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灰衣道長一死,敕殤門只有張忌陽還在搞攫靈養鬼勾當。
“長老,你這話是真的嗎?”我驚問道。
“當然是真的,出家人決不打誑語。”
“除了我師父張忌陽,竟然還有另外的敕殤門的人也攫靈養鬼?”
“對,張忌陽不是唯一,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濟天長老憤憤不平,“所以敕殤門罪惡累累,而你本來一個品學皆優的少年,爲什麼還要加入這個罪惡門派,學那種邪術呢,不就是也想攫別人的靈,養小鬼來謀私嗎?
我擺了擺手:“大師誤會我了,我跟你的說法正好相反。”
“什麼相反,難道你想跟敕殤門走不同的路嗎?”
我認爲一時跟長老也辯不清,心裡只想着先把情況搞清楚。我從地上爬起來,向長老拱拱手,說聲後會有期,就帶着遠甜和小瑜急急地離去。
我要馬上找到張忌陽,向他當面詢問敕殤門究竟有幾個門徒跟他一樣,從事着攫靈養鬼的勾當。當然這種詢問不能直截了當,而是需要做得相當隱晦,不讓他感覺我是激憤質問,而是在關心本門的“業務”規模。
離開小鎮邊緣後,我開啓了屏蔽,馬上就聽到了張忌陽在隔空傳聲:“小蒙,你現在在哪裡?怎麼我這裡搜不到你的信息了?”
我也用隔空傳聲回答道:“師父,我被別人屏蔽了。”
“誰能屏蔽你?”
“杜大保。”
“怎麼,杜大保都有能力屏蔽你了?”
“是呀,可能濟天長老已經將全部本領都教給他了。”
“那你怎麼不能化解呢?我教給你的本事,還不足於破解他的屏蔽嗎?”
“肯定可以破解的,但我不想馬上破解,因爲我想聽聽他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那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了很多事,主要還是針對我們整個敕殤門的,不僅僅針對我。所以師父,我想馬上見到你,當面向你彙報一下。”
“有什麼事隨時可以說,何必要當面來見我呢?”
“因爲,隔空傳音,我擔心會被人監聽到。”
“這怎麼可能,我跟你之間的隔空傳音還能被誰監聽到?你肯定多心了。”
張忌陽顯得很自信。他說能監聽我們的,只有佛門,也就是濟天長老了,但只要我們努力屏蔽,完全可以屏蔽掉的,就算濟天長老再有能力也監聽不到了。
但我說雖然濟天長老可能監聽,也不只是他一家,還有別人呢。
“還有別人?會是誰?”張忌陽問。
“可能,是我們自己門裡的人。”
我這麼一說,張忌陽倒是一愣,他好像在琢磨我話裡的意思。遲疑一番後他像是醒悟過來,對我說道:“好吧,那我們當面說吧。”
“師父你現在在哪裡?”
“不要問我在哪裡,你就回山莊吧,我也回去,咱們在山莊碰頭。”說着掐斷了隔空傳音。
我帶着遠甜和小瑜匆匆往山莊裡趕去。本以爲張忌陽肯定離山莊遠,我們會先於他到山莊的,沒料到我到山莊門口就從保安嘴裡得知,張忌陽早就回山莊了,也就是在跟我隔空傳音結束的幾分鐘內,他就出現在山莊門口。
難道他雲遊沒有走遠嗎?還是他回來的速度過快呢?反正我到時他已經到山莊半天了。
進山莊後我讓遠甜和小瑜回我住所歇着,我一個就去找張忌陽,迎面碰上了榕榕,我剛想問她什麼,她卻向我擺擺手,做了一個神秘的手勢,指了指宿舍區。
宿舍區是她們這些服務員住的,榕榕是什麼意思呢?似乎叫我過去看看吧。
而榕榕一句話也不說就匆匆走了。很明顯她不想讓張忌陽知道她在對我做示意。
難道那裡有什麼秘密?
我一個人向宿舍區走去。到了第一幢房子前,貼近窗戶向裡張望,只見裡面坐着幾個女孩。
這些女孩十分面生,我一個都不認得。
算起來我到山莊也半個多月了,裡面的服務員還有工作人員,我基本全見過,畢竟我是副總,對手下人需要進行全面瞭解。而這些人我不認識,說明原本不是山莊的老人員,是新來的吧。
她們是誰呀?
想想榕榕做手勢時的詭異樣子,猛地我明白過來,這些女孩一定是張忌陽剛從外面帶回來的,她們是被攫靈的女孩吧。
張忌陽還沒有罷手呀,還在幹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實在讓人無法忍受。我恨不得馬上找到他,狠狠罵他一頓並打碎他的骨頭。
但我不能這麼衝動,現在我快要接近成功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關鍵時刻還是要保持冷靜,不到火候就不要揭鍋。
我從宿舍區出來,榕榕又來了,對我說,老闆叫我去宴會廳。
“怎麼,有客人嗎?”我故意大聲地問。
“是的有客人,老闆請你去作陪。”
他宴請的是什麼人,無非是那些來山莊玩樂的大款而已。當我進入宴會廳時,卻感覺在坐的幾位不像是土豪,更像是江湖流寇。
“來來,小蒙,快來陪陪你的師叔。”張忌陽向我招呼着。
師叔?那就是張忌陽的師弟了。他以前從沒跟我說過他還有師兄師弟。從哪裡冒出這些同門師兄弟來?
我嘴裡唯唯喏喏,在一個空位置上坐下。旁邊的陪侍服務員立即給我斟上一杯酒。然後我打量着在坐的客人,共有三個,一個白胖的,一個黑瘦的,另一個是黃臉的,長相都不敢恭維,沒有一個是帥氣的,容貌歪瓜裂棗算了,那眼神都隱含着一股陰氣,一看就不是從事光明正大業務的。
“師父,你怎麼還有師弟?”我忍不住問道。
“嘿,當然有師弟,你以爲我師父只收我一個徒弟?今天要告訴你,我們四個是一個族羣,可稱得上四大金剛,哈哈哈……”
那三個人跟着一齊大笑。
然後張忌陽依次將三個師弟介紹給我。
我聽了心裡很驚悚,暗想既然張忌陽的師父收四個徒弟,那除了他只收一個徒弟外,這三個師弟有沒有收徒呢?
張忌陽正好又介紹他的師弟都各各收了徒,所以他們這個族羣現在可以說是人丁興旺,雖然每個師父都只收一個徒弟,但綜合起來也有四個,四個師父加四個徒兒就是八個了。
然後他們各各舉杯,爲人丁興旺幹上一杯。
我卻氣得不行,手都要抖了,原以爲只有張忌陽一個人搞攫靈,沒想到他還有三個師弟,這是跟他一樣作惡多端的傢伙,而我要搞掂一個張忌陽就不容易了,他們有四個人,再加上三個徒弟,我的任務比原先預料的足足多了六倍!
當然我背後還有濟天長老,目前他還不認我是同路,仍把我看成了敕殤門的敗類,可他終究會認識我的,只要將伽藍三法傳給我,我取勝的把握將大大增加。
我陪着一位師父三位師叔連乾幾杯,他們的酒量個個海量,可見個個本事精到,深不可測。
酒過三巡後,其中一個叫麻薰寶的,對張忌陽說道:“大師兄,你知道我開了一家影視公司,目前我計劃要拍一個古裝戲,劇本早搞定,資金也落實,導演什麼的都找好了,男主角選定了,只是到現在爲止,裡面的女主演還沒找到合適的,但沒想到我到了這兒,一眼就相中一位了。”
“哦,三師弟看中了我這裡哪位呀?”張忌陽小心地問道。看樣子他還是比較警惕的,因爲這裡的女孩個個美貌,選中誰都讓他不會樂意。
麻薰寶就直說,剛纔他無意中看到一個小美女,頓時眼前一亮,他認爲這是最合適的人選。
“到底是哪一個?”張忌陽有些急躁。
麻薰寶一指我:“我剛纔從窗裡望見,是跟你徒弟一起從外面進來的,我也叫不出名字。”
張忌陽看着我問:“跟你一起走的,是小瑜和遠甜。”
我心裡咯噔一下,謹慎地問麻薰寶:“是穿紅衣的還是穿黃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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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紅衣的。”
張忌陽搶着說:“那就是遠甜了。”
“哦,她叫遠甜呀?長相真的很甜,我看了差點就要酥了。”麻薰寶趁着酒勁就發起騷來,“真沒想到師兄這裡還有這樣傾國傾城的美女,你的豔福真不淺,光是每天看着這個美女,就能多活十年哪。”
張忌陽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強裝着開心,敷衍地說:“你的眼力不錯,遠甜確實是我山莊的頭號花旦,她可是給我裝門面的哦。老三呀,你還是換一個吧,可不能把我的花旦給挖走。”
“哎呀呀,師兄,瞧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是挖你的花旦呢?我只不過是借用一下這位遠甜,去拍個片子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以爲我要搶走她了?”
“這麼說你只是請她去拍個戲,拍完就讓她回來?”
“那當然,我只是臨時借用。”
張忌陽呵呵笑起來:“我還以爲你看中她了,想把她據爲己有呢。”
麻薰寶連連擺手:“師兄說笑了,在你面前我哪敢橫刀奪愛,如果是我,有這麼漂亮的小妞撐門面,我也不捨得別人動她一根手指的,哈哈……”
他們又放肆地笑起來。然後他們談論着遠甜的一點一滴,從臉蛋一直淡到腳丫,加上許多的污語穢言,簡直難聽死了,我狠不得一腳踹翻酒桌,給他們一人一個耳刮子。你們號稱是道家門徒,卻心態如此骯髒下流,實在叫人不堪聽聞。
另兩個師弟都替麻薰寶叫好,紛紛說請遠甜去演女一號,這部戲就成功了一半,現在的觀衆,先要看女主角漂不漂亮,只要女一號美貌絕倫,那麼就算一部爛戲也會大有人看的,而如果女主角醜不拉嘰,就算戲再精彩也沒人追了。
我認爲張忌陽是肯定不同意的,自從他命令我把遠甜的身體弄到山莊來,他現在還沒讓遠甜“上工”過,我早看出來他捨不得讓遠甜做個普通服務員,而是想當一隻完美的招牌,讓她保持冰清玉潔,扮演的是誘餌角色,這樣會引誘更多的貴客蜂擁而來的。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竟然一指我說道:“小蒙,遠甜是由你帶着的,你目前是她的主人,這件事還是由你來作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