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懸崖底下的一草一木都已沉沉睡去,偶爾不甘寂寞的蟲鳴越發襯得這裡清幽冷寂。
不遠處有人在搭好的柴上生起了火,在這涼涼的夜裡,閃爍着的火光讓人安心不已。
左芯躺在火堆旁還在昏睡中,那人一邊往火裡添着乾枝一邊不時朝她望去,眼底盡是藏不住的溫柔。
火堆裡燃燒乾枝“噼啪”一聲輕響,聲音在這沉寂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
左芯被這個聲音驚醒,她驀地一下坐起身來,雙眼無神地看着面前這漆黑的一切,許久才反應過來:
“擦!這是哪兒?!”
“懸崖底下。”
聽到這個聲音,左芯頓時目光一震,飛快地轉過頭去,只見木雪劍正看着自己,眉眼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左芯很是吃驚地望着他,想要捏自己的臉卻被他及時制止住了:
“你還嫌自己受的傷少了嗎?”
“可是……”
左芯突然一時語塞,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了,一時竟然不知從何問起。
木雪劍知道她想問什麼,一邊將披風幫她重新蓋好一邊解釋道:
“我也是偶然路過救了你。”
然而左芯吃驚的地方並不只是遇見他。
她望了望那萬丈高的懸崖,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樣摔下來我都不死?”
左芯覺得這種事有些違揹物理學和生物學理論了,也不能因爲自己是穿越來的就開外掛啊!
她重新望向木雪劍:
“你是怎麼救我的?不會是把摔得粉身碎骨的我給重新縫起來的吧!”
左芯說着就要去找身上的縫紉痕跡,木雪劍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模樣笑了笑:
“別找了,我可沒這麼高的醫術。”
“那你是怎麼救我的?”
“很重要嗎?”
“忒重要了。”
“那我還就偏不說了。”
左芯無語,好久沒見這人怎麼變得這麼幼稚了?!
然而,左芯還是發現了一點他的其它變化。
“你……最近生病了嗎?”
木雪劍聽後微微一愣,隨即笑着看向她:
“我還以爲你會問我消失的事。”
“那個也會問的啦。”
木雪劍臉上的笑意靜靜的,像月光下的湖水,沉靜又深不可測。
“沒什麼,小毛病而已。”
左芯看着他不說話,顯然是不相信他所說的。
但她也知道只要是他不想說的他絕對不會說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左芯故作輕鬆道:
“叫你不要偷學我們離派的武功,現在傷身體了吧。”
“你還真看得起你們離派的武功啊。”
“那你還要偷我們秘籍?!”
“我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偷你們的秘籍是爲了藏在其中的地圖。”
左芯心下一驚,擦!秘籍裡面還有藏寶圖?!
“見者有份!怎麼的你也得分我們一杯羹吧!”
“一把劍要怎麼分?”
“一把劍?!”
“嗯,那個地圖記錄着赤霄劍的埋藏之地。”
“又是這個赤霄劍?!”
“這把劍很重要,關係着整個江湖的存亡。”
左芯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有這麼重要嗎?!”
“重要着呢,否則我也不會……算了,你躺下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送你上去。”
又來了又來了!左芯很無語,他這人老是這樣吊人胃口!
但看着木雪劍那有些蒼白的面龐,左芯突然又有些心疼。
“好了,我不問了。只是,事情再多再重要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那個雪雁還在你身旁嗎?”
木雪劍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沒想到你會記得到她?我記得你們兩個好像也就只有一面之緣吧。”
左芯有些心虛地掩飾道:
“本、本女俠記性從來都是很好的。”
“嗯,她還跟在我身邊的。”
“這樣啊……也好,有人能照顧你就行了。”
木雪劍看着那跳躍的火苗沉默了許久,驀地輕輕說道:
“太多的事都身不由己,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鮮衣怒馬,仗劍走天涯。”
左芯微微一愣,心底那最柔的一根琴絃像是被誰輕輕撥動,一種融融的暖意漸漸充斥着她的一顆心。
她難得地溫柔一笑:
“真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