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助餐的標準,便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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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幾人坐在一個圓桌上,狼吞虎嚥的大快朵頤,專門挑選海鮮下手,佔分量的主食基本不碰。
就在大家吃的有些急眼的時候,突然傳來了bb機的滴滴聲,讓各自手中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哪個撲街仔,這個時候找我!”牛大達拿起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嘴,將bb機掏了出來。
看到bb機上顯示的號碼,牛大達嘴角帶起笑意,對着吳明幾人招了招手,“是靠山在呼我,看來是身份證下來了,我去給他回個電話。”
牛大達拿着bb機,快走幾步來到吧檯,拿起電話撥打起來。
吳明幾人吃着海鮮,看着撥打電話的牛大達,卻發現對方面上的表情,從微笑轉爲凝重,又從凝重轉爲驚慌,最後定格在了驚恐之上。
“臉上的表情,就跟死了老媽一樣,看來是出問題了。”劉成北拿着大閘蟹,壓低聲音小聲開口。
王芸熙聽到這話,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海鮮,滿是疑惑的說道:“你們說,不會是我們的證件出問題了吧?”
“不會,死老媽一樣的臉色,怎麼可能是幾個身份證,就能夠流露出來的,估計牛大達是遇到大麻煩了。”
在小聲議論下,牛大達黑着臉,掛掉電話走了過來。
雙眼無神,牛大達猶如行屍走肉,癱坐在了椅子上面。
沒等吳明幾人發問,他便苦苦的笑了笑,嘀咕道:“完了,我這下完了,麻煩大了!”
“表哥,怎麼回事啊,你靠山有麻煩了?”牛大順開口詢問,引來了牛大達的默默點頭。
牛大達用力的揉了揉揉臉,帶着幾分頹廢之色,低語道:“我靠山動了別人的女朋友,被人堵在賓館打了一頓,他現在很生氣,要我找人做了那幫人!”
聽到這樣的話,衆人紛紛擡頭,誰也沒有輕易開口。
最後,還是蔣老頭破開沉默,問道:“殺人不是開玩笑,你沒讓他冷靜冷靜?”
“冷靜不下來,爭風吃醋簡單,被人打也就認了。可我靠山玩女人時,跟那個女人表明了身份。現在,那羣人給他拍了裸照,這已經不是爭風吃醋的問題,而是有把柄落在了對方手中。他讓我找人做了這些人,將底片全部拿回來,這個是沒得商量的?”
牛大達哭喪着臉,比死了老媽還要悲傷。
他那位靠山的身份不一般,是立法委員會中,一位大人物的侄子。
這些年,牛大達能夠逍遙自在,就是因爲他有對方撐腰。如果這件事辦不好,不但以前的交情要打水漂,他也要被人給收拾掉,因爲他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牛大達自己也不知道,那羣人是偶然撞上了,還是特意設下了圈套。
前者還好說,如果是後者的話,說明這無疑是個漩渦,有人特意對他靠山下手的。
“大大,如果不管的話,這次你過去嗎?”
“過不去,我知道對方很多秘密,如果他覺得我不是自己人,那我就死定了。”
牛大達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果汁一飲而盡,突然道:“幾位,我想讓你們幫我。”
“我們不行吧?”吳明緩緩開口,意有所指的說道:“雖然你跟大順是親戚,可我們畢竟剛剛認識,相互之間還欠缺一些瞭解。”
欠缺瞭解的意思,不是待價而沽,而是真的不想管。
要知道,牛大達明面上是中間人,背地裡卻是臥底警察。在場的五人誰也不知道,做了十幾年臥底的牛大達,現在到底是黑是白,或者是不黑不白的灰色。
萬一,對方當了十幾年臥底,還心向警察體系的話,與牛大達談這樣的合作,無異於將自己暴露在警方之下。
甚至,就連牛大達說的靠山,吳明幾個也沒有見過,誰知道這是真是假,萬一是釣魚執法怎麼辦。
“表弟,你們來港島,別告訴我是來做好市民的。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是要錢還是要別的,給個條件總行吧,你們救了我一次,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牛大達氣急敗壞,眼睛都紅了起來。
他暗地裡是臥底警察,可吃臥底這碗飯的人,沒幾個能幹淨的進來,在乾淨的出去。
爲了取信於人,牛大達也下過黑手,交過投名狀。
這些年,牛大達一直在考慮,如果哪天自己暴露了,那位靠山便是他的救命稻草,不至於輸得傾家蕩產。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失去利用價值,更不能與靠山分道揚鑣。
“大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吳明幾人離開座位,走到一個無人的拐角處。
到了拐角,王芸熙眉頭微皺,第一個開口道:“這件事很麻煩,大大的身份是臥底,誰知道他會不會出賣我們。你們還是別牽扯進去,等我賣歌詞拿到一百萬,大家安安穩穩的迴歸吧。”
“不行,太被動了,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賣歌詞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全指望這個。我們需要雙保險,萬一有什麼變故,要有退路才行。”蔣老頭微微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聽到二人的爭論,劉成北也覺得不能太被動,開口道:“我也覺得可以做,這件事有大大牽頭,他自己也不乾淨,又怎麼去出賣我們。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大不了一拍兩散。”
“劉成北說的對,有大大牽頭,主要責任都在他身上,我們頂多算是幫兇。而且,這件事牽扯到大大的靠山,想來對這種喜歡玩豪車的二代,一百萬應該不是大數字。幹了這一票,我們就不用愁了,比搶劫金店還要穩妥。”
大家幾人一商量,除了王芸熙之外,其他幾人都表示支持。
畢竟,一個月弄到一百萬港幣,是必須完成的主線任務。
相比於打劫金店,搶劫銀行,綁架富豪之類的,殺幾個黑澀會的影響要小得多。
這年頭黑幫仇殺不斷,死幾個黑澀會這種事,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就連警方也是樂見其成。
做了這筆買賣,不管王芸熙的歌詞,能不能賣出一百萬。首先,大家就立於不敗之地,還能將大大拖下水。
“就這麼說定了,一百萬,我們拿回底片,做掉那些人。”
商量妥當,吳明幾人快速返回,再次坐在了餐桌上。
牛大達神色緊張,看到大家回來之後,趕緊問道:“怎麼樣,你們商量好了嗎?”
“商量好了,一百萬,我們幫你搞定那羣人。”
吳明伸出一根手指,看的牛大達吸了口冷氣。
這裡是1983年,一百萬可不是小錢,而是一筆大數字了。
哪怕港島經濟繁榮,這些錢也能在偏僻點的地方,買上五間兩室一廳的房子,普通人幹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
吳明看着大大,開口問道:“大大,這個價錢,你那邊有問題嗎?”
牛大達一咬牙,重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沒問題,但是你們要快,要狠,要準,一但出手,就不能出現差錯。”
“那是當然,不過我們需要情報,而且全程你都要參與,跟我們成爲自己人。我可不想到最後,大家弄得一身騷,你自己卻是乾淨的,這會讓我們很難相處。”吳明說到最後,將牛大達也饒了進去。
聽到要自己也參加行動,牛大達臉上帶着不甘心。
說實話,這些髒活,牛大達並不想參與。
可看看大家的表情,牛大達卻明白,如果他不參與進去的話,這些人是不會信任他的。
“沒問題,大家都是自家人,沒理由我不參加的。”臉上帶着勉強的微笑,牛大達輕輕點頭,眼眸中閃過三分悲意。
哪怕心中十分不情願,他也知道自己除非想死,不然就沒得選擇。
只要靠山不倒,牛大達就不會倒,哪怕警察內部有人懷疑他,那位立法委員會的大人物,也能將他輕易的保下來。
相反,要是與靠山決裂,有的是人會要他的命。牛大達臥底十幾年,自己身上也是不乾淨的,要不然他在市區中,也住不上三室兩廳的房子,這些富貴可沒有人會白給。
“拿底片的人,外號叫做山豬,是個喜歡幹雜活的混蛋。他住在哪裡,我還要去查一下,等查到了我們就動手,爭取最短時間搞定這件事。”牛大達說完這話,化悲憤爲食慾,再次大吃大喝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在門口分道揚鑣。
其中,牛大達去查山豬的落腳點,吳明幾個則原路返回,準備好大幹一場。
“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大家分頭行動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王芸熙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吳明幾人微微點頭,他們本就沒有將王芸熙,也計算在行動之內。與其讓這位美女教師,跟着大家一起去拼殺,不如早點將歌詞寫出來,將雙保險給穩固住。
“歌詞的事情交給你了,壓點價錢也不要緊,我們需要的是時間,一個月內就要見成效。我們這邊你不用擔心,跟邊防部隊幹了一仗,大家現在的心氣很高,成功的把握很大。”
“那就好,祝我們,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