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箏暗道一聲不好,潛藏在心裡的那股不安終於得到了應驗。
由於兩匹馬完全失控,街上的老百姓被這輛疾速奔跑的馬車給嚇了個措手不及。
不少婦人帶着孩子失聲尖叫,有幾個菜販子還被殃及了無辜,被髮狂的馬用蹄子踢飛了菜攤子。
眼看着那兩個家丁完全沒有控制馬匹的能力,白洛箏將轎簾外的兩個婢女扯進轎內,厲聲吩咐:“保護好我姨母。”
說話間,她整個人飛竄出去,踩着輕盈的步伐,縱身躍上其中一匹馬的背上,雙腿用力夾緊,擡起右手,在跨下馬兒的穴位上狠狠劈了下去。
那受驚的黑馬擡着雙蹄對着天空長嘶一聲,下一刻,便軟下身體,重重地向地上摔了下去。
而另一匹失狂的馬兒在同伴倒下之後,速度瞬間降了下來。
白洛箏見機不可失,靈敏地跳上另一匹馬的馬背上,效彷剛纔的動作,很快就將兩匹不受控制的馬給砸昏了過去。
街上圍觀的老百姓見了這副情景,無不拍手稱奇。
要知道,白家這位二小姐只不過就是個十多歲的瘦弱小丫頭,她居然能單槍匹馬,在眨眼之間止住一場災難的誕生。
雖然兩匹被點了麻醉穴位的黑馬應聲倒下,可由於後面拉的轎子慣性太大,整個車身以極其扭屈的姿態被甩出了好遠。
轎子裡傳來女人的尖叫,白洛箏片刻不敢耽誤,見轎身緩緩停了下來,立刻上前拉開轎簾,就見賀碧蘭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滲出。
“姨母,你怎麼樣?”
賀碧蘭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肚子好痛。”
白洛箏順手扯了一個受驚不小的丫頭,厲聲吩咐道:“馬上回府通知老夫人趕緊準備接生事宜。”
說完,又跳下車轎,當街攔了一輛馬車,不理會車裡人震驚的面孔,直接掏了一疊銀票:“我姨母就要生了,把車子借我,這疊銀票就歸你所有。”
坐在那馬車裡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
年婦人,看穿戴家境應該不差。
不過,面對白洛箏遞來的一疊銀票,她還是動了幾分貪念,當下想也不想,立刻跳出馬車,將自己家裡的車子讓給了這個當街攔住她的小丫頭。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原本還有半個月纔到預產期的賀碧蘭提前早產了。
幸虧白洛箏反應夠快,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夠訊速,當賀碧蘭被送回白府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提前得到通知的白老太太被這個消息給嚇壞了,一邊讓人着手準備接生事宜,另一邊又吩咐家丁趕緊進宮去通知白正傑。
也許是賀碧蘭和肚子裡的寶寶命不該絕,也許是白府受到了老天爺的庇佑。
總之,在衆人的齊心努力之下,早產的賀碧蘭成功生下一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這讓原本還陷入悲傷之中的白家,頓時被沖天的喜氣所感染。
急匆匆趕回侯府的白正傑,路上就聽家人說他媳婦在上香的途中出了變故。
進了侯府,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闖進產房,得虧白老太太攔得及時,纔沒讓他闖進去打擾他媳婦生娃。
直到嬰兒那響亮的啼哭聲衝破衆人的耳膜,大夥緊吊着的那顆心纔算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生產後的賀碧蘭身體很是虛弱,不過並沒有影響她急於想看到孩子的迫切心情。
奶媽趕緊將剛生下來的小寶寶抱到她面前給她看,直到確定孩子安然無恙,賀碧蘭才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麼危險的事情?”
在大夫再三保證賀碧蘭母子二人不會任何生命危險之後,終於放下一顆心的白老太太才問出心底的疑問。
之前隨賀碧蘭一起出門的兩個婢女直到現在還受驚不輕,被白老太太責問的時候,只說那兩匹馬兒似乎受了什麼驚嚇,本來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發了狂。
兩個趕馬的家丁不同程度的受了一些皮外傷,要不是白洛箏阻止得夠及時,後果還說
不定嚴重到什麼程度。
“哼!還不是怪她喜歡逞強,爹爹都說了不讓她去觀音廟上香她非去,現在倒好,終於出事了吧。”
白洛晴對賀碧蘭沒有任何好感,在整個白府都在擔心那母子二人會出什麼意外的時候,她則以旁觀者的姿態躲在一旁看熱鬧。
甚至還在心裡期待,最好一屍兩命,一個都不要活過來。
白洛晴的話很快就招來白老太太的怒視,厲聲訓斥道:“碧蘭冒險去觀音廟,爲的還不是想給咱們白府添個男丁。剛剛幫忙出力的時候不見你的人影,說風涼話的時候你可比誰都積極。”
捱了罵的白洛晴嘟着嘴巴滿臉不高興,柳姨娘怕自己的女兒會受到什麼懲罰,便笑着勸道:“只要人沒事就好,說起來夫人還真是福大命大,遇了這麼大的險事居然還能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真是老太爺保佑,觀音菩薩保佑。”
她一迭聲的說了不少吉利話,言語之間全是對那條小生命能夠順利降生到人間而感到滿足和慶幸。
要不是早就知道柳姨娘的爲人,此刻的白洛箏倒真是會被對方那副好像擔憂和緊張的嘴臉給欺騙去。
可她太瞭解柳姨娘的人品了,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骨子裡毒得堪比蛇蠍,她怎麼可能會發自內心的慶幸自己的情敵會安然無恙呢?
心裡雖然諸多疑問,白洛箏卻並沒有當衆表現出來。
隔天一早,天剛矇矇亮,白洛箏隻身來到侯府的馬廄。
昨天那兩匹不受控制的馬被家丁給領回來了,此時正悠閒地被拴在馬廄裡吃着草。
那安靜溫馴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前一天它們的脾氣會暴躁到那種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地步。
“二小姐今兒起得可真早。”
在馬廄負責給馬喂草的小廝名叫阿德,年紀比白洛箏大個兩三歲,長得黑黑壯壯,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白洛箏衝他笑笑:“阿德,平時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伺候這些馬吃草洗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