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一層樓梯,姜兵趴在平臺上,渾身疼痛,一時爬不起來。但突然間,他聽到了樓梯上面有兩個人的爭吵聲,其中是一個女人的怒斥,只聽一聲吼:“你敢欺負我弟弟,你也給我下去吧……”姜兵仰頭望見,一個人從樓梯上也滾下來,一直滾到跟他撞在一起,正是徐堅強。
同樣的疼痛使兩個人都昏了過去……
當姜兵醒來時,已躺在醫院病牀上,旁邊病牀上躺着徐堅強。姜兵第一句話是:“你沒大事吧?”徐堅強哽咽地點點頭。也問姜兵的傷勢重不重?還好,兩個人雖受了點皮肉傷,倒沒有更大的問題。
“以後,你想怎麼辦?”姜兵仍然關心這一點。
徐堅強擦擦淚說:“我現在覺得,只要有你在,我會沒事的。我一定會跟你同時畢業。”姜兵也鼓勵徐堅強放下心魔,把集力集中在學業上,一定會順利畢業的。
當天夜裡,病房裡靜悄悄的。半夜時分姜兵被某種奇怪的聲息驚醒,他望見窗外有個白色的影子在徘徊。他看看旁邊牀上的徐堅強已經睡熟,就輕聲地向窗外說:“姐姐,都過去了,你應該忘掉一切吧。好嗎?”那個白色的影子悠悠地消失了。
不久姜兵他們出院了。姜兵以爲從此以後生活可以恢復平靜。可還是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學校決定要將這幢廢棄的大樓拆除。然而剛拆除了樓頂,當天夜裡就有學生聽到,從樓裡傳出隱隱約約的哭聲。
恐怖的情緒迅速在學院瀰漫。而姜兵知道,是他姐姐的幽魂還在眷戀着舊樓,遲遲不肯離開。
半夜過後姜兵再也睡不着,悄悄起身前往舊樓。果然有一陣幽幽的哭泣聲從樓裡傳出來。姜兵決定冒險上樓,如果能碰上姐姐就好好規勸規勸她。
當他上到四層樓時,發現樓頂已被拆掉,月亮直接灑在各個房間裡,每個房間裡都散落着一些廢墟。就在一個房間裡,姜兵藉着月光看到一個女孩坐在廢墟堆上正在哭泣。
女孩穿着白色的衣衫,姜兵以爲是他姐姐,他正要走進去,猛見從廢墟下鑽出一個白色的影子,揪着女孩往窗口前挪去。
姜兵這纔看出,那個女孩不是他姐姐,而是一個陌生的女生,是一個活人,而從廢墟下鑽出的白色影子,應該就是他姐姐的亡魂了。
但女生顯然並不感知有亡魂的存在,她嘴裡哭着唸叨幾句:“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了,我不想活了,下輩子再來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情……”
姜兵頓時驚呆了,一下子明白這個女生不知什麼事想不開,三更半夜跑進這座廢樓哭泣,這卻給他姐姐造成了某種機會,他姐姐在把女生往窗口邊推。
“不,不要,不要這樣……”姜兵呼叫着,衝了進去。
女生正要往窗臺上爬。只要再一用力,她就可以跳出窗去,魂歸西天了。
而姜兵看到他姐姐正把女生往上擡。
姜兵怒吼一聲:“姐姐,你怎麼能這樣!”隨着吼聲他向前一撲,正好抓住了女生的兩條腿。然後奮力往下一扯。
正在爬上窗臺的女生被她扯了下來,砸在了他的後背上。還沒完全痊癒的傷被這一砸,痛得姜兵再次昏了過去。
當姜兵醒來時,天已經朦朦亮了,女生見他醒過來,喜極而泣。而姜兵見到女生的第一句話是:“我們還活着對吧?”
女生說她因生活壓力而想不過,半夜到這樓裡哭泣,想自殺又放不下爹媽,最後糊里糊塗就想跳樓,幸好姜兵來了把她給救了。
而姜兵知道,女生本來不一定真會跳樓,只不過有了這個念頭而已,是他姐姐作祟差點把女生推下去。
姜兵成功救下了差點輕生的女生,兩人也漸生情愫,成爲了一對戀人。這座晦暗陳舊的大樓也被成功拆除。
暑假姜兵帶着女友回到老家,在姐姐的墳前燒香祭拜。姜兵心裡禱告道:“姐姐,我知道你那天夜裡要推人下去,是爲了找個替死鬼,如果她死了,你就可以去人間投胎了。但我不想讓一個無辜的女孩成爲你投胎的犧牲品,所以才阻止了你。現在你看到了吧,她已經成爲我的女友,你未來的弟媳。這叫善有善報。姐姐,我希望你在天之靈能爲我們祝福……”
不久姜兵接到徐堅強的電話,說他已經在家鄉找到新的女友,準備馬上結婚,邀請姜兵帶着女友去參加他的婚宴。
姜兵高興地說:“好啊,我們終於都得到了幸福的結局。”
“我這個驚悚故事講完了。”遠甜說道。
“現在又輪到小蒙哥了。”榕榕緊接着說道。
“額,我講了短的,又講過長的,怎麼還輪到我?”
“當然,如果你不講,我不講,難道還想讓遠甜繼續講下去?那不是太辛苦她嗎?”榕榕振振有詞地說。
其實我已經想好一個了。但這個故事我覺得有點不太好講。我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我想到了一個,但有點不太好講,不知你們聽了會不會批評我。”
“只要你講,講什麼都行,我們決不會批評的。”
“那我要講了,這可是一個借種的問題呀。”我提醒道。
“什麼,借種?怎麼會幹這種事?”遠甜驚訝地問。
“是啊,很特別吧,這裡面當然是有因果的。”
“哇噻,這種題材還是不要講了,換。”遠甜很乾脆地一擺頭。
“那我講什麼呀?”我有點爲難。
“還是聊齋吧。”
我又要費一番腦力了。經過略一深思後,我想到了一個。“好吧,聊齋就聊齋,驚悚故事,確實講起來有味道。”
我就講起來——
早上,益友製藥公司老闆霍平剛上班,就把技術科主任馬驥叫進辦公室,扔給他一份報紙。馬驥拿起報紙一看,失聲叫起來:“超龍公司發明製造出新的鎮痛藥,已經申請專利?這……這是怎麼回事?”“哼,人家比我們,搶先一步了。”霍平把剛點的煙扔進菸灰缸,煩躁地嘆着氣。而馬驥則呆若木雞。
超龍與益友是同一行當,一邊製藥,一邊進行新藥開發。這一次益友研發的是一種新的鎮痛藥,目標是效果好而無副作用,但不知怎麼搞的,超龍也在研究此藥,而且宣佈研製出來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霍平盯着馬驥問。馬驥心裡一陣慌亂,吞吞吐吐說:“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超龍會跟我們立同樣的項呢?他們就算要競爭,也沒必要那麼死板吧。”“沒錯,我也覺得蹊蹺,他們的研發水平和經費,比我們差遠了,跟我們亦步亦趨,本是愚蠢的,可爲什麼他們會這樣做,並且會早於我們成功?”
兩個人目光相對,馬驥脫口而出:“你的意思,他們可能……竊取了我們的技術?”
想想確實疑惑,超龍的成功,趕在益友成功的前一步,就是益友已經把新藥的配方總結好了,正要投入實踐驗證,偏偏在這時,超龍搶先宣告結果了。怎麼這麼巧?霍平叮囑馬驥,密切關注事態,一旦對方公佈配方,馬上進行對比。同時抓緊另一種新藥的研發。
幾天以後,馬驥將一份資料交給霍平,是超龍剛公佈的新研鎮痛藥的基本配方。“老闆,果然跟我們研究出來的配方一樣。”馬驥肯定地說。霍平看完,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可是,超龍是怎麼竊到益友技術的?霍平和馬驥一致懷疑,是技術科有人泄密了。
“老闆,我……我失職,你把我撤了吧。”馬驥難過地說。霍平揮了揮手:“你是我最可信賴的人,我不會懷疑你的。只是以後你要用心了,別再讓這種事發生。”
馬驥知道,這事非同小可,長此以往,益友的損失將不可估量。老闆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使他十分感動,他發誓要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馬驥走進技術科,一邊向技術員們打招呼,一邊暗暗審視着他們。技術科有五個科員,都是馬驥一向賞識的,但現在,他必須以懷疑的目光來看待他們。經過初步篩選,馬驥把目標鎖定在姚偉身上。
姚偉是技術科副主任,在新藥研製上,是具體的負責人。馬驥之所以先懷疑他,是因爲姚偉來益友前,曾受到超龍老闆簡舟的招納,由於霍平開價高,加上企業規模大,奪得姚偉。馬驥有理由懷疑,姚偉與簡舟暗中來往,做着兩頭交易。
懷疑一旦確立,越看越懷疑。馬驥注意到,姚偉上下班,總是夾着一個公文包。當天下班,姚偉仍把公文包在腋下一夾,走出辦公室。馬驥跟上去,在公司門口叫住了他,把他引到傳達室隔壁一間無人的屋子裡,直截了當說:“能不能打開你的包,讓我看看?”姚偉一聽,瞪大眼睛:“你莫不是……懷疑我……”馬驥嘆了口氣:“不是我懷疑你,是我們技術科人人有嫌疑,我們得相互證實清白。”
其實馬驥本就料到,姚偉就算是泄密,也未必帶着紙質資料出去,他完全可以將資料拷在優盤中,放在衣兜裡帶出。自己總不能搜他的身吧。馬驥這樣做,純粹是要敲山震虎,想嚇一嚇姚偉,也可以對其他科員起到震懾作用。他剛想伸手去姚偉的公文包裡翻翻,一頁紙卻掉了出來,馬驥彎腰撿起,當即臉色一變:“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