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什麼符?”白瑤問道。
老朱說這是道士符。
道士符?
我一聽道士兩字就心頭一跳,本能地知道事情不好。
本來醫院裡出殭屍就是一件奇葩怪事,偏偏變成殭屍的白阿姨的屍體。
爲什麼白阿姨死了會變成殭屍?
看來白阿姨得急病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疑點多多,白校長既然把她送到醫院了,怎麼不守在醫院等待治療結果,反而在妻子被推進搶救室後就匆匆開車返回家中?理由居然是煤氣閥沒有關。可並不是煤氣竈開着煤氣,僅僅是煤氣瓶上的閥門沒關,也不一定就會發生泄漏事故吧,白校長怎麼不擔心妻子的病情反而擔心煤氣閥呢?
就算他擔心煤氣會發生泄漏急着回家關閥門,但關好了後應當馬上回醫院吧,可他卻說還要去辦另一件要緊事。有哪一件事比老婆在醫院接受搶救更要緊?老婆都要死要活了,他卻還要去顧念別的要緊事,不是挺反常嗎?
而白阿姨偏偏不治身亡。
偏偏她又成了殭屍!
爲什麼一切都那麼巧合呢?
僅僅是巧合嗎?
起初我還以爲是巧合,是偶然事件而已。但現在聽老朱提到道士符,立馬豁然明白,這恐怕又是張忌陽的一個罪惡行動。
白瑤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問老朱這是哪個道士發的符?
老朱卻說不清是什麼道士,因爲他也沒見過那個道士。
“既然你沒見着道士,你怎麼知道是道士符呢?”
老朱說是院長告訴他的。
我問院長具體是怎麼說的?老朱說院長從裡面跑出來,看到他還在門衛室裡,就叫他快點走,但老朱說醫院即使跑得一人不剩,而他作爲門衛也要堅守崗位,一定要守到最後。院長就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道士進內又出來?老朱說沒看到。院長這才告訴他,其實剛纔有一個道士進過醫院找過他,說有能力控制住殭屍,只要在玻璃棺上貼一道符,殭屍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來了。
“院長見到你時,那個道士已經來過了?”我問道。
“是的。”
“你沒有見到嗎?”
“我沒有見到,但院長說來過了。並且在玻璃棺上貼上了一道符。”
我猜測道:“這麼說那個道士的進出不是走的大門,是從邊門進的嗎?”
老朱說醫院還有後門,但應該是關着的,道士到底從哪裡進哪裡出,他不知道,院長也沒作說明。
“院長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事呢?”我又問。
“他是叫我膽子大一點,那個道士都在玻璃棺上貼上符了,也許真把殭屍給控制了,不會讓殭屍頂開棺蓋蹦出來。院長是爲了安撫我才告訴我的。”
白瑤急不可待,伸手就想把這片“不乾膠”揭下來。我連忙伸手製止她:“等一下,我們要小心點。”
“小心什麼?”白瑤問。
我指了指玻璃棺內的白阿姨屍體,有點不放心地說:“如果把這道符揭了,情況會怎麼樣呢?”
“當然把我嬸嬸從裡面抱出來。”白瑤說道。
“可你想過嗎,白阿姨已經死了,如果她的遺體真成了殭屍,她從裡出來,會是什麼樣子?”我分析道。
老朱也朝白瑤擺着手:“使不得使不得,萬一真是殭屍出來,我們會不會被她弄死?殭屍會有什麼樣的動作,咱們誰也預料不到的,就算我們能跑掉,可她跑出醫院,到外面去了,會不會成爲一個可怕的災禍?”
白瑤一下子清醒了。她張着小嘴看着我,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了。我知道她心裡焦慮,一心想把嬸嬸救出來,但她可能想錯了,因爲白阿姨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白阿姨是被誣衊爲殭屍,要麼她真的死後變成活殭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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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無法斷定白阿姨是否真的成爲可怕的活殭屍,那是另一種怪異狀況,殭屍是靈魂出竅後屍體“活”了,而鬼是出了竅的靈魂,像遠甜和小練則是被靈身剝離,靈魂活着而軀體也不死,但軀體是不會動彈的。
殭屍是要有活動的,而傳說中的殭屍跟鬼是一路的,可以傷害人的。
既然無法判定白阿姨是否真成了殭屍,我們還是謹慎爲上,不要試圖把她從裡面放出來。反正她已經死亡故,目前躺在棺中還是應該的。
白瑤卻說不相信嬸嬸死了,只要把棺蓋打開,肯定能救活嬸嬸。
我問老朱是否可以確定白阿姨的確死了?
老朱想了想說:“花老師到底有沒有死,我不是醫生肯定不能確定的,你們只有問院長,只有院長有這個資格說這句話。”
我們決定去找院長。
院長的家在山水家園。我和白瑤趕到小區大門口時,院長居然在外面等着我們。原來是老朱給他打了電話說是花老師的侄女要來找院長,諮詢她嬸嬸的死因。院長就提前在小區外面等候了。
院長已經年及花甲了,他兩鬢斑白,神情沮喪,說起此事也是心有餘悸,說他從醫快四十年了,沒想到遇上這樣一樁奇詭的事,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出了殭屍了?
但即使他不相信,可奇怪的現象卻擺在那裡,首先是隔壁小區住戶的電話,然後是通氣孔受損的狀況,還有死者手指縫裡的磚屑,以及牙縫裡的牆屑。
很難推翻殭屍論調。醫院裡所有人聞風而逃,如果只是一個純屬謠言引發的羣體性恐慌事件倒好辦,用事實來闢謠就行了。但問題是怎麼闢謠?連院長自己也無法認爲是謠言。
院長的態度是很矛盾的,既不能確認殭屍是真的,又不能說是假的。而我們也不能從他那裡得出詳細結論。
那麼那個道士是怎麼回事?
白瑤問:“院長,你以前認識那個道士嗎?”
院長說不認識。
“那他是怎麼自我介紹的,你就相信他了?”
“他沒有作什麼自我介紹,只是說他有辦法控制殭屍,讓殭屍乖乖呆在玻璃棺裡不出來。”
我問道:“他有什麼特點嗎?”
“穿着灰色的道袍。”
“長相呢?”
院長想了半天,卻說當時道士戴着一頂圓圈道士帽,臉上還戴着一個口罩,所以根本看不到他的真實面目。
“他爲什麼要戴口罩?”白瑤問。
“他說這是醫院,總有細菌病毒的,戴口罩是爲了必要的防護。”
真是這個理由嗎?我懷疑道士是故弄玄虛,承心不讓院長認出他的真面目而已。
白瑤又問:“這個道士從哪裡來的?他有沒有說?”
“沒有說。他是匆匆進來的,直接對我說,他知道醫院裡出了一具殭屍,所有的人都嚇跑了,他是來幫我搞定這具殭屍的。我問他怎麼搞定?他說可以在玻璃棺上貼一道符。”院長介紹道。
我問道:“他貼完符後,有沒有再說別的?”
院長想了想說:“對了,他確實留下一段話。”
“什麼話?”我注意起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段話肯定跟我有關。
果然院長說,道士對他講,這道符貼下去後,殭屍是不會出來了,而且任何人也無法打開棺蓋了。要打開棺蓋只有他。
院長當時有點擔心,畢竟這具殭屍留存在醫院也不是長久之計,等家屬知道後總要把屍體運走,而玻璃棺是臨時寄存之器,家屬來人後肯定要求醫院打開玻璃棺,把死者遺體取出來交給他們,畢竟他們把遺體帶回家還要進行必要的殮葬儀式,要給死者淨身更衣。
玻璃棺如果是死者家屬自己備的還好說,反正不關醫院的事,問題是醫院給弄的,未經家屬同意,家屬肯定要求開棺取屍的,責任在醫院方,打開玻璃棺就是醫院的責任,這可怎麼破?
所以當時院長說了這份擔心,問道長怎麼辦?道長一揮手說不要緊,如果家屬來人,你就對他們說可以派人來找我,我會教給開棺的方法。但派的人必須是邢小蒙。
我一聽那個道士提到我,就知道道士必定是張忌陽。當然也可能是雙琊,反正是張忌陽的圈套。
白瑤脫口罵道:“肯定是張忌陽這個壞蛋!”
院長說你們原來知道他呀?你們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說我們是冤家關係。然後我告訴院長,醫院出的這件事,跟醫院根本沒關係,正是這個壞蛋張忌陽搞的鬼。
院長聽得莫名其妙,問我們是怎麼回事?我說醫院的所謂殭屍事件,其實是這個壞道士一手導演的。而花老師成了受害者,醫院表面看是成了道士的幫兇,但實際上也是受害方,畢竟醫院受到的損失是無可挽回,影響太壞。
院長聽明白我們的意思,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他才呆呆地問這是真的嗎?這個道士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本領?
我簡單向院長介紹了張忌陽的本事和所做的惡事。
院長迷茫地問:“那麼花老師猝死的原因,也在他身上?是他造成了花老師病情突然惡化而亡的嗎?
“肯定如此。”我說道。
院長說那就不可思議了,道士居然能影響醫院的治病救人,將一個原本可以救治的病人給治死,再變成一具殭屍。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現在輪到院長不解了。
“有兩個意思,一是張忌陽攫走了花老師女兒的靈魂,而花老師是在想方設法要救回女兒,張忌陽當然不樂意,下殺手殺掉了花老師;二是張忌陽通過這個惡行是給我嚴重警告,因爲我在追蹤他,要追回被他攫走的女孩的靈魂,張忌陽屢次發出威脅,這次的警告非常嚴厲了,是要告訴我再不收手的話,他會殺更多的人。”我分析道。
“這麼說,這個姓張的道士是個天大的惡人了!”院長有點咬牙切齒了。
我問道:“那他有沒有留下地址?既然他說家屬可以派一個人去找他,而他又指名道姓要叫我,那我該到哪裡去找他?”
“臥肖山!”
我說這個山在哪裡?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只聽說過有臥龍山,這個臥肖山是一個小地方吧。
院長攤攤手無奈地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聽說過這個山在哪裡,但他只說這個地名,沒有說得更多。我以爲你是知道的呢。”
白瑤憤怒地罵開了:“張忌陽這個惡道士,又給我們出難題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讓我們耽誤時間而已。”
我們也一時無計可施。我決定先離開,回家上網查一查。
我和白瑤分手後就回家上網。而蓉香在QQ上向我發問,事情怎麼樣了?
蓉香還以爲我去找白阿姨打聽兩本秘籍的內容,她並不知道白阿姨已經躺在醫院的玻璃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