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肯定是最激動了,“原來這是姐姐要有意幫我,跟徐輝走到一起吧?”
“沒錯,她想成全你,其實也是了卻她自己心中的這個願望,她不能跟徐輝成一對了,但她知道你比她更早地對徐輝有意,而你又不知道那個心儀的男孩在哪裡,而她全知道,所以她就利用她的力量,把徐輝送到你身邊,讓你們倆能幸福地結合成一對。”
楊碩也感慨地說,文瑜的心思真好,成全了妹妹,也滿足了她自己的一份心意。然後又問道:“她是不是同時也幫了我和小璦?”
小璦馬上說道:“現在我可以肯定地說,文瑜肯定幫了我們,沒有她的幫助,我也不可能再跟楊碩重續舊緣了,因爲我們去年分手了。”
我說道:“文瑜設計得很完美,她也考慮到一旦阻止了文玉和楊碩的婚禮,文玉會跟徐輝成一對,那麼楊碩又怎麼辦?不是要打光棍了嗎?文瑜不會讓楊碩白白作出犧牲,她深知楊碩跟前女友小璦尚有感情,當初兩人分手完全是誤會,小璦還沒有再找男友,一直幻想楊碩會回到她身邊,但看着楊碩要跟文玉結婚,也近乎絕望了,可偏偏在楊碩和文玉舉行婚禮的那天夜裡,小璦會莫名其妙地打錯電話,打到楊碩手機上,說穿了是鬼使神差,實際上正是文瑜在幫你們接通這個電話。”
這個謎底算是揭開了。
四個人都表示很感激文瑜,要好好祭一祭她,答謝她的一番好心。
文玉還是有點疑慮,說現在她跟徐輝在一起,父母不知道會不會很生氣,對我不理不睬?楊碩也是有這個擔心,畢竟小璦是前女友,家長會不會覺得他是好馬吃了回頭草?
我說你們放心吧,家長之間的疙瘩,也會有文瑜去幫着擺平,你們只管好好經營你們的愛情好了。
楊碩是個律師,收入很不錯。他慨然說這事被高人解讀,幫了他們大忙。他願意奉上一點薪酬作爲回報。
我一聽他這是想給錢的節奏,樂得合不攏嘴。當面我還客套一番,說不用不用,我還是學生,雖然家裡是爸媽下崗過得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我破衣爛食還能對付過去……
最後我收到了楊碩轉過來的一千元,他說他作爲律師是收諮詢費的,我雖然不是律師但替他們解了大惑,一個小時收一千塊也是行價。
我興高采烈地收下了。
現在我卡上有一萬多資金了,這是我以後的活動資金哪。
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我以爲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人了。接下來兩天我要瘋打遊戲,不再過問別人的雞毛蒜皮了。
但樹欲靜風不止。我的郵箱裡塞滿了各種郵件,幾乎每天有人向我求助,祈求破解他們無法解答的難題。
我想把這些郵件都清掉,但其中有一個郵件還是引起我的注意,標題打着:“求指點,該不該留在這裡當村醫?”
我點開這個郵件,居然也是一個故事。裡面情節是這樣寫的——
傅遠從醫科大學畢業後,到縣城第二醫院實習。沒幾天院長突然對他說:“昨天你們村子裡有人打來電話,請求把你派到村子裡去實習。”
原來,傅遠他們那個村子叫雲環村,藏在山坳裡,村子裡有一名老村醫章柏年,就是他打電話,要求傅遠回村實習。
傅遠心裡不情願,他16歲時父母都去世了,一直住在外村舅舅家,雲環村反而成了他的第二故鄉,很少回去。但院長勸他,如果願意去鄉村實習,關係可以掛靠在醫院,兩年後正式轉正。
既然院長作了動員,那隻好去了。
第二天傅遠就踏上回村的路。進村時,他發現地裡有個姑娘在幹活。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白玉。
白玉長相漂亮,性格也熱情活潑。聽說傅遠是回村來的,有點喜出望外:“這麼說,你要回村裡當村醫了?”
傅遠苦笑地說,是章叔向醫院討要的,自己只是來實習一下,時間兩年。
正在此時章柏年匆匆地趕來了,他一拍手說:“嗨,我正想去接你呢,你已經來了。”也顧不上寒暄,拉着傅遠就往村醫務室跑。
所謂的醫務室,就是村部旁邊一間小屋。裡面有一箇舊辦公桌。旁邊有一個檢查臺。還有靠牆一個玻璃櫃子,裡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傅遠看出藥品少得可憐。
章柏年卻顯得很高興,指指寫字檯的位置說:“我馬上要退休,從今天起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
正說着話,有一個小夥子捂着肚子進來,哎呀呀地叫喚。章柏年吃驚地問道:“阿蓬,你怎麼啦?”
傅遠一看,原來是章柏年的兒子章阿蓬,也是他小時的夥伴。阿蓬朝父親搖搖手,對傅遠說:“我肚子不舒服,你給我治一治吧。”
傅遠立即明白,阿蓬是想考考他。他叫阿蓬躺上檢查臺。阿蓬不住地哼哼着。但傅遠只按了他的肚皮幾下就說:“別玩啦,你又沒啥病。”
阿蓬只好從檢查臺上下來。章叔嗔怪地說:“我當醫生這麼多年了,你也跟着學過,應該明白醫生有望聞切診之法,哪會看不出一個人裝病?”
但阿蓬哼了一聲,打斷了父親的話:“我還以爲,從醫科大學來的有多厲害,只要看人一眼就夠了,那用得着什麼望聞切診啊。”說完走了出去。
傅遠覺得,阿蓬的眼神和口氣充滿了譏諷。這是爲什麼呢?不過他也沒想那麼多。
此刻章叔拿出一本厚厚的記錄本,和他談起業務來。全村有一百來號人,有哪些是重症病人,哪些是輕症病人,誰需要每天作一次常規訪問,都記得清清楚楚。章叔說:“傅遠,你是咱村的人,一定知道村裡的情況。咱們村離縣城遠,大夥有個頭疼腦熱,都得靠我來解決。不過我的水平也不高。你來了可好了,你是科班出身,可以更好地替鄉親們治病了。”
傅遠雖然不想在這裡呆多久,但還是認真地出謀劃策。他向章叔提議,利用農閒時間,給全村人做一次基本體檢。章叔大爲讚賞。他們擬定了一個計劃,請村長出面組織。
體檢的那天村裡人都喜氣洋洋,像過節一樣快樂。以前傅遠從沒有注意過他們的身體狀況,這次體檢下來,簡直觸目驚心,很多人都有病,只是一直拖着,不到萬不得已不去醫院。
忙了幾天後,體檢工作全部完成了。
這天夜裡傅遠坐在屋外的石頭上,望着星空發呆。白玉忽然過來了,問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白玉家離傅遠家兩百米。她從黃昏開始,就發現傅遠坐在石頭上發呆。傅遠嘆口氣說:“沒想到咱們這個村裡,很多人身上都帶着病,平時都在忍受啊。”
傅遠知道,很多鄉親得的是慢性病,如果採用中西醫結合的方法,跟蹤治療一段時間,很多人是有望治癒的。如果自己留下來,悉心研究,再依靠這大山裡的草藥,肯定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但中西醫結合治療,是先要有個比較長的摸索過程。兩年肯定是不夠的。
白玉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說:“你也很想替鄉親們治病,對嗎?那你願意留下來嗎?”
傅遠正想回答,忽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石片,擊中了他的左頰。他啊呀叫了一聲,捂住了臉。
白玉驚慌地問道:“你怎麼啦?”傅遠卻疼得說不出話來。藉着月光,他們發現前面的灌木叢裡有動靜。
“是誰!”白玉吼一聲,向着那邊衝過去,卻並沒有發現人。她回過來,攙着傅遠回屋子裡。
傅遠的左頰上腫起一個大包,還有一塊血印子。
白玉氣得跳腳:“是哪個壞蛋,平白無故地扔石片傷人。”
傅遠忍着痛,催促道:“你還是快點走吧。路上小心點。”
白玉走了。傅遠很想護送一下她,想想還是算了。
傅遠把注意力都放在替大夥治病上。他多次跑縣衛生局,要求下撥一些藥品,但這個要求滿足不了。他也想籌點錢進一些藥,無奈這個村太窮了,自己一介書生又去哪裡弄錢。
沒辦法,傅遠決定就地取材,多采些草藥來彌補。
這天他又進山去,白玉說要陪他一塊去。在一塊山谷草地,傅遠在前面走,突然咔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夾住了傅遠的腳。傅遠大叫一聲,撲通一下跌在地上。
白玉蹲下來一看,傅遠竟然踩中了一個獸夾,他的左腳踝被夾住。尖厲的夾齒很快刺破了皮肉,鮮血直流。
傅遠咬着牙,想用雙手掰,可是哪裡掰得開。白玉也幫上手,兩個人用盡全力也無濟於事。
“白玉,快回去叫人……”傅遠只好催促白玉。白玉也知道不盡快叫人來幫忙,傅遠掙不脫那個獸夾。
白玉哭着跑下山去。傅遠忍着巨大的疼痛趴在地上。夾子去不掉,也沒法止血。血腥味一旦散開,有可能引來山中的野獸……
正在心急如焚,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接近。傅遠驚慌地擡頭,不由喜出望外,來的是阿蓬。
“阿蓬,快幫幫我。”傅遠呼喚着。
阿蓬的臉上卻沒什麼關切表情,他冷冷地說:“傅遠,我能打開這個夾子。但我要你答應一件事,我纔會救你。”
“你說吧,什麼事。”傅遠其實知道,阿蓬是要趕他走。果然,阿蓬叫傅遠儘快離開雲環村,不要再回來。
“你爲什麼要這樣,能告訴我嗎?”傅遠想證實阿蓬的目的。
阿蓬瞪着眼說:“這不用多嘮叨。你只說,走還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