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議和這等的大事,百里縉雲自然是不敢貿貿然決定的這等大事。
自然地,百里縉雲便是到了藏劍山莊去請宋珩,其實百里縉雲的目的除了同宋珩商議那些個議和之後的事情外,他其實還有着別的計劃,既然這宋珩是能有這般的本事讓前方的戰事停止,或許,還是有別的本事能夠將失地收復歸來的。
“二皇子殿下在開玩笑吧?!”宋珩聽完百里縉雲的來意,這人心不足蛇吞象,尤其是這皇家的,這戰事起的時候想着戰事停,這戰事停的時候,便是想要凱旋而歸,戰敗的時候又想着收復失地。
想以三十萬大軍從三軍的手上將那已經失去的半壁江山,這不是癡人說夢又是什麼?!
“宋大學士這般說,實在是太過自謙了。”百里縉雲諂媚地笑着,他看着宋珩,“得宋大學士的一番指點,如今便是得了這般的結果,想必大學士自然也是會有旁手段還未曾使出來纔是,縉雲如今對宋大學士是心悅誠服,只盼大學士能夠爲縉雲指點一番江山,也好過如今半壁江山被他國所侵佔,如此這般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對百姓,和百里家的祖宗交代。”
百里縉雲覺得宋珩是一定能夠有法子的,對於這個女人,百里縉雲的心底之中是又敬又怕,敬重的是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爲宋珩的手段,只怕北雍將會徹底地不復存在了,怕的是一個女人就是有着這樣的手段,若是這宋珩那一日有了別的心事,只怕自己是要遭殃了,百里縉雲想着眼下還是應當是留着宋珩的性命的,但是等到自己掌握了這北雍的天下之後,這個女子是絕對不能再留在自己身邊了的。
“這怎麼交代便是二皇子殿下的事情了,宋珩只能說一句無能爲力。”宋珩掃了一眼百里縉雲,她哪裡是猜測不到現在百里縉雲所想的那些個事情,現在看着算是已經所有的事情結束了,但是宋珩知道有些事情這纔剛剛開始,“殿下倒不如想想這朝中有哪一位大臣是能夠幫着解決眼前這件事情的,想必其餘三國的使臣很快便是會抵達金陵城之中了,還是要早下決斷的好,趁着眼下將停戰協議簽署了一番,要是再出點什麼紕漏,只怕宋珩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那般的能力了。”
百里縉雲的眉頭緊蹙,他不想自己已經是這般的低聲下氣了,宋珩竟然還是這般的擺出了姿態來,難道她還真的以爲自己是非她不可了?不過轉念一想之後,百里縉雲覺得眼下的自己還真的是非宋珩,非藏劍山莊不可的。現在這半壁江山落入到了敵將的手中,想來這和談北雍也是討不得半點的便宜,最怕便是像是歷史上所說的那般的朝貢。國庫之中已經是沒有了半點的銀兩,征戰之後國庫空虛,眼下又是災害之年,要是加重了賦稅百姓們會是更加的民不聊生,到時候這硝煙又起,只怕不是這麼好善罷甘休的了。
這樣一想之後百里縉雲也覺得眼前與其同宋珩計較這些個倒不如還是去頭疼議和的事情來得好一點,“到時候,只怕還是要叨嘮宋大學士一番!”
“殿下便是叨嘮吧,但是宋珩到底是吃着北雍俸祿的,”宋珩看向百里縉雲,她當然是知道這百里縉雲所謂的叨嘮是什麼用意的,“這話說起來,似乎這俸祿已經是停了一個月了呢,我們這些個做臣子的自然是沒有什麼的,只是若是到時候議和之中需要一些個音量去週轉,不知道二皇子殿下這是將如何是好?”
百里縉雲面色一凝,他手上日見拮据,這給大臣們的俸祿總是那白花花的銀兩,要是這議和之中也是要上供銀兩,眼下的國庫之中只剩下一些個金飾,寶石,一些厚重的古董,這換成財物,眼下的北雍只怕是沒有什麼當鋪,什麼財莊能夠吃的下來的,這俸銀還能說的過去,旁的可就是真的說不過去了,百里縉雲打着藏劍山莊的主意,但是這宋珩做事一貫是滴水不漏的,他又不能貿貿然行動,不管他是許以什麼,宋珩便是怎麼都沒有應下來。
百里縉雲剛想着要怎麼說纔好,但是這宋珩那清清冷冷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
“宋珩自然也是知道二皇子殿下的難處的,自然是不會多爲難二皇子殿下的。眼下聯軍還在徐州城外,這議和一事,能成則是最好,這不成嘛……”
百里縉雲身上的冷汗就這樣一下子下來了,宋珩這言外之意便是這議和要是談不攏,只怕這三國的聯軍必然是要再起的,只怕到時候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藏劍山莊倒是想幫上二皇子殿下一把,不知道殿下是要如何回報宋珩的呢?”宋珩端了桌上的茶水,慢慢悠悠地給百里縉雲添了一些茶水。
百里縉雲往常將宋珩都是半點口都不鬆的,但是現在看宋珩倒是有些鬆口的意思,他便是巴巴地湊了上去道:“宋大學士的意思是?”
“一道聖旨。”宋珩看向百里縉雲,她的嘴角微微地彎起,“這對於二皇子殿下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殿下您說是吧?”
一道聖旨,這的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百里縉雲也覺得宋珩這要求不算過分,他剛想應承了下來,卻是見宋珩的嘴角又是勾起了笑容來。
“殿下可不要應承得太早,宋珩要的,可不是一般的聖旨。”
百里縉雲看着宋珩,不知道這宋珩到底要求的是怎麼樣的一道聖旨,他想,不外乎就是往後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絕對不會怪罪連累到藏劍山莊又或者是能夠保證滿門的聖旨。這本是沒什麼的,但是宋珩這一句話開口的時候,百里縉雲微微注意了一些,他看向宋珩,像是在詢問着宋珩到底要的是怎麼樣的聖旨。
“一道空白的聖旨。”宋珩吐出這一句,她定定地面對着百里縉雲,“若是殿下能夠爲宋珩辦到,宋珩自然也是會爲二皇子殿下辦到一些個事情的。畢竟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二殿下不會是信不過微臣吧?!”
百里縉雲微微一怔,也難怪宋珩會是讓他不要應承得那麼早,一道空白的聖旨,這的確是叫人有些爲難的。
不是不能給聖旨,這聖旨上明明白白地寫明瞭東西,在百里縉雲的眼中就顯得會有些安全感,至少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但是這一道空白的聖旨,那上面只要按下了玉璽,便是一道聖旨,因爲是空白的,自然是沒有人知道她宋珩要的到底是什麼,這種要求又怎麼是能夠不讓人覺得惴惴不安的呢。
百里縉雲說不上來,他是不知道是不是應當要同意宋珩的要求的,但是如果不同意的話,那麼又當是如何呢?
宋珩看着百里縉雲那爲難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她起了身,“殿下便是先行考量着,宋珩等着殿下的消息。”
百里縉雲回頭望去的時候,只見那小簾子被人掀起,有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宋珩行走,她的身後那一樹的紅梅分外的嬌豔,百里縉雲幾乎是覺得自己找不到一個拒絕的理由,但是同樣的,又是不甘心這般被宋珩玩弄在手掌心之中的。 宋珩回到院落的時候,沈從墨便是在她的院落的小庭院之中看着那紅梅,這梅花總是最具傲骨的,只有這天氣越冷的時候,這方纔是開的最是嬌豔的。
沈從墨看着自己的呼吸之中帶着白氣,他看着在水碧的攙扶下走進院子來頭來的宋珩,她的是他的妻子,但是在有些時候,沈從墨真的是有些不知道宋珩的思量到底如何的。尤其是那一夜瞧見鳳血歌之後,沈從墨的心底便是藏着一個不安,他有時候看着宋珩便是在想,或許等到有一日,前一刻還在他的面前說着話的宋珩可能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他的面前。
“這般的冷,站在院子裡頭做些什麼?”宋珩看到沈從墨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點笑意,那同面對着外人時候的笑意是完全不同的,那是發自肺腑的笑容,雖說是淺淡了一些,但是到底還是誠心誠意的笑容。
“在想一些個事情。”沈從墨道,他的一雙眼睛勾勾地看着宋珩,“在想我的娘子最近幾日委實也是太過忙碌了一些,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有些辛苦!”
聽到沈從墨開口稱呼自己“娘子”的時候,宋珩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大自然,她便是自發地將這稱呼避了過去,像是自己沒有聽到一半,轉而又道了一聲:“眼下雖說已經停戰了,但是還是多少有些不大太平的,你若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便是留在莊子裡頭的,若是要出莊的話,千萬要知會我一聲。”
沈從墨點了點頭,折下了一枝紅梅,遞到了宋珩的面前,他的聲調輕輕的,“阿珩,你說你我明年還是能夠這樣在莊子裡面一同賞這一樹紅梅,有兒女承歡膝下麼?”
宋珩驀然一驚,她看向沈從墨的神態,這個男人從自己認識他開始,便是一貫的溫和模樣示人,但是今日不知爲何,他的眉宇之中竟是帶了一些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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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發生了一些特別不愉快的事情,我會調整一下情緒,希望明天能夠找到好的心態來爲大家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