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數一樣,爲什麼她要填報的是跟我同樣的學校呢?
杜大保看出我的疑問,微微一笑問道:“你肯定想知道,爲什麼我妹妹也報這所大學吧?是不是跟你只是一場巧合?”
我點點頭,“是的,我正要想問,蓉香爲什麼也報這所大學呢,怎麼剛好跟我想到一塊呢?是巧合嗎?”
“當然不是巧合,我說過了那是她聽從我的命令。”
我終於悟到問題的根源了,“這麼說,是你叫她填報西福大學的?”
“對,正是。”
“爲什麼呢?有什麼理由嗎?”
“理由很簡單,你就是填報這個學校的,不對嗎?”他歪着頭看着我。
“就因爲我選了這所大學,你就叫蓉香也選這所?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嗎?”
“目的嘛,你肯定心中有數。”
“就是爲了監視我吧?”
“看看,你很清楚這一點嘛。”他顯得有些得意。
我想了想又問:“那麼你呢,你怎麼也會考上這所大學?你平時成績那麼爛,是作了弊才考上一本的吧?”
他把頭搖了又搖,“我完全是無中生有,我杜大保怎麼會作弊呢?你以爲我是誰呀,我是濟天長老的弟子,長老是佛門高僧,佛教有五戒,其中就有不妄語,不說謊嘛,師父有這樣的戒律,當然對徒弟有同樣的要求,雖然我不是遁入空門當和尚,但基本的戒律還是要遵守的,如果我弄虛作假,師父知道後肯定饒不了我。”
我的眼睛一亮:“這麼說你沒有作弊?”
“當然沒有作弊。”
“那你怎麼考得這麼好?”
“沒考好,誰說我考得好了?”
“你考了多少分?”
“能不公佈我的分數嗎?我只能說,一本別想,二本不夠,三本差一點……”以前他一說成績就滿臉沮喪,很是慚愧,但現在他卻好像如數家珍,雖然不好意思報出具體分數,但講到成績卻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他考不好還挺光彩。
“額,照你這個成績,上不上本,只能去開鑽(專)了。那你報了哪所專科學校?”
“我爲什麼還要上專科?”他有點理直氣壯,“我必須上專科嗎?
“可是你不是也來西福大學了嗎?難道這裡還有專科可供你讀?”
他扭了一下身子,拍拍背部,“難道你沒看到我穿着什麼衣服嗎?背後的四個字你不認得嗎?”
我扭扭嘴角說:“這是快遞的衣服吧,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從哪裡淘來這身寶貝藍皮,冒充快遞小哥想幹什麼?”
“冒充你個鬼!”他有點不悅了,“怎麼你就看不出,我已經在這裡找了一份工作嗎?”
“什麼?這是你在這裡找的工作?”
“對呀,你不相信?”
“我相信你個鬼!”輪到我把這話砸回去,“大學新生都是今天才報到,你也是跟你妹妹大清早出門趕來的吧,我連這裡的街還沒逛完,你卻已經在這裡找到工作了?哄鬼呀你。”
“啊呀,你這腦瓜子能考一本,卻玩不轉其他的嗎?你怎麼就沒考慮一下,我是不是提早就在這裡找好工作了?”
“提早就找好了?”
“對呀,我三天前就來過了,在這裡找工作,新學期一開,這裡的快遞公司不要太忙哦,他們的生意會一下子爆漲,人手肯定不夠,急需招兵買馬,而我就看準這個開學前的時機,輕而易舉地找到一份快遞員工作。”他的臉上又浮現上幾分得意。
我感到很不解了,“你到這裡來做快遞員,那你就不讀書了?”
“還讀個鬼,不讀了!”他乾脆利落。“讀書有個屁用,還不如就幹活了,你看現在我當快遞員一舉三得。”
“哪三得?”
“一可以掙錢,二可以保護我妹妹,三嘛,你懂的。”
“三是不是也監視我?”
“答對了,給你加十分。
我真的很感意外,杜大保居然走這步棋,首先他獲知我的志願,就逼迫蓉香也填西福大學,然後在開學之前他先到大學城的學園路上找工,得到一份快遞員的工作,這樣他就可以留在大學城,雖然不是住在校園裡,至少就在學校旁邊,他就是爲了監視我。
那不是冤家路窄,那是冤家難甩,他陰魂不散地跟蹤着我,來這裡就是衝着我的。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填報的志願?是用了異能吧?”
“嘿,實話告訴你,我當了一回黑客。”
“什麼黑客?”
“當然是電腦黑客。”
“你是從電腦裡獲取我填報志願的材料了?”
“對,大家都是網上填志願,我截獲了你的材料,一看就明白了,根本不使用異能。”
我罵道:“你就別裝逼了,沒有異能,就憑你那點半桶水的電腦水平,當黑客?白客你都當不好,還黑客呢。你沒用異能來考試,並不等於你就光明磊落了,其實你的節操還是碎了一地,耍小聰明而已。”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爲了監視你這個壞蛋,我什麼都豁出去了。”
“什麼,我這個壞蛋?尼瑪你自己纔是壞蛋,怎麼指責我?你乾的那是人活嗎?說的是人話嗎?你自己拿把尺子量一量,還夠得上做人的標準嗎?”
“哼,我拿尺子量什麼,倒是你需要先拿面鏡子照照自己,還是原來的邢小蒙嗎?你變得那麼卑鄙,還要責怪人家無恥?”
他的怒火燃燒起來。
可是我並沒有打算在今天第一天就跟他鬧僵。
我擺擺手說:“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不要被表面形象矇蔽了。我看你們都是聰明人,但你們普遍缺少冷靜思考的頭腦,總是一根筋到底,這樣是不行的,有些東西會被你們搞糟,到頭來可能追悔莫及。”
“呸,不要巧言令色,你怎麼塗脂抹粉,也改變不了你認賊作父的現實。你拜張忌陽爲師,徹底顛覆了我們對你的信任,也與我們的信條格格不入。即使濟天長老這樣的出家人,也對你的行爲十分蔑視,他收我爲徒,就是要負起監督責任,好好盯住你。”
“爲什麼盯住我?”
“不讓你胡作非爲,禍害他人。”
“我怎麼胡作非爲了?我又禍害誰了?”
他想了想又一指我鼻子:“張忌陽是養鬼之人,你既然拜他爲師,肯定也學到養鬼術,那你也有可能像他一樣,隨便攫取無辜女孩子的靈魂,去養小鬼。對不對?”
我正想說不對,但如果我直接向他表白清楚,又可能引發另一方面的懷疑。我還是不承認也不否定的好。於是說道:“我拜師學藝,能不能學成還很難說呢,離養鬼這一步差着十萬八千里。等我學成了,你再這麼懷疑我吧。話說多了也沒意思。”
“可真等你學成了,那就晚了,誰還能管得住你?”
“你的意思,你來這裡當快遞員,就是想管住我?”
“是監視,緊要關頭當然會管的。”
“那你打算怎麼才能管我?”
“這不用多說,反正我有的是辦法。”
我譏笑道:“杜大保,你不是做快遞員掙錢嗎?人家僱了你,會給你大把事時間來管別人的閒事?你知道快遞員一天工作幾個小時嗎?”
“知道,我來找工作時,人家就當面說清的,每天至少忙碌十個小時,甚至可能十二個小時。而且時常要加班的,業務太忙時一個班次就可能十四五個小時。”
“既然你工作那麼忙,你有什麼時間來監視我?靠什麼來管我?”
他也嘲諷起來:“你倒擔心我沒時間來監視你,管你嗎?那不是你該考慮的吧?你要做的是天天老老實實讀書,不要做超越你大學生身份的事。”
“什麼纔算超越大學生身份了?”
“大學生身份,就是你的義務只是讀書,讀書以外的事情儘量少做或不做,至於具體是哪些,你也懂,不需要我向你一一列出來吧。
“我不懂,因爲我今天還只是報到,還沒正式做大學生呢,倒是你好像都懂似的,能不能勞您煩給我一一開列出來,讓我好對照着遵守?”
實際上我這話是對他的諷刺。他也聽得出來。
他擺擺手:“你不要假裝不懂。反正如果你以後要做不在大學生該做的範圍內事,我就會對你提出警示,讓你規規矩矩在這裡讀大學,一切在正常軌道上運行,決不能跨越雷池一步。”
我聽得火氣沖天了,尼瑪這算哪門子事,我是來讀大學的,又不是個犯人,搞得好像我活該被監督一樣,而他卻大言不慚扮演監督者角色,好像有人授權他一樣。
不過我並沒有發火,因爲光發火無用,現在的杜大保不是以前的杜大保,我們之間先不談友情,也不能談理,因爲他以爲真理掌握在他手中,我一百張嘴也聲明不清。
我只是問,你這麼做,蓉香是支持還是反對?
他一拍胸膛慨然說道:“她當然支持,絕對支持。”
“不可能!”我說道,“她肯定反對你來這裡的,只是你這個豬頭太倔了,她也沒法說服你,只好聽任你來這裡當瘋子了。”
“錯,她真的很支持,不信的話你可以直接問她。”
他總算說漏了一句嘴。我馬上盯着問:“你是說,如果我問她,她願意跟我說實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