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看來嵇揚報名用的是*。而且連姓名都可能是假名。這個嵇揚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林同決定直接和嵇揚談。正好這天黃昏後只有他倆在宿舍。林同問道:“嵇揚,你真的不會喝酒嗎?”嵇揚小心地說:“我15歲以前喝過一次酒,結果喝成了胃穿孔,所以以後一聞到酒味就受不了。”
“但你好像在麪館喝過哇。”林同眨眨眼睛。
嵇揚頓時一愣。但馬上尷尬地笑笑,辯解說:“我那天確實喝過一次,我是想試一試,我到底還能不能喝。如果行的話,以後就跟你們一起喝了。”“結果怎麼樣?”“還是不行啊,才喝了幾口就胃裡難受。”
林同突然話鋒一轉:“嵇揚,花香村到底是在哪個市啊?”
“什麼花香村?”嵇揚霎時一臉茫然。林同緊追不捨:“你不是花香村的嗎?”
嵇揚聽到這裡,忽地從牀裡站起來,走到林同面前,虎着臉問道:“我從沒有對你們說過我是花香村的,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在調查我?”
林同一看嵇揚的反應這麼激烈,就知道嵇揚心中真的有事。但林同也得找個藉口,他說他是無意間聽到統計員說起的。他只是好奇而已。
正在此時朱深和屠培民回來了。他們覺得氣氛異常,忙問怎麼啦?林同忙擺着手說:“沒事沒事,我跟嵇揚在說笑呢。”
嵇揚卻沒有附和,他咬着牙低頭想了一陣,突然像下決心似地一昂頭:“林同,我想問你一下,你認識林志高嗎?”“他是我哥。”“他現在怎麼樣了?”“死了。”“怎麼死的?”“他在外地打工,大腿上被人捅了一刀。回家後成了瘸子,上吊了。”
“你知道,那個捅他一刀的人在哪裡嗎?”
林同脫口而出:“不會就是你吧。”
“沒錯,就是我。”嵇揚居然承認了。
宿舍裡的空氣霎時要凝固了。林同的眼裡則要冒出火來。屠培民不解地問道:“嵇揚,你爲什麼要捅人一刀?”
“酒!就是那該死的酒!”嵇揚說着,眼睛裡滾出豆大的淚來。他哽咽着把那段經歷說了一遍。原來一年前嵇揚在南方一家廠打工,同宿舍有三個人,氣味相投,常在一起喝酒。有一天嵇揚答應一個女孩一起去看電影,其他兩人卻拉着他不放,非要他留下來喝酒。半途嵇揚起身要離開,兩個室友大加取笑,本來也是玩笑慣了,可那天嵇揚急了,和他們吵起來,發展到動手,他順手操起一把水果刀就亂扎。
“當時我已經完全昏頭了,只記得林志高啊呀叫了一聲,另一個說我扎人了。我的酒嚇醒一半,丟下刀就跑了。”嵇揚說他從此不敢回家,在外面流浪。直到兩個月前到了這座小城,用*進了這家工廠。
說完這些,嵇揚撲通一下跪在林同面前:“你哥哥果然死了。是我給害的。”
林同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宿舍裡一片沉寂。就在大家發愣間,嵇揚拿出一百塊錢,央求屠培民:“你去買一點菜,再捎一瓶酒來,好嗎?”屠培民不知他什麼用意,拿着錢去了。
一會兒屠培民將酒菜買來。嵇揚將酒蓋打開,倒上四杯酒。他先端起一杯說:“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我爲什麼一見宿舍裡的人在一起喝酒,就要避出去。因爲我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就害怕……不過這杯酒,我請你們一起喝了。喝過這酒,我就去公安局自首。”
朱深和屠培民望着林同,要看他是什麼態度。他們以爲林同一定不會喝的。但林同也端起了酒杯,嘆息一聲說:“我沒想到,你還真是跟我哥同過宿舍的那個人。我哥死後,我一直在尋找那個兇手,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你,看來那也是我哥哥在天有靈,讓我能把你找出來。他也是死不瞑目啊。”
話說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嵇揚放下酒杯就向外走說去自首了。
剩下三個人因都喝多了酒,也不去管嵇揚了,各各倒在自己牀裡呼呼大睡。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朱深和屠培民從酣睡中醒來,卻意外地發現林同被殺了!
林同仰面朝天躺在他牀裡,肚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被什麼利刃扎出來的,但奇怪的是並沒有流血,而他早已氣絕了。
朱深和屠培民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打電話報警。警方來後從他倆嘴裡得知昨夜發生的事,但警方說並沒有看到有個人來自首。
那麼嵇揚又去了哪裡?他明明說是去自首的。可是當警察要找他時卻找不到了。
很自然,嵇揚被列爲一號嫌疑人。
正當警方尋找林同下落時,嵇揚卻出現了,他向警方說明昨夜本來想自首的,但出了宿舍門卻進了一條陌生的衚衕,然後一直在裡面轉着,找不着出口,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直到剛纔發現了出口,走出來後就發現還在宿舍外面。
警察當然不會輕易相信的,認爲他是編造謊言妄想逃避罪行。可是在經過對林同屍體的解剖,卻發現一個意外,那個看起來被利器扎出來的傷口是假的,只不過是表面貼着一塊傷口的印製品,不是專業的人是看不出來的,而像朱深和屠培民一看到林同死了早就嚇懵了,根本不會用手摸一摸那個翻着白肉的傷口。
這就說明林同不是死於利器。經過法醫驗屍,居然查不出林同的死因。
既然這樣也不能說明林同死於他殺,嵇揚身上的嫌疑自然解除。
由於找不着林同的死因,最後只能歸結爲不幸自亡的。
那麼林同究竟是怎麼死的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同宿舍三個人。他們也時常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卻都無法得出結論。
這天夜裡朱深和屠培民有事出去了,宿舍裡只有嵇揚一個人。嵇揚熄了燈在睡覺,突然屋子裡亮了,他睜開眼看到牀前站在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說道:“他想栽贓陷害你,我替你除掉了。”
嵇揚想看清這個人是誰,可無法看清。他驚問道:“誰想栽贓陷害我?沒有呀。”
“就是那個姓林的。”
“你是說林同嗎?他怎麼陷害我了?”
“他是設計把你勾引出話來。”
“我說了什麼話了?”
“你說曾經捅了林志高一刀。”
“可當初我確實捅了林志高的,這沒錯啊。”
“那你當時親眼看到捅到林志高身上了?”
嵇揚不由得一愣,搖搖頭說:“那我倒沒有親眼看,我是感覺手裡的刀捅到人了,我聽到林志高啊呀叫了一聲,就嚇得扔下刀就跑了。”
人影說道:“其實你當初捅到的並不是林志高,而是他抱在懷裡的一個枕頭,當時他準備用枕頭打你腦袋的,你一刀紮在枕頭上,林志高嚇了一跳就喊啊呀,然後你沒看清楚就跑了。當時是不是酒喝多了腦子迷糊?”
嵇揚承認當時自己的確喝多了酒,沒有細看是否捅着了林志高,昏頭昏腦就奪門而逃了。
“這麼說我沒有捅傷林志高?”他問道。
人影肯定地說:“當然沒有捅到,林志高並沒有受傷。”
“可林同不是說他哥哥被傷捅傷,後來成了瘸子,感覺絕望就自殺了嗎?”
“這正是他的謊言。他是騙你的。”
“可他爲什麼要騙我?”
“很簡單,他想敲你一點錢。”
嵇揚很震驚,但有點不相信,“他怎麼敲詐我?我承認當初捅過林志高一刀,還說要去自殺,我並不想花點錢算了,我願意去吃官司坐牢的。”
人影嘆口氣說:“那是你的念頭,可他起初並沒有這樣料到的,他認爲只要把你灌一灌酒,你就會承認捅過林志高一刀,然後他說他哥哥已經自殺了。那樣你就很害怕,會祈求他原諒,他趁機向你提出索賠,你不想進牢房就願意跟他私了,乖乖給他錢的。”
“他沒想到我願意去自首?”
“完全沒想到。”
“他的計劃失敗了?”
“是的失敗了。”
“可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他給害死呀。”
“這樣可惡的騙子,敲詐勒索犯,怎麼能讓他活着呢?”那個人影憤憤不平。“當然這還不是主要的,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罪惡,必須死!”
“什麼最大的罪惡?”
“他殺了一個人。”
嵇揚吃了一驚,“殺了人?殺了誰?”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一點沒聽說過。”
“啊啊,你怎麼會這樣,一點也不懂事……”那個人影叫起來。
“什麼不懂事?”嵇揚更是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應該是朱深和屠培民回來了。而屋子裡的人影迅速消失,回覆到一片黑暗中。
嵇揚連忙開了燈起了牀去打開門。他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他們,但還是忍住沒有說。因爲這事太詭異了,也許只是他做了一個夢而已。
但門一打開,外面站的並不是朱深和屠培民,而是林同!
只見林同兩眼發綠,手裡拿着一把菜刀,舉起來就向他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