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們回到家門口時,卻發現有人正在等着他們。是一箇中年女人和一個粗壯的大漢。
玉娘並不認識他們。而姚清一見他們就大驚,脫口問道:“你們怎麼找到我家來了?”
只見這兩個人撲通一下都跪在姚清面前,嘴裡連聲說着饒命。
姚清驚道:“你們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跪我,還要喊救命?”
中年女人搶着說道:“姚大爺,你難道不認得我們了嗎?我就是春花院的媽媽呀。”那個壯漢說他是春花院裡的保鏢頭子。
姚清其實早就認出他們來了,沒想到他們當着玉孃的面自報了家門,這一下就等於讓玉娘瞭解他們的來路了。
玉娘果然很吃驚,盯着姚清問道:“他們就是騙你上鉤那個ji院裡的老bao和打手吧?”
姚清只好承認了,這還用隱瞞嗎?幸好早就向老婆坦白過了,否則今天這兩個人突然冒出來,再由老婆逼着問出那點破事,就被動了。
玉娘頓時生氣極了,盯着他們問道:“你們是城裡ji院的人,平時爲了賺錢不惜花言巧語勾引過路男人,把他的錢騙光了還不死心,還要追到他家裡來?是要再拉他去當客人,還是找個藉口來向他索錢?”
老bao慌忙擺着手說道:“不不,姚娘子你誤會了,我們的確是城裡的,哪敢跑到鄉下來拉人?更不敢直接來他家中索錢。其實姚先生並沒有欠我們錢,反倒是我們欠了他。”
“怎麼,你們欠他錢?這是怎麼回事?”玉娘感到很意外。
而姚清同樣很不解了,問道:“什麼叫欠我錢?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老bao戰戰兢兢拿出一張錢票來,抖抖索索地遞給姚清。
姚清接過一看就叫起來:“這不是我弄丟的那張銀票嗎?”
玉娘馬上接到手中,問道:“1000兩銀票,你不是說在ji院被人偷了嗎?”
“原來是你偷的?”姚清憤怒地瞪着老bao。
老bao指了指那個壯漢保鏢,說是他偷的。
這時那個保鏢低垂着腦袋,再不是在ji院時那付兇惡模樣。他點頭哈腰承認錯誤:“確實是我趁着姚先生去外面就餐之機,偷偷進了你的房間,把這張銀票拿走的。”
“是你自己要偷的嗎?”玉娘瞪着壯漢問。
壯漢瞟了老bao一眼沒吭聲。
老bao只好承認了,“那是我授意他偷的。”
姚清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有一張銀票帶着?”
老bao坦白說:“當時我也沒留意姚先生有多少錢,是那位丘姑娘發現的。”
玉娘瞪着她問:“丘姑娘是不是你手下的ji女?是給他服務時發現的吧?”
老bao點頭說是。
玉娘怨恨地瞟了老公一眼,眼神分明在說,都是你這個色/鬼做的蠢事,人家一個ji女進你房間侍候你,當你感到消/魂時人家卻專門搜索你包裹裡帶着多少錢。
姚清接觸到老婆凌厲的目光,羞紅着臉低下頭。
玉娘朝老bao喝道:“然後呢?說下去。”
“丘姑娘是趁着姚先生睡着了時,偷看他的包裹的,結果發現包裹里居然還藏着一張銀票,整整一千兩白銀。但她膽兒小,不敢貿然就下手了,出來後就向我彙報了。我故意警告她別打客人錢銀的主意,如果出了事就不好說了。她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姚清說道:“那你怎麼又叫這個保鏢到我房裡來偷銀票?”
老bao難爲情地說:“其實丘姑娘一說姚先生包裹裡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我的心就按捺不住了。我當時想,姚先生這張銀票,肯定是派另外用場的,或者是做生意剛收到的,決不會在這裡花這筆錢,一定會帶回家。就算我們這裡的姑娘再漂亮,再吸引你多住些日子,你也不會把銀票裡的銀子取出來的。所以我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設個計,把這張銀票弄到手。”
“然後你就叫這個胖豬頭進我房間來偷?但我出去時是把房間門鎖着的,他是怎麼進內的?”
壯漢保鏢被姚清叫成胖豬頭,當然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發作,只好哼哼着說:“丘姑娘趁你睡着時偷出過你房間的鑰匙交給老bao,老bao讓我去找鎖匠又重製了一把,丘姑娘再把一把還你,新做那把老bao就給了我。”
“你們真是機關算盡啊!”姚清哀嘆道。
玉娘白了他一眼說道:“現在後悔了吧?還好沒有把小命搭在那裡。這是什麼ji院,分明是黑店,殺人越貨!”
老bao和壯漢嚇得同時擺手:“不不,我們不是黑店,沒殺過人啊。”
“人有沒有殺過我不知道,但當我發現銀票不見了,想找丘姑娘問問時,就是你這個胖豬頭手下的人把我打了一頓,還一腳把我踢出門!”姚清說到這裡咬牙切齒了。
壯漢嚇得又跪下了,哀求道:“我是保鏢頭子,但打你的時候我不在場,是我手下那幾個混蛋打的,他們也是老bao養着的,不聽老bao的話也不行。姚先生你就別再怪我們這些當差的了。”
這時玉娘擺手說道:“算了,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但你們爲什麼今天要找來,不僅還我們銀票,還向我老公求饒,說什麼饒命呢?”
老bao和壯漢霎時臉上都出現恐懼之色。
“哎,沒辦法呀,如果我們不來還銀票,不來認錯,小命都不保了。”老bao顫抖地說道。
老bao說昨天發生了一些怪事,快把他們嚇死了,所以馬上跑來還銀票了。
怪事發生在深夜時分,突然大門被一股強風吹開了,這股強風在裡面肆意衝撞,颳得輕幔的東西亂飄亂飛,甚至幾處牆都被衝出幾個大窟窿。而所有的小妞們全被強風撕掉了衣褲打了C膊。整個春風院亂成一團。
然後是一道閃電猛地劃開,霹靂一聲震雷將所有的燈籠都打滅。空中傳來一個隆隆的聲音,像人不像人,在喝道:“你們好大膽子,竟敢偷走造橋人的銀票,還動手將他毆打。你們胡作非爲,傷害的豈是他一人,還攪壞了他的造橋大業,現在你們領頭的站出來認罪,不然休怪我們將整個ji院剷平!”
老bao嚇得魂飛魄散,躲在屋角落裡抖成一團,而她身邊那些被扯掉衣衫的小姐們連片布都找不着,一個個挨在一起,哭着求老bao快點作主。
老bao看看這羣女人只有她一人還穿着衣服,只好硬着頭皮出去,跪在大門口朝空中磕頭,求告仙神饒恕。
空中的聲音喝道:“你設下詭計,派人偷了造橋人的銀票,當造橋人發現銀票失竊後曾找你交涉,是你的手下打了他,把打人的頭目給我交出來!”
當時壯漢也躲在屋裡,聽到那個強大的聲音要喝叫頭目,嚇得都要癱了,想叫手下人代表他到門口去跪求,但他手下七八個打手,平時敞胸露腹一身橫肉,對哪個不識相的來客運不動吹鬍子瞪眼,甚至非打即罵,還能拔出刀來威脅殺人,可謂是霸悍十足,但這個時候早都嚇成一隻只小雞仔,只想找個洞洞藏起來,一聽頭目叫他們頂替他出去跪求,誰敢呀,打死也不敢。
壯漢也沒辦法了,空中的吼叫一聲緊一聲,說再不出來就要轟掉屋頂,讓裡面的人全死,他也只能哆哆嗦嗦出去,跪在老bao旁邊求懇。
空中聲音罵道:“銀票是你偷的吧?你手下還敢打他。都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實在沒出息。好了,現在你們兩個就是罪魁禍首了,爲了對你們作的惡進行懲罰,我們要把你們帶走!”
老bao和壯漢聽說要把他們帶走,頓時恐懼得涕淚雙流,連連磕頭求饒。
空中的聲音稍稍緩和一點,問他們:“你們知罪了嗎?”
兩人連說知罪了。
“好吧,既然你們知罪了,那就先饒你們一回。只是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那隻銀票呢?”
老bao連忙說銀票由她收藏着,還沒有兌成現銀。
“好,幸好還在,如果你兌掉了,那你今天可要倒楣了。”空中聲音說道,“你們知道嗎,這張銀票是一筆造橋的訂金,造橋人拿着這筆錢,就算他來你們這裡吃喝玩樂,也不會將銀票兌散了用,他是要替一個山村造一座橋的,這筆銀子是村裡男女老幼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當時被你們偷走後,造橋人無臉回家,也無力僱人造橋,只好選擇了逃難。他的太太得知丈夫拿了訂金而失蹤,毅然擔當起造橋重任,爲的是不無辜吞沒村裡人的銀子,經過他們艱苦的奮戰,這座橋已經造好,但由於這張銀票丟失,他們將所得的造橋費發齊僱工們的工資後,夫妻倆分文無得。白忙幾個月沒有收入,以後的日子他們怎麼過?所以今天我們要站出來,爲他們討還這張銀票。還有他當初受了毆打,你們仗勢欺人,真是太兇惡了。你們快點去找造橋人,還他銀票,還要向他討饒,如果他肯原諒你們,那我們也放過你們,如果他不肯原諒,那你們活不到後天!”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照你說的辦!”老bao和壯漢哪敢不答應。
隨即呼呼大風漸漸緩下來,而空中隆隆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一切恢復了正常。
雖然正常了,但老bao和壯漢也不敢耽誤,連忙準備行動。可是他們又不知道那個造橋人是哪裡人,怎麼去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