕笑出聲,手中的湯匙一下子被她扔在地上,她一手卡住父皇的下巴,撬開他的嘴,把這一碗藥直接灌進父皇的嘴裡。

父皇掙扎,藥汁灑滿他的臉,從他的臉上落進脖子裡,把他的玉枕都弄髒了。

砰一聲,姜了把藥碗一甩,抽起腰間的帕子。溫柔的擦拭着父皇的下巴上,“姜致遠,縱然我不是你的女兒,阿貓阿狗養久了也有感情,你知道,我是恨你的!”

心中震驚,我知道姜了不是我母妃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她不是父皇的孩子,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不是父皇的孩子的?

她不是父皇的孩子,爲什麼又要對我這麼好…真的只是我算計得當嗎?

父皇癡癡地笑了起來:“朕當然知道你不是朕得女兒,朕當初在宮中宮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就該要了你,讓你替朕生下一兒半女,然後看你是恨孩子還是恨朕!”

三年前,父皇在宮中宮只是對她身體上的殘虐,並沒有對她有肌膚之親,顧輕狂也沒有得到她……她現在還是……

姜了呵呵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我若有了你的孩子,姜致遠你信不信我會當着你的面,把他給掐死!”

父皇垂垂老矣頭髮斑斕,聽到姜了的話,點了點頭:“朕自然是相信的,你的心腸太狠,你太能忍了。京畿所八年都沒把你給逼瘋,朕那麼樣對待你,你還能自己支撐着來威脅朕,姜了到底是朕小看你了!”

姜了對父皇真是恨極了,把帕子把父皇嘴巴里一塞,彎腰撿起了碎碗片,把父皇的手拿了過來,碎碗片卡在他的手腕上。

淺夏拿了一個盆過來,姜了用力的把碎碗片壓進父皇的手腕之上,笑容甜甜,鮮血潺潺,“我說過,你哪隻手碰過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手廢了,你瞧,我說到做到了!”

淺夏緊緊的壓住父皇的手,姜了把父皇另一隻手也拿了過來,狠狠的壓出一道口子來,鮮血直直的往外竄……

父皇躺在牀上老態龍鍾,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我只能在邊上怔怔的看着姜了……

並不是她的手段殘忍,是她頂級聰明的一個人,都是因爲我她所有刺和菱角都磨沒了……

父皇脣瓣毫無血色,雙眼直勾勾的望着牀頂,手帕根本塞不住他:“朕後悔啊,姜了朕就應該把你殺了,你連朕的兒子都蠱惑了,他靜靜地看着他自己的父皇去死,連吭都不吭一聲!”

我緩過神來,對父皇輕輕耳語道:“其實兒臣也想讓你死,你坐在皇位之上,太久了!”

“逆子!”父皇一下聲音提高,破口大罵,“姜翊生你就是亂臣賊子,跟你的外祖家一樣,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又怎樣?”我不在乎的對父皇說道:“還沒有告訴你父皇,姜翊琰和姜翊羽你的兩個好兒子,因爲擋着我的路,我親手送了他們上路,正好你現在下去,他們倆繼續當你的好兒子!”

父皇的手被淺夏壓住動彈不得,全身都在劇烈的爭抖,可惜……他已經不是萬人之上的皇上了,他現在就是一個等死垂垂老矣的男人。

姜了沒有因爲他的血流乾恨意減少一分,父王生命再慢慢消散,姜了突然之間像個高貴的女王,站起身來,俯瞰着父皇。

手微微一擺,淺夏鬆開了手,父皇得到自由的兩隻手,蒼白無力的抓着被褥,彷彿只有被褥變成他最後的支撐。

“姜了,姜翊生你們兩個不會有好下場,朕詛咒你們倆這輩子得不到所愛,愛你們的,你們愛的終究一個也得不到!”

“啪!”姜了伸手重重地甩在父皇的臉上,狠狠的唾棄了一聲:“你以爲你自己是多麼的善良?你就是真正的劊子手!得不到所愛無所謂,能把你折磨致死,我也是開心的,姜致遠……你安心的去吧。不久的將來我會把你的母親,姜國太后臨心兒送過去陪你的!”

“你敢!”父皇雙目欲裂,恨不得把姜了給大卸八塊了,姜了嘴角勾起淺笑,笑的殘忍極了。

笑着看着父皇一點一滴地咽最後一口氣,我伸手欲姜了,被她甩開了,她道:“翊生這京城裡裡外外都是你的人了,蘇時方又是他的貼身太監,寫一張聖旨沒問題。我想去找太后,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手上的兵,我手上的權力,足以讓我可以顛覆姜國,突然之間我有那麼一絲懷疑自己坐上高坐之上,是不是就變得像父皇一樣令人噁心,令人憎惡了呢?

見我不語,姜了點了點頭彷彿自說自話:“你若願,我不找她就是,不過太后手上仍有兵力和權力,你要儘快拿到聖旨,姜致遠最多三天。就可以昭告天下,他已經駕崩了!”

姜了話一說完,蘇時方捧着玉璽前來,沒有看躺在牀上已經死掉的父皇,直接把玉璽奉上。

姜了直接越過我接過玉璽,叫了淺夏,就着父皇筆墨紙硯,寫了一道聖旨,封我爲皇太子的聖旨……

我拿着聖旨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爲了不讓姜了看見,我負手而立,“你要找太后,就去找吧!”

姜了半眯起了雙眼,“翊生…難道不要去看看嗎?她的兒子曾經害死了你的母妃,現在我這個外人去把她殺了,應該是一場好戲,你怎麼不看呢?”

“不如讓她生不如死,有的時候死比生容易,有的時候生不如死纔是最大的懲罰!”

姜了沉默了許久,直接讓人闖入坤寧宮,把太后的鳳印拿了出來,還讓人把太后的手腳都給砸斷了,太后的叫喊聲,響徹着整個後宮之上,猶如形成一道最美的音符。

聖旨下,父皇爲了百姓安居樂業,爲了皇室開枝散葉,特許我在服喪期間,可以娶後封妃。

這道聖旨是我自己下的,我要快速的登基爲皇,鞏固我自己的地位,鞏固地位,有什麼比後宮佳麗三千,更能牽制住人呢?

沒有人能阻止我,沒有人能阻止我登上泰山頂,坐上姜國的皇位掌握別人的生死。

娶後封妃和登基大典一天舉行,典禮還沒開始,南疆戰神南行之竟然單槍匹馬而來……

手中拿着城池地圖以及八百里疆土的地圖,我聽到有人稟報的時候,我卻反悔了,我爲什麼要把姜了送給他?

姜了是我的棋子,是我嘔心瀝血用親情澆灌的最好的棋子,我爲什麼要把她送給別人?

我坐上姜國的皇,江山鞏固,我可以入侵他國,不需要別人送疆土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打別人的江山。

低頭吩咐了幾聲,我也知道姜了似對南行之有所不同的,在雲城三州的時候,南行之雖然是他國的一國主帥,但行軍打仗從來都是光明磊落……

天下有人稱他爲修羅,戰場上的修羅不苟言笑,甚至有傳聞說他被銀色面具覆蓋的那半張臉,奇醜無比,另一隻眼其實是瞎的。

見不得人的手,其實是狼的爪子,他在百姓們把口語謠傳之中,就是一個長相醜陋,擁有一雙狼爪子的人。

姜了單獨接見了他,在挽心宛中,兩個人斟茶而品,圍繞他們之間的氣氛,平靜極了。

南行之在姜了低頭倒水的時候,伸手用指尖輕輕的劃過她的臉頰,劃在那道傷疤之上。

姜了打翻了茶盞,南行之用力的擠出一抹微笑,詢問道:“本王想讓你跟本王走,你可願意?”

熱水燙紅了她的手背,姜了挪挪位子,一隻手覆蓋在手背之上,遮住了要起泡的手背:“南疆戰神,一品親王行王爺,您可真說笑了,本宮就是一個寡婦,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你要本宮做什麼?折磨嗎?”

南行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手上還裹着手套,只有食指和大拇指是手套分開的。

“折磨你做什麼?本王想光明正大的與你在一起,姜國大皇子也同意了,本王來帶你走,不會折磨你!”

姜了一下子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南行之緩緩起身嘆息道:“你不用害怕,本王對你沒有惡意,你是第一個不怕本王的人,本王覺得不應該讓你這樣可憐下去,跟本王走……本王知道一處春暖花開的地方,可以蓋一間竹屋,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沒有勾心鬥角和折磨!”

姜了眼中的光,猶如深潭寒冰,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姜翊生同意了什麼?”

南行之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一下驚悚連連後退幾步,她喜歡別人碰觸她,她在京畿所和宮中宮被折磨後,就不喜歡別人碰觸她!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輕輕眨了一下,帶着無奈道:“是本王想岔了,不管他的事情,你願意跟本王走嗎?”

姜了轉身往外走,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走在宮道上,新皇登基來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南行之跟在她身後,淡漠的聲音說道:“是本王唐突,你若不願,本王依你!”

南行之話語一落,一聲暴喝:“什麼人闖進皇宮!”

雲城三州將軍風陵渡帶人圍了過來,南行之微微蹙眉:“本王是你們大皇子親自請進宮的,怎麼就叫闖進皇宮呢?”

風將軍可不管那麼多,手持利劍,“刺客闖宮,皇上有令,殺無赦!”

姜了後退了回去:“風將軍,南疆親王是皇上請進來的,爲何變成刺客闖宮?”

風陵渡拱手抱拳恭敬的說道:“啓稟殿下,皇上在等您去觀禮呢,捉拿刺客此等小事,臣會小心辦理!”

“你們的皇上可真是小人一個出爾反爾!”南行之沒有一絲害怕,對着姜了道:“男人之間的事情不用一個女子來解決,你走吧!”

四周圍起的人,姜了沒有離開,也在其中……

南行之見姜了不走,輕輕拉過她的手,放在脣邊一吻。緩緩勾勒出一抹如妖精蠱惑的笑容:“不走,本王死不了,就跟本王走,本王稀罕你!”

姜了怔在原地,望着南行之半天回不神來,直到鮮血濺到她的臉上,落入她的眼中,她才驚醒……

風陵渡不管她的死活,南行之又是拳腳功夫了得,爲了早點殺掉南行之,宮中侍衛的刀都往姜了身上砍去……

南行之來不及格開刀,只能用身體去擋,滿臉污穢的血跡,姜了猛然抽手,一把推開南行之……

南行之搖搖晃晃,劈手奪過別人的刀,撐着身體,沒讓自己倒下,琉璃色的眼眸望着姜了,笑道:“你可真夠絕情的,本王稀罕你。只不過是可憐你,沒想到你倒真是不領情!”

姜了素雅的白色衣裙染成了色彩斑斕的紅色,張了張嘴說道:“本宮不需要你可憐,本宮是姜國長公主,不需要別人可憐!”

前赴後繼的人用刀砍向南行之,南行之難敵四手,愈發搖搖晃晃:“本王知道!”迎面而來的人,一刀砍在他的肩膀。

緊接着一刀銀色的面具上,他覆蓋在臉頰上的面具脫落,另一隻傳說中瞎了眼睛的眼,完好無損,一雙琉璃色的眸子跟貓眼一樣好看。

姜了一下子急速奔過去,風陵渡令聲一下,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刀直接刺進南行之身體之內。

南行之低頭看着自己身體上的刀,張開的手臂,似在等姜了投懷送抱一樣……

姜了看到他的眼睛,還有他腹部的刀,生生在他面前止住了腳步,南行之眼角之下濺了鮮血,像從眼睛滾落的一顆血淚一樣,緩緩地笑道:“本王以爲你會投懷送抱呢,沒想到這礙事刀劍成了一個阻礙!讓本王失去了一個美人投懷送抱的好機會!”

姜了伸手扯掉他裹住手上的手套,六個指頭修長的浮現在眼前,長期被包裹,白淨修長細嫩猶如最好的羊羔玉一樣……

“你是那個孩子?”姜了不確定的問道。

南行之鮮血流着,妖精還要好看三分的臉,帶了譏誚:“本王是南疆親王,是一個瞧着你可憐,想用八百里疆土,十五座城池帶你離開的南疆戰神!”

姜了胸口劇烈的起伏顫抖,南行之扭頭對着他身後的人說道:“麻煩你們,把本王身上的刀都拔了吧,本王跑不掉的!”

身後的人對望一眼,用力的一拔,南行之再也站不住,長臂一伸,把姜了帶跪在地上,素雅的白裙子,一下子全紅了。

“爲什麼?”姜了第一次沒有抗拒與南行觸碰在一起,她問南行之:“爲什麼要帶本宮離開?本宮活得好好的,不需要別人同情!”

南行之修長六個指頭微擡。平靜淡漠的琉璃色的眸子,一下子情緒翻涌:“本王知道你不需要同情,但……本王對你念念不忘,這個理由可好?”

“這個理由不好!”姜了搖頭,“沒人能救得了你,我不會救你,你會死在姜國後宮裡!”

南行之手指終於觸碰到她的眼角下,點了一下:“你哭了?”

姜了隨手一摸,倔強的對他吼道:“是你的鮮血濺到上面,我沒有哭!”

南行之虛弱的笑了笑,把手慢慢的垂了下來,“本王的鮮血很熱的,你低下頭來,本王有話對你說!”

姜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顱,南行之乾燥的脣瓣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摩擦了一下,低聲的說道:“本王心疼你……不知爲何……”

姜了一下石化般呆若木雞,喃喃地反駁道:“本宮會是姜國最尊貴的大長公主,不需要你的心疼!不需要任何人心疼……”

南行之艱難的把頭,枕在姜了的腿上,露出微笑,欲伸手去牽她的手,“心疼……沒由來的,見到你,就疼了。”到了半空,手緩緩的落在地上。

姜了坐在地上,不敢觸碰他,呆坐一個時辰,直到登基的洪鐘響起,她的白裙子徹底染紅了……才緩緩的把南行之慢慢的放在地上,把他的手裹好。

站起身來,斑斕猶如點綴鮮紅玫瑰的衣裙,每走一步,似帶着無盡的血液,走到風陵渡身邊,揚起手掌狠狠地甩了過去:“是誰讓你連本宮的性命也不顧的?”

風陵渡臉頰浮現五個手指印,垂頭道:“臣不可放過任何一個會傷害皇上性命的人!殿下,皇上登基娶後大典即將開始,殿下還是回去換一套衣裙,去觀禮!”

姜了深深的看了風陵渡一眼,轉身就往朝堂上走去……

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封得是謝家輕吟,姜了來到,直直的走在正道上,走的只有我能走上的正道。

一身被鮮血染紅的衣裙,成了最大的亮色,臉上來不及擦拭的血液,乾枯成了一個耀眼的硃砂痣!

我坐在龍椅上,看着她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毫無生氣的就如一個瓷娃娃,只會呼吸,沒有一點生機。

走到我的面前,她跪在我的面前,一雙猶如含情的眸子,只剩死寂,“姜了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祝吾皇和皇后千秋萬代!”

我走下去,彎腰欲把她扶起,她膝行後退,自己起身。立在一旁,滿身的血腥味縈繞蔓延在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朝和,我坐在了皇位之上,我的身旁站着姜了,她站在我的身旁連呼吸都淡不可聞,似她這個人不存在,不狠狠的留意都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追封了我的母妃鳳飛飛爲固倫孝靜皇太后……我母妃終於做成了皇太后,就算死了在地下,應該再也不會被人欺凌了吧。

月上柳梢,皇宮喜氣洋洋,我不但娶了皇后,娶了貴妃,還有別得幾家大臣的姑娘。

皇后在寢宮等我,姜了跟在我的身側,大婚的第一夜,自然要跟皇后共度良宵……

站在皇后宮,心中莫名的膽怯了,久久跨越不過去,姜了身上的鮮血都乾枯了,她沒有問我一句爲什麼要殺了南行之,也沒有問我一句八百里疆土和十五座城池的問題。

她陪我站在皇后宮門口,許久許久,宮燈下,她向前靠近我,嘴角含笑,第一次主動碰觸我,理了理我的衣襟,略帶欣慰道:“翊生,終於長大了,終於坐上皇位了,姐姐很高興!”

我望着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朕坐上了皇位,會對你好的!”

她點了頭,催促我說道:“良宵苦短,洞房花燭,快去吧!”

“你先走!”

她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她一走,我突然彎腰狂笑起來,不知在笑什麼,笑着笑着,眼中竟有了淚花……

謝輕吟聽到我的笑聲,走了出來,蓋着蓋頭,溫婉的詢問道:“皇上您怎麼了?臣妾扶您回房休息,喝碗醒酒湯!”說着謝輕吟伸手來扶我。

她一碰到我,我的身上彷彿被蟲蟻亂爬,猛然推開她,急速的向外奔走,在宮道拐彎處找到姜了!

她正靠着宮牆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我扳過她的肩頭,把她的手腕輕輕的拿下來。

俯身吻在她的嘴上,脣齒之間全是她的味道……

“啪!”姜了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用手抹着脣角:“皇上,做皇上了就不要任性,我是姐姐,可以不計較你做的任何事情,但是你記住,我是你的姐姐!”

剎那間,我的心像被人戳進了刀子,刀子在我的心間,被人來回的拉扯,割得我抑制不住的疼………

00273終亂:一瞬百年0028蠻荒:用詐字決0010報復:臭極反香00135失手:翊生悲涼0026有一個夢:終亂番外00117願意:寵成孩子0050七國:一條金蛇0069眸子:做你皇后00284翊生:決別放手00226易容:像不像你005姑姑:卑賤的人00103終亂:送往西涼0045七國:巨大驚喜00280翊生:姜了死了00172恥辱:殺死皇上0014七國:後宮爭霸00189愛妃:借刀殺人0020七國:夫人沒錯00213鑰匙:到底是誰0013打人:找你收屍00206共浴:他像妖孽00245印記:鴻門宴開0021謀劃:目標頤和00177虐殺:誰比誰狠002殺人:苟延殘喘007吵鬧:銀骨風波00136抽打:心疼成災0028得寵:推你下水008七國:想殺了我00244相愛:行之羌青00177虐殺:誰比誰狠0020七國:夫人沒錯00221去死:戰亂將起0056反目:主動出擊0036殺了:你當禮物00235交易:翊生髮怒0057七國:皇上死了00256鐲子:都得去死0029七國:都不東西0048七國:蛇蠍蟲蟻00145告吹:殺光所有0010蠻荒:從安心安00294楚影:弄丟了她00295楚影:永生永世0013蠻荒:下了春藥00214祭祀:誰受益了00173死亡:修命改運0028蠻荒:用詐字決00176拆局:要毀了我0041七國:養小奶狗0043蠻荒:我不甘心00246暗涌:各自爲營00122殺我:守你江山0039蠻荒:江山未穩0013打人:找你收屍00257子洆:在誰夢裡0020蠻荒:我反擊了00250深淵:簫蘇開幹0032七國:你跳下去00160黑化:誰是主謀0261走吧:你幸福嗎00208眉目:瀕臨死亡0013七國:你手不錯00163吻過:瓏果是誰00247圈套:終亂殺人0033七國:恨透了呢0021七國:瘋狗咬人0045擡舉:玷污清白0028得寵:推你下水00166提親:恩怨未明0065往事:身世之謎0022求助:愛是手段0037蠻荒:祈塵白死00124掠奪:南疆爲妝00263不說:皇陵地圖00201別怕:你回去吧0045擡舉:玷污清白0030蠻荒:一敗塗地0045擡舉:玷污清白00281翊生:修命改運00133火起:燃盡一切0055七國:驚天秘密00125翊生:邊關戰急005薑末:當了女王00113劫殺:我暗敵明0057七國:皇上死了004七國:打臉白蓮0041七國:養小奶狗00234調戲:攻城開始0061七國:穿越天朝00168賜婚:太后反擊00211變數:接着死人00106想死:下手爲強0020蠻荒:我反擊了00290琉璃:互相傷害00171機會:大義滅親001七國:和親撕逼00127反水:惦記行之00245印記:鴻門宴開00137輕吟:母妃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