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官職不高,但是也算對他能力的肯定。
只是回京之後,這軍曹的職務便形同虛設了,看慕容彥這架勢,怕是真有參軍之意。
葉輕綃想通了其中關節,虛扶了他一把,沒有直接應,而是回頭笑問道:“這可是個人才,王爺就這麼送過來了?”
蕭桓點頭笑道:“你也知是人才,便收下吧,在軍中晉升,總比要跟着本王的好。”
他這麼一說,葉輕綃便有些明白過來。看來,蕭桓也並非全然對那個位置無意,不然怎麼會想到在軍中安插人呢?
念着,葉輕綃勾脣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將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王爺可欠我一個人情,改日要還回來的。”
她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蕭桓也不反駁,只溫聲道:“好,這個人情債我欠了,任憑差遣。”
明明是很正經的話,可葉輕綃卻不自覺的想到了別處,見他眉眼中隱隱有寵溺之意,葉輕綃霎時便有些訕訕,道:“王爺還有別的事情了麼?”
“沒了,你先忙,改日請你吃飯。”
蕭桓說了這句後,又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慕容彥,便轉身走了出去。
見蕭桓出去,葉輕綃略想了一想,笑道:“顏良這會兒應該去了馬廄,你去找他把,讓他帶你熟悉下事務。”
慕容彥應聲出去後,葉輕綃端起茶盞,放在手心暖着,只是腦中卻開始飛速的轉動。
蕭桓今日的送人之舉,若真是爲了在軍中安插人手,那倒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個皇位她不會讓蕭承如願,卻又無意斷送西楚的江山命脈。蕭桓,就是一個絕佳的儲君人選。
茶盞內嫋嫋升起一縷青煙,茶香隨風飄散,將室內也染上了一抹香味。
葉輕綃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着眼,只是那眉宇的緊鎖,卻昭示着她此刻心緒的不安寧。
或許,是這世上從來都不得安寧。
“王爺留步!”
慕
容彥匆匆追上蕭桓,微微喘了口氣,想要說什麼,卻又張不開口,最後只恭敬地跪在蕭桓身邊,硬聲道:“王爺的大恩大德,屬下沒齒難忘,他日刀山火海,任憑王爺差遣!”
蕭桓看了他一眼,也不叫他起來,只淡淡道:“你的話,本王記下了。”說着,他便要擡腳離開,只是到底又頓在了原地,背對着他道:“你只需記着自己來此目的是爲何,若是被本王發現你辜負了她,無需刀山火海,本王會親手將你送到地獄!”
說完這話,蕭桓再不停留,大踏步的離開。
直到蕭桓的背影消失不見,慕容彥才緩緩起身,從袖中掏出一隻並蒂連理枝的荷包,握在手心,輕聲呢喃道:“曲素——”
葉輕綃原還以爲葉浩初至少能堅持到黃昏之時,不想剛過午後,便聽得顏良忍着笑意來報:“主子,那個草包走了。”
聞言,葉輕綃微微詫異,挑眉道:“這麼快?”她還真是高估了葉浩初了。
這話一出,顏良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兒,好半天才擦了擦笑出的眼淚道:“主子您不知道,那葉浩初的模樣可是狼狽極了。他仗着自己平日裡花天酒地,以爲那風月場上學來的三腳貓工夫,就能鬥得過咱們綠營的士兵。誰知道骰子橋牌都輸了個遍兒,最後脫得就剩一條褻褲了。結果他還不服輸,又要比酒量,這會兒正哭着喊着要回家找孃親呢。”
聽了這話,葉輕綃也搖頭嗤道:“朽木不可雕也。”這軍營裡是個什麼地方,那些糙漢子們平日裡沒事兒,只除了女人摸不到,什麼不會?這葉浩初若是光明正大的比試,縱使輸了也被人高看一眼。偏他拿這些歪門邪道的來軍營裡露,這不是找着讓人瞧不上他麼。
顏良笑夠了,又想起一事,因道:“是了,屬下將慕容彥安排在騎兵裡了,不知道妥不妥?”
葉輕綃點頭道:“讓他先待幾日吧,若是真有能力的,再安排別的職位不遲。”
她一
說,顏良便明白葉輕綃是要重用他了,遲疑着問道:“可是,他到底是安王的人……”
“只要他不是蕭承的人,我就敢用。”葉輕綃說到這裡,又收了笑容,嘆道:“況且,若安王真沒有那上位之心,我還愁無人幫我扳倒蕭承呢。”至少蕭桓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扶持他上位,葉家就決計不會落到前世那般下場!
顏良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葉輕綃,心內嘆息,嘴上只道:“屬下明白了。”
到了黃昏之時,葉輕綃辭別了將士,徑自上馬朝着家中行去。顏良是早就走了的,林冰眼下的狀況不好,倒是對顏良格外的依賴。
待得行至大街上,便聽得叫賣聲不斷,臨近年關,街上賣的東西都帶上了幾分新年的氣息。大紅的貼紙字畫,新出鍋的糖瓜沾,再加上瓜子炒貨的香氣散在空氣中,叫人只看一眼,便覺得心中溫暖。
葉輕綃原還騎着馬,後來便索性下馬牽着慢慢走着,這紅塵俗世的氣息如此濃重,叫她連走路都不願太快,怕毀了這份氣息。
忽聽得一個稚童哇哇的哭聲響起,葉輕綃朝着人羣中望去,便見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娃被一個年約三十餘歲的壯漢提溜着,而哭聲便是從那個女娃的嘴裡發出的。
那壯漢漲紅了一張臉,罵道:“你這女娃,搶了俺的錢包卻還哭哭啼啼,是何道理!快把俺的錢包還給俺!”
女娃不說話,越發哭的慘了起來,抽抽噎噎的模樣看着格外可憐。
而周圍的人,更是指指點點道:“我說你這漢子真不講理,這孩子這麼小,哪兒看着像是偷人錢包的人了?小娃娃,你別怕,咱們替你做主!”
女娃見狀,彷彿膽子也大了一些,抽噎道:“我沒有偷錢包,他是我爹,要將我賣到窯子裡去,我逃了出來,他要抓我回去!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說到最後,那女娃的哭聲越發慘烈了起來,幾乎震天響,也叫周圍的人都抹了一把同情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