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孩的影子。
“是誰?”我喊了一聲。
倏忽一下那個影子不見了。
我嚇了一大跳,感覺事情非常詭異。難道那個小孩把希希搞掉後還不甘心,還要來傷害另外的獅子嗎?
這個動物園一共有四頭獅子,三頭母獅一頭雄獅,都是去年同一批從非洲進口來的,由於它們生活的地方發生了災害,這個國家爲了拯救這些獅子才被迫向其他國家轉移,我們動物園趁機花了不多的錢進了這些獅子。由於不是人工繁殖的,所以這幾頭獅子的野性較一些自己園裡繁衍的要強得多。
這就是爲什麼那個小孩不小心被母獅希希抓死的原因之一,因爲希希太狂野了,見到有小孩剛靠近就大發狂性一爪抓破了小孩的腦門。
那麼小孩已經殺死了希希,爲什麼還要出現?難道他的恨還未消,還想殺掉其餘的獅子?
我真的好擔心這些獅子的命運,畢竟男孩是一個鬼靈,他要殺獅的話總能辦到,而我們動物園是一籌莫展的,誰能防得了鬼靈殺獅?
第二天我向園長作了彙報。園長決定去找個能通靈的巫師問一問。
我是陪着園長一起去的,所謂巫師住在老城區的舊屋子裡,從一條灰暗的弄堂進去,敲門過後進了一個昏暗的屋子裡。巫師是個盲人老頭,當他聽說是要問問那個殺掉獅子的男孩爲什麼還要出現,立即擺着手說道:“不必問了,我剛剛看到你們倆身上都帶着血,那肯定是獅子的血,你們這幾頭獅子有的是不保了。”
園長愕然地問:“我們還有兩頭母獅和一頭雄獅,能保幾頭?”
“一頭,就是那頭雄的。”
“這麼說兩頭母的都會被他殺掉?”
“對,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兩個人身上有血,就是指兩頭獅子被殺掉。”
我有些不解地問:“那頭雄的會保下來?”
“雄的沒事。”巫師肯定地說。
“爲什麼只剩一頭雄的?”
“這個我就說不準了。”巫師搖了搖頭。
園長問有沒有破解之法?能不能阻止小男孩殺獅呢?巫師提高聲音說道:“你們另請高明吧,在我看來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有巫師具備這個能力,也不一定願意給你們提供幫助的。”
任憑我們再央求,巫師都搖頭擺手表示愛莫能助了。
過了幾天,果然滅獅的一天又來了。那一天夜裡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上下起了大雷雨,我和園長白天就覺得很不放心,一起留下來值班,半夜我們前往獅籠那裡巡視一下,手電卻照出地上全是紅紅的血,那兩頭獅子已經死在籠子裡,只剩下那頭雄獅蜷縮在角落裡簌簌發抖。
園長哀叫一聲一屁股坐在水溼的泥地上。
“好了,這個故事就講到這裡了。”對手說道,“現在請你回答,小男孩明明已經殺死了母獅希希,爲什麼還要來殺另兩頭母獅呢?而他爲什麼又要饒過那頭雄獅?”
我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隨口說道:“後來出現的小男孩,根本不是第一次出現的小男孩。”
“哦,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故事裡還講到過一個小女孩對吧?你是故意混淆視聽,將這一筆輕輕帶過,說什麼那個被希希抓破腦門的小男孩來報仇了,是他的靈魂一會兒附在另一個男孩身上,一會兒又附在另一個女孩身上,其實那都是扯淡!”我輕蔑地說。
他肯定有些驚了,“我怎麼是扯淡?說說你的具體看法。”
我說道:“其實殺掉母獅希希的,根本不是那個被希希抓破腦門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雖然死了,可他的亡靈並沒有前來報復!”
“啊?”對手一定更驚愕,“那這個小男孩是誰?”
“非洲人。”
“非洲人?你是說他是非洲男孩?”
“不只是男孩,還有女孩。”
“你這麼說,我有點聽不懂啊。”
我冷笑了一下,“別裝逼,裝逼遭雷劈。你明明知道,希獅子的,不是一個男孩,而是好幾個男孩外加一個女孩子。他們不是被附了靈,他們本身就是亡靈。”
“能不能說具體點?”他問着。
“你要考我還想考得徹底點吧?那好,我索性把這段因由說一下吧。其實這幾頭獅子在非洲屬於一個羣體,獅子是羣體生活的,往往一頭雄獅帶着幾頭母獅和小獅成爲一羣。這一羣獅子在非洲闖了大禍,它們襲擊了草原邊緣的一個人類居住的村子,殺死了多個小孩。”
“怎麼,他們是非洲小孩亡靈?”
“正是。”
“這可能嗎?他們從非洲遷徙到咱們這裡來了?”
“是啊,聽起來好像很詭異吧,他們確實從非洲遷徙來,其實是追蹤這幾頭獅子來的。這說明無論有多遠,亡靈都可以找到,也許在他們那邊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這幾頭獅子雖然被賣到咱們國家裡來,但亡靈還是能跟蹤得到的。”
“可是爲什麼他們要放過那頭雄的呢?”
“這個道理很簡單,獅子有分工,母獅才負責獰獵,捕捉其他動物,那些孩子都是這三頭母獅咬死的,而那頭公獅當時只負責在遠處照看小獅子。”
“你是說公獅沒有直接參與咬人,他們就認爲它沒有罪?”他似乎抓到了把柄,“亡靈也分得這麼清?”
“當然,這不是亡靈的原則,而是他們的本領所限,母獅咬了人,身上帶着人類的氣息,亡靈就能追蹤得到,而且也有能力殺死它,但公獅沒有咬人,它身上不帶有人類的血氣,亡靈就是想殺它也殺不了。”
我說到這裡問道:“怎麼樣,這個答案你滿意吧?是不是符合事實?”
他只好說確實符合事實。
“那麼咱們又打了一個平手,不分勝負吧。”我問道。
“嗯嗯,算平手吧。”他也不得不承認。
“還想再較量嗎?”我問道。
“你還有題目嗎?”他試探地問。
“當然,如果你服輸了,我就不出了,如果你敢再答,我還可以繼續出題。”我說道。
“那好,你再出一個,我要用事實來證明,我就是比你強!”他不服氣地說道。
我就講起一個故事來——
唐明下班回到家,妻子殷雪劈頭就問:“你有沒有見過殷龍?他到底去了哪裡?”
殷龍是殷雪的弟弟,兩天前突然從他們視野裡消失了。雖然每隔半天發個短信來報平安,叫姐姐和姐夫別替他擔心,但就是不肯通電話,也不肯透露他的去向。唐明聽了妻子的問話,搖着頭說:“我不知道哇,短信他是發給你的,我給他發短信,他都沒回,打他手機他也沒接。”
殷雪急得不得了,跺着腳說:“這小混賬,一定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嚇得跑了。”殷雪介紹,剛纔有個自稱叫姚愛瑜的女孩打來電話,說殷龍在追求她,最近她發現自己懷了孕,當她要找殷龍時,他卻突然失蹤了。
“哈哈,這麼說,這小子惹下風流債了。”唐明不由得笑起來。
殷雪卻白了丈夫一眼:“你還有心思笑哇,這個姚愛瑜找不着殷龍,要向我們來要人呢。”
就在這時響起了門鈴聲。殷雪從貓眼裡向外一望,大驚失色,悄悄對唐明說,外面有個年輕女孩,肯定是姚愛瑜。唐明愣了愣說:“真是殷龍的女朋友?可他從來沒說起過呀。”
“我也沒聽他說過。可人家既然找上來,可能是真的了。”
門鈴聲一陣緊一陣。殷雪只好硬着頭皮開了門。
一個姑娘闖了進來,沒等他們開口,就大聲叫嚷着:“殷龍呢,他在哪裡?”
唐明站起來,滿臉堆笑地招呼:“妹子,殷龍不在我們這裡。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先坐坐吧。”殷雪也熱情地要招待她。
可是姑娘不吃這一套,一雙圓圓的眼睛只管朝屋裡瞅,好像殷龍就躲在房間內。唐明就領着她把各個房間都搜索了一遍,證明殷龍確實不在。
突然間,姑娘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張開嘴就嚎啕起來。“姓殷的,你這個流氓,你這個惡棍,你把我玩了,就躲起來了……”
哭聲,叫罵聲,響徹整個屋子。嚇得唐明和殷雪手足無措。姑娘這樣又哭又鬧,肯定會驚動別人,讓人家看好戲,自家的面子往哪擱呀。
還是唐明比較冷靜,和顏悅色地勸道:“妹子你先別哭,給咱們介紹介紹你們的事吧。”
姚愛瑜的神情由憤恨變得悽楚,像一隻受傷的羊羔,嗚嗚咽咽地說:“我在中連大學讀書,年初認識殷龍的。他口口聲聲愛我,叫我畢業後到他的公司打工。我們去過幾次旅館了……”說到這裡姑娘略有幾分羞慚,但馬上又恢復了氣憤的神色。“我看他開着寶馬車,派頭挺大的,最近才知道,他只是老闆的小舅子,那個公司根本不是他的。這也就算了吧,反正他說讓我進公司沒有問題。只是不久前我發覺懷孕了,我把這消息告訴他,誰知他……竟然跑了……”
姚愛瑜說到這裡又朝天狂喊:“殷龍你這個王八蛋,臭男人,你死哪裡去了?你再要騙我,老子要殺了你……”
聽着這吼叫,殷雪簡直心驚肉跳。而唐明也皺着眉頭髮愣,好一會他才擠出笑容說:“愛瑜呀,殷龍的話也沒有錯,你畢業後,可以到我們公司來,我一定給你安排個好工作。其實像你們這樣的事是小事,殷龍也不必要跑,他太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