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嫡女登基 將門嫡女登基
沈家雖說是家大業大,但是這事實上除了一個癱瘓在牀的叔叔外,上無父母需要奉養,更無兄弟姐妹,可算是難得的清閒人家。
沈從墨的叔叔沈淵,暫時還算是一個可算是親厚的人,這大婚過後的第一日,她同沈從墨一同去向沈淵問安。沈淵便是躺在牀上,因爲經年不怎麼曬太陽,所以沈淵這個人有着一種蒼白無力的白,瘦得就像是皮包骨一般,光是看着就讓人明白這個人已經是病得有很多年了,但是那精神還算可以,靠坐在牀榻上同宋珩還有沈從墨說着話。
宋珩穿了一身鮮紅的像是曼珠沙華色衣衫的衣衫,那一頭長髮被水碧靈巧的手挽成了一個婦人髻,只是斜斜地簪着一隻碧玉簪子,素淨的很。
沈從墨父母早喪,可算是這個癱瘓在牀的叔叔一手拉吧着長大的,對於這個叔叔的感情其實就是同自己的父親一般的敬重,自然是要帶着宋珩去見見這個對他而言不是父親卻勝過父親的人,即便他同宋珩不過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這便是你的媳婦?”
沈淵打量了宋珩一會之後,他才低聲地問了一句,沈淵原本是想給沈從墨安排上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至少應該是一個溫婉的,能夠將沈家打理得妥當一些,這樣才能夠讓沈家安枕無憂。可他現在看宋珩的模樣,雖說這女子並無半點不妥的地方,但是這眉宇之中卻是有着一股子的戾氣,到底還是不應該選擇這樣的女子的。他也曾經聽說過宋珩的名頭的,只覺得這般作爲的女子,實在不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女子的。
沈淵覺得宋珩到底不是適合沈家的女子,太過強勢了。可偏偏這是沈從墨的選擇,沈淵也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他一個當長輩的,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他也是沒有什麼精神是可以去管這些個事情的。
“是的,叔叔。”沈從墨應了聲,他從一旁丫鬟的手上端了一杯茶遞到了宋珩的手中,示意她將這一杯茶敬給沈淵。
宋珩接過了茶,雙手高舉,甚是恭敬地道了一聲“叔叔請用茶”。
沈淵瞧着宋珩那低頭的模樣也還算是可以,便是微微傾身接過了茶盞,微微抿上了一口,便是有丫頭上前接過了茶盞,然後取了丫鬟遞上來的紅包,遞到了宋珩的手中。
“多謝叔叔。”宋珩收下了紅包,轉手遞給了在一旁候着的水碧。
“起來說話吧,別在哪裡跪着了。”沈淵擺了擺手,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侄子,出了聲讓他們兩個人起來,房中伺候的丫鬟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讓沈從墨同宋珩一併坐了下來。
“其實這訓誡的話我也不便多說些什麼,我這破敗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去,我這作爲長輩,現下唯一的感想便是希望你們能夠早些孕育了沈家的子孫纔好。”沈淵看了一眼宋珩,雖然說這宋珩並不算是特別的喜愛,但是沈淵也不至於是擺着長輩的樣子去訓誡起來,這訓誡也是沒什麼用的,自己這侄兒爲了這般的一個女人白了發,可想而知自己若是多說些什麼反倒是讓他們叔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產生了隔閡,他便是不說了,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夠看到沈家的子嗣出生,這也算是能夠讓他死也能瞑目了,至少可以同沈家的列祖列宗有一個交代了,也算是對得起自己那早早便是已經死去的兄長了。
“叔叔你別這麼說,你身子不錯,定是能夠好好地活着的,別總是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沈從墨嗔怪地說着,他是一貫不想聽到自己叔叔說着那種話的。
“沈家一貫子嗣單薄,這本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要記着點纔是。”沈淵微微咳嗽了兩聲,“這孕育子嗣是夫妻之間的天職,你又無什麼兄弟姐妹,沈家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沈家的重任都是在你的身上,從墨,你輕忽不得,這日後也不可再任意妄爲了。”
沈從墨應着,宋珩陪坐在一旁,也不吱聲,這種事情她也插不上嘴,要是說上些什麼到時候惹了人不中聽的,反倒是要讓沈淵覺得不好的。
沈淵那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說了過來,宋珩默不作聲,這臉上還是要擺出端莊賢淑的模樣,心中卻是隱約倒是有點感覺,覺得這沈淵那一番話似乎從另外一個意思上也是對着她說的。
“你說,是吧?”沈淵視線望了過來,定定地看着宋珩道。
果然!
宋珩算是看了出來,沈從墨的叔叔是從骨子裡面就是不大喜歡她的,剛剛那一番話一般訓斥了一番沈從墨,另外一方面也是訓斥了她,以後是絕對不能再讓沈從墨任意妄爲,尤其是因爲她的緣故。不過宋珩也算是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軟的硬的,好聽的難聽的話早就已經是聽了不知道多少,像是沈淵這樣的口吻,隱晦的說辭,已經算是客氣到了極點的。
“是的,叔叔。”宋珩點頭,半點也是不忤逆沈淵的話。
沈淵點了點頭,對於宋珩這般的受教也算是表示滿意了一些,這到底的還是要聽話一些纔好,整日生出事端的,到底還是不行的,光是現在看看,沈淵覺得這宋珩還算是一個可以溝通的人,至少這顏面上還是給足了他這個長輩的顏面。
沈淵又是說了一些旁的話,也不外乎都是叮囑他們兩個人早日爲了沈家開枝散葉一類的說辭,也就說了不過就是兩柱香左右的時候,沈淵便是覺得有些勞累,便是讓沈從墨同宋珩回去了。
“若是叔叔哪一日說些什麼個重話氣話,阿珩你就別往心裡頭去,他畢竟是我叔叔,自小將我拉拔長大的,凡事能忍的時候便是忍上一忍,讓着他一些吧!”沈從墨牽着宋珩往着他們居住的院落裡頭走,一邊叮囑了一聲。叔叔的個性,沈從墨算是最瞭解的,當着他的面,現在又是宋珩剛剛進門的時候,自然是不會說點旁的,但是他也是聽出了叔叔的言語之中還是有着警告着宋珩的意味。
在此之前,沈淵的確是勸過沈從墨,勸過他到底還是不應該同皇族之間去計較太多,但是沈從墨卻是一直都沒有聽沈淵的,沒有想到沈淵是將這些個事情都怪罪到了宋珩的身上,剛剛那言語之中到底還是有着一些個責怪的意思,他無意於此,卻是叫宋珩無端端是受了這些個委屈。
“沒什麼的。”宋珩是半點也不介意剛剛沈淵對自己所說的話,因爲沈淵那些個話說的真的不算做什麼,她也是真的半點都不介意的,“你無需多說些什麼,我自然是知道要怎麼做的。”
宋珩淡淡地說着,她是知道怎麼做的,這日後有些可以忍耐的事情她當然是會讓自己忍耐着,而有有些無需忍耐的事情,她也絕對是不會委曲求全的,她也是有着自己的限度的。
“叔叔是長輩,既然我嫁給了你,自然是會孝順他的,但是也不是絕對的愚孝。”宋珩淡淡地說着,沈淵現在做的還不算是特別出閣的事情,而她至多也就每日見他兩回罷了,被他說上兩句就成。
沈從墨點了點頭,陪着宋珩一同回了屋子用了早膳,宋珩的膳食是那從鄰縣尋來的大夫所囑咐的一些個滋補的膳食,藥補不如食補,所以那老先生給宋珩三餐制定了一些溫補的藥膳,佐以補身的湯藥,這底子雖是差了一點,但是距離孩子出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應當還是能夠將養的過來的。
那老先生用膳前來上給了宋珩把一次脈,他一邊捋着山羊鬍子一邊嘆道,“你這傷原本是要了你的命,不過卻是有人用了真氣護住了你的心脈,加上又是診療及時,用了不少稀世的藥材將養着,能夠養到夫人如今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是麼?”宋珩眉色淡淡的,她當初醒來的時候,只知道自己傷重,重得連動彈都是不能的,等到能動彈的時候,胸口的傷處早就已經是被上好的藥物將疤痕去處的乾乾淨淨的了,半點也是沒有留下,自然地她也就不知道那一道傷到底是有多麼的猙獰。
只是在她能進食之後,整日都是要喝着那些個湯藥藥膳一類的,甚至每日還是被她嫌棄無比的,想來其中他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那樣的她,他可曾有過一日的厭煩?
沈從墨見宋珩那沉默不語的模樣,猜想着她大約又是想到了一些在南嘉的生活,不過畢竟是在哪裡生活了半年,若是半點也不想起,那也不過就是言不由衷的話罷了。
大夫是常駐在沈家的,沈從墨當初派人去請的時候便是已經言明瞭的,算是沈家的專屬大夫了。
大夫給把完了脈搏之後,便是點了點頭,說是要回藥廬煮藥去了。
沈從墨在藏劍山莊裡頭開闢了一個藥廬,藏劍山莊佔地廣博,倒也不在乎那樣小小的一個藥廬的,原本這山莊裡頭便是有着一個常年給沈淵將養着的大夫,只是這一次宋珩的事情,實在是不好讓那個在沈家呆着的大夫知曉那些個事情。
宋珩本是不喜歡吃什麼藥膳,喝什麼湯藥的人,但是現在爲了孩子,她便是什麼都沒有拒絕。這一大清早的,宋珩的早膳便是那紅棗粥配着兩樣小點。
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沈從墨同宋珩這一對新婚的夫妻,這屋子裡頭到處都是紅色,窗戶上貼着喜字,到處是一片紅彤彤的色澤,但是宋珩和沈從墨都知道,這般的紅,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同正常的夫妻是不一般的,沒有洞房花燭,他們現在不過就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昨夜,沈從墨是在房中的塌子上入睡的,將那喜牀留給了宋珩。
可是,他們兩人卻是都沒有睡好的。沈從墨自然是不願意乘人之危的,他光明磊落了許久,雖說現在是娶了宋珩,她可算是他的妻子,不管他是要做些什麼都是可以的,但是她現在有身孕,身子又虛,沈從墨也不想在宋珩根本就是沒有準備好當自己的妻子的時候佔有她,他要給她的是一處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而不是像是一個禽獸一般的作爲。
吃罷了早膳,沈從墨便是帶着宋珩去了自己的書房,給了她一把鑰匙和一個檀香木盒子。
“這是庫房的鑰匙,這日後府上的大小事由也便是由着你來整頓着,庫房裡頭的東西我也已經是叫人輕點好了,名目就放在這盒子裡頭。”
宋珩開了那木盒子,裡頭是一本小冊子和一摞的銀票,那銀票大多都是一萬兩的面額,光是看着這裡頭的銀票,也不難想象這沈家到底是有多少的家底,也難怪是會被稱之爲北雍的臂膀。
“本想將名下的店鋪賬本都是交給你管理的,只是阿珩你現在有了身子,勞累不得,想了想之後也便是作罷了,那些個事情就等你生下了孩子之後再說。”沈從墨淡淡道,“這莊子裡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你的,畢竟你是當家主母,應當是要給你的,也便是辛苦你勞累一些了。”
這新婦入門之後,本是要掌管一切府中大小適宜的,這原本是應該由長輩來交託的,但是沈家現在也便是隻有一個癱瘓在牀的叔叔,從沈從墨曉事之後,這些個事情大多都是由沈從墨再處理,現在他卻是將庫房這一類的管理都是交託到了宋珩的手上,這便是肯定了宋珩當家主母的權力和地位。
“其實……”宋珩拿着那一串鑰匙和那檀香木盒子,自己現在同沈從墨的關係很是微妙,雖說是夫妻,卻是沒有半點的實質的,雖說知曉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宋珩同沈從墨兩個人,但是宋珩捏着這兩樣東西,覺得自己並不算是有這個資格拿捏這種東西。
“你是我的妻子,這些事情不交託給你,還能交託給誰的?”沈從墨很是理所應當地說着。她到底是他的妻子,這些個東西不交給她,還能夠交給誰的?
“雖說現在講這些個事情,或許會有一些言之過早,你可能是不大喜歡的,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同你說上一說的,”宋珩擡着頭看着沈從墨,那模樣之中多了一些個堅定的色澤,“在我們成婚之前,曾經蕭太后將我尋了去,說的也不是個什麼意外的事情,想來你也是可能知道的。”
沈從墨抿着脣,他當然是知道蕭太后尋了宋珩過去會是說些個什麼事情,不外乎就是想着將一些個女人往者他這邊塞的事情,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一次蕭太后並沒有尋了自己,而是尋了宋珩。想必這些個話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你可全然不用去理會。”沈從墨對着宋珩道,“雖然蕭太后同咱們沈家還可算是有些沾親帶故,但是阿珩你也是知道,這皇族到底還是同我們有着隔閡的,無需太過理會。”
“雖說那些個話實在是不叫我歡心,但是有些事情我倒是認同着蕭太后的。”宋珩看着沈從墨,“你若是有旁的女子,我不會介懷的。蕭太后那邊的,我是不會叫她將那些個別有居心的女子入了沈家門的。”
沈從墨面色一僵,他們這纔是成婚之後的第一天,她便是要大度地說着那些個話,關於偏房,關於妾侍的事情。
“其實你叔叔說的不錯,沈家子嗣淡薄,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沈家,總是要有個繼承的子嗣的。”宋珩上前了一步,將沈從墨那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給整理妥當了,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沈家,你肩負的是沈家的一切,總是不能爲了我,將所有的一切都放棄了。”
沈家現在也就只有沈從墨這一個人,就算是哪一天她生下孩子,在外人看來這是沈家的子嗣,但是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或許沈從墨會將她的孩子視如己出,但是沈家呢,她總不能讓她的孩子去繼承沈家的一切吧。到底還是應該由沈從墨自己的血脈來繼承纔對。
“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沈從墨伸出了手指,輕輕勾了宋珩鬢角的發,挽到了耳後,“阿珩你不需要想太多,我們就這樣好好的過,不管是什麼事情,咱們總是在一起的,我們自己覺得好就成,旁的也不需要別人去理會。”
他覺得現在的生活還好,若是他真的要有一個子嗣,他早就已經是有不少的女人了,那些個女人都是能夠給自己生出一個孩子來,但是那樣的都是他不想要的。現在這個時候,這纔是第一天,她便是同自己說這種話,真是不知道應當說她是大度還是……
沈從墨從身後抱着宋珩,他的動作都是輕輕的,怕只是輕輕一碰都是能夠傷着了她,他將腦袋擱在宋珩的肩膀上,他靠她是那樣的近,卻是覺得那般的遠,遠的幾乎是觸碰不到。
她那樣的大度,說到底,還是因爲不在乎他纔對,若是鳳血歌要娶個偏房或者是納個妾侍,只怕她便是不會這般的淡然了。沈從墨讓自己不要去想,但是這到底還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同鳳血歌作上一番比較的,他的心中到底還是嫉妒着
“我不要偏房,也不需要妾侍,咱們就這樣好好地過,等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若是喜歡便是讓孩子繼承家業也好,什麼都好,我都聽阿珩你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絕對是不會聽你的。”沈從墨堅定地說着,“這種事情,這今日談了也便是算了,這往後的日子裡面,我可不想再聽到你說起這件事情,再也不要。”
宋珩頓了一頓,還是點了點頭:“這從今往後,我便是不會再提。”他都是已經這樣說了,她若是再提,那就是真的太過傷人了。
沈家的生活很幽靜,幽靜的幾乎是不需要想些什麼事情,只要發發呆,就是能夠過上一天的了,宋珩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錯,至少這樣難得的安寧是宋珩暌違已久的,她取了針線,想着給孩子做些出生的時候會用得上的東西,針線這一類的,還是水碧最會,像是往日裡頭她用的一些個帕子,一些個精巧的東西全都是水碧給自己的做的。
“小姐便是這麼心急便是要給孩子做些個衣衫的?”水碧一邊指點着宋珩的針線活一邊打趣道,她的小姐啊,什麼都是好的,但是從以前的時候開始,對於這針線活就是不愛的,但是現在倒是有興致做起了針線活來了,還想着要做兩件孩子的衣衫,小鞋子一類的。
“先做着,這到底還是有用的上的時候,”宋珩淡淡地說着,別看時間還有很長,但是時間一貫都是指縫之間的水,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
“小姐做給孩子,倒不如是給姑爺做上一件衣衫或者是鞋子,姑爺一定是會很歡喜的。”水碧建議道,她哪裡是不知道姑爺對小姐是有多好,若是小姐給姑爺做上一件,只怕姑爺得高興慘了。
宋珩原本想說沈從墨的衣衫自然是不需要她擔心的,但是水碧到底是跟在自己身邊太久的丫鬟,這般說着也會讓她覺得有些懷疑。
“等過些日子吧,反正現在也空閒着,等將針線活練得更加秀致一點的時候,再給他做一件衣衫吧!”宋珩淡聲地說着,她想,即便就是表示感謝,一件衣衫而已,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好,不過要做小孩子的衣衫的話,其實這最好的不是用新布料做,而是用小姐和姑爺的一些已經穿過的舊衣衫來做一些個貼身的衣衫最適合不過了。”水碧細心教導宋珩,“像是小姐同姑爺的衣衫料子都是極好的,因爲穿過的關係,早就已經是柔軟了,用來做孩子貼身的衣物是再好不過了。”
“要用舊衣衫?”宋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還以爲給孩子準備的衣物應該是用新的布料做的,頂多就是柔軟的布料罷了。
“是呀,不過孩子的兜衣是要新做的,繡上五毒,這樣才能夠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水碧道,這些個事情,她原本也是不懂的,但是後來沈從墨那般待着宋珩,水碧想着自家小姐也是已經到了快要婚嫁的年齡,她是從小就是跟着小姐的,往後的日子也是要跟着小姐的,所以她是特地向宋府上有過孩子的婆子打聽過的。
宋珩受教地點了點頭,這些東西她是不懂的,自然沒有水碧在行,好在她可以慢慢地給孩子準備這些個東西。
“在做什麼?”沈從墨巡視了一番回來,倒是瞧見宋珩在房裡頭做着一些個針線活,桌上擺着一些各色的針線,還有一些個布料。
“準備做幾身衣衫。”宋珩回着沈從墨的話,每日,沈從墨都是要去山下的鑄劍坊查探一番的,沈家畢竟是以鑄劍爲史,耽誤不得。
“哦?阿珩也是會做衣衫的?”沈從墨略有些好奇,他原本以爲宋珩最是擅長的是在武學方面的,卻是不想,她連針線活也是會的,“可是有空爲我做一身衣衫?”
宋珩擡頭看了一眼沈從墨,他的眼睛裡頭帶着一些個期許,“我針線活不是很好,若是不嫌棄,便是給你做一身吧。”
宋珩覺得自己這麼說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自己那針線活真的是一般般的厲害,哪裡像是水碧那樣,那些個針腳細密,繡出來的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蟲鳥都是栩栩如生的。
“不嫌棄不嫌棄,怎麼可能會嫌棄!”沈從墨憨憨地笑着,只要宋珩能夠幫着自己做上一身衣衫,別說是衣衫了,就算只是給自己繡上一個帕子一個香囊,他都是覺得歡喜無比的。
水碧在沈從墨進了房來的時候便是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
“怎麼想到要做衣衫了?”沈從墨看了一番桌上的那些個針線。
“總是要給孩子做幾身衣衫備着的,眼下看着時間還長,可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我剛剛聽水碧說,這孩子貼身的衣物還是應當用大人穿過的舊衣來做會比較舒服一點,日後我讓水碧翻檢幾件你不大穿的舊衣,裁上兩身。”宋珩回着沈從墨的話,雖說這剪裁掉幾身舊衣沈從墨可能也不會知曉,但是宋珩覺得還是應當同他說上一聲的,這畢竟是基本的禮貌。
“你想如何便如何就好,這些都不打緊的。”沈從墨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一件半件的舊衣衫,想來也是,宋珩畢竟是頭一回當母親,對於孩子自然是珍惜的多,別看眼下還沒有顯懷,再過兩三個月之後,這肚子就起來了,一眨眼的功夫,這孩子便是要生下來的,一切的準備東西都要早早準備起來纔好。“反正現在你也無需上朝,或者是旁的,在家閒極的時候做做針線打發打發時間也好的,一切都是要慢慢來,這人吶總是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不是麼?這給孩子的衣衫你也慢慢來,現在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我看,便是選一些個男孩女孩都是適宜的顏色來做比較好一些。你看怎麼樣?”
沈從墨坐在了一旁同宋珩商量着那些個事情,彷彿宋珩要孕育的便是他的孩子一般,絲毫都是沒有旁的情緒在的,反而是有些歡喜地同宋珩討論着什麼顏色什麼料子的衣衫比較適合孩子,他歡歡喜喜地道自己的舊衣衫倒是都是素色的,頗是適合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合宜的。
宋珩也同沈從墨說了一說,她的舊衣衫也都一貫是素色的,也都是適合給孩子做衣衫的。他們這兩個人的模樣倒是一對和睦的夫妻,共同探討着關於未出生的孩子,可誰又能想到,在夜晚的時候,沈從墨便是連牀邊上都沒有捱到過一丁點的,晚晚睡得都是房間裡頭的軟榻。
“明日回門,你瞧,可是要準備點什麼東西的?”沈從墨詢問着,時間真的是過的很快,這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到了三朝回門的日子,這自古以來的習俗都是這樣的,三朝是要回門的。
“也不必準備什麼吧,也便是這樣了,哥哥來了信,說他明日在府上等着我們。”宋珩並沒有特別的感覺,若不是這是習俗,而宋錦已經是特地在家等着她回去的,宋珩還真的是不想回去。
沈從墨點了點頭:“那便是由我看着辦吧。”
宋珩應了聲,也不糾結這種事情,沈從墨略微遲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怎麼了?”宋珩看了一眼沈從墨,他不像是這般會吞吞吐吐的人,這般的姿態肯定是有了什麼事情想要同她說,但是卻又是不知道要怎麼說的。
“聽說,鳳血歌爲帝了。”沈從墨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宋珩的神情。
宋珩那手上的針一下子刺到了自己的手上,刺破了皮,很快便是有血珠從傷處涌了出來,沾染上了宋珩手上拿着的那一塊布料,很快將那一點暈染成了暗色。
“哦?”宋珩應了一聲。
“南嘉嘉靖帝於宮中自焚身亡,皇室血脈中斷,而旁系王族叛亂,鳳血歌親征,昨夜於未央城順應民意黃袍加身,稱帝。”沈從墨道,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是包含了無數的事情,誰都不知道那些個事情到底如何,這融合成一句話的,其中卻是有無數的事情。
“我本以爲,他不會的。”宋珩淡淡地說着,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我在手上的布料,看着那被鮮血浸染之後暗黑了一些的地方,她擱在了桌上,這布料已經壞了,既然是要做給孩子的,自然是不能叫孩子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沾染上了血腥,這一塊布料也便是應該扔了。
對於鳳血歌稱帝這件事情,宋珩也是有些意外的,她以爲他會接着如同往昔那樣,尋一個秦家子嗣,一個傀儡的皇帝,他會是更喜歡這樣掌控住一切的感覺,但是現在想來,人是會變的,她變了,他也變了。
鳳血歌稱帝,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不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這個帝王也早就已經可算是實至名歸了,這原本南嘉的大小事宜也是他在主持着的。
“世事無常吧!”沈從墨也應了一聲,他看宋珩的神情也沒有多少的起伏,原本他也還是有些猶豫,這件事告訴宋珩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但是又覺得這件事情,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與其讓旁人去告訴她,倒不如是讓自己來說好一點。
“你說鳳血歌會不會……”沈從墨有些遲疑。
“逐鹿中原?他鳳血歌就算是有這個心思,只怕短期之內南嘉的臣民也不會答應這件事情的。”宋珩從凳子上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南嘉剛剛經歷過一場戰亂,首要的還是安定民心。鳳血歌不會急不可耐地做出點什麼來的。”
以前的時候,宋珩以爲鳳血歌會是無意在帝王之位上,但是事實證明,他也是有可能會稱帝的,當然他也有可能會不在滿足當一個國師,雖然他這個國師是掌控了南嘉的全部,可現在他從暗轉明,也有可能從此之後,鳳血歌不會安心只是一個南嘉,不過這些也不過就是一個猜測而已,她會這樣想,像是慶曆帝還有東極、西芳也完全是有可能是這樣想的。
所以在短暫的時間內,鳳血歌他應該是不會做出旁的一些事情來的,而且南嘉剛剛經歷過一場內戰,是要休養生息上一些時候的,長則數年,短則半年至一年,或許鳳血歌就會有一些個動作。
這個世界上的人永遠也不會有人比鳳血歌更加有耐心了,在他成爲國師之前,他已經蟄伏得太久太久了,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長輩們。
“眼下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宋珩搖了搖頭,“我有些睏倦了,我去小睡一會。”
沈從墨目送着宋珩進了內閣,放下了牀帳,又是放下了那牀帳,那牀帳遮得嚴嚴實實的,宋珩和衣躺在牀榻之上,她倒不是真的因爲不想接着那個話題同沈從墨相聊而假意睏倦,她是真的有些睏倦了,近日來她一直都是覺得累得慌,到了下午的之後便是會時時覺得睏倦,大夫說這也可算是一個正常的情況,有了孩子之後是會嗜睡上一些。所以每日差不多的時候,宋珩都是會午睡上一會。
宋珩扯了被子,遮蓋住自己的腹部,現在她不比以往,自然是不能着涼一類的,睏意襲來,宋珩倒也堅持讓自己一定是要清醒的,她閉上了眼睛。
稱帝了,那就真的同以往不同了,他們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宋珩想,誠然在她離開南嘉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是不一樣了。
沉寂已久的東嶽大陸,只怕也不會再安寧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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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個不幸的消息,前兩天我的筆記本電腦壞掉了,我的寫文資料全部崩了,第二個不幸的消息,丟去維修中心那邊維修了兩天,他們沉重地通知我,需要返廠修……
返廠修理太久了,我沒辦法,只能先買了一個新的筆記本電腦,於是,第三個不幸的消息就是,我的心情很憂鬱。但是更加憂鬱的事情,光禿禿的電腦讓我更加心情不好,各種資料又得重新收集。
唯一一個好消息就是,新電腦鍵盤手感還可以,明天開始把前兩天虧欠的字數慢慢地補上,淚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