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蓮嬌羞的頭都要低到案几之上了,但卻還是低聲應了,莫逸良見女兒乖巧,一張嬌美的臉龐,倒與自己有六七分的相像,且這心性和隱忍都是隨了自己了,這心裡好歹舒坦了些,總算覺得還有點讓自己安心的事情。
這老婆不靠譜,情人也不穩定,時好時壞的惹些麻煩,好在女兒還算聽話,倒是被自己教得很好,從來不會惹是生非,好歹和自己最親近的人裡,總有一個是不用自己操心太多的。
莫逸良的心裡好受了些,他笑着對莫蓮嬌小聲言道:“你放心,爹爹答應你的事情,絕對算數,明年爹爹就給你一個交代,一旦你及笄了,咱們父女倆可就能徹底的揚眉吐氣了!”
莫蓮嬌驚訝的瞧着笑的好看的父親,他也太久沒這樣自稱過了,顯然這會的心情極好,莫蓮嬌卻是情知,這怕是自己的下家已經有了,真是不知道會是那家有錢商賈,還是那家王后公卿家中續絃?
莫蓮嬌急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她就算再得寵,卻也沒膽子直截了當的告訴莫逸良,我瞧上了長姐的未婚夫,我想嫁的人是殷子晏!
這絕呼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自己的老子自己清楚,面上笑的好。其實最是自私心狠的一個人了,若不是自己還有些價值。能待價而沽,好爲他換來更大的利益。否則,他絕對不會多看自己一眼的。
莫蓮嬌以前真的想過,不如就隨了父親的安排,有錢人家總歸日子要好過的多,加上自己的腦子好使,身後還有父親的幫扶,將來的日子必定過的也不會差。
可是現在不行了,她的心裡滿滿當當裝的都是殷子晏,若是上次在萬紗閣的見面還不夠。那麼今日在金海園中的再見,就足夠讓莫蓮嬌心馳神往,迷戀不已了。
想想也是,就連雲三小姐都無法抵擋的芳心暗許,更何況是莫蓮嬌?
像殷子晏這般溫文爾雅,有擔當,敢和長公主叫板的男人,那簡直就是每個懷春少女的必殺器啊。
誰不想自己的夫婿長的俊逸不凡?誰不想自己的夫婿能爲自己遮風擋雨?誰不想自己的夫婿出口成章,悍然不畏權貴?這些優秀的品質殷子晏全然都有了。那可不就是註定要被人惦記上了?
她的心裡猶如小鹿微撞似得,一時間神魂恍惚,全然忘記了自己最敬畏的人就在眼跟前站着呢,這位那是誰?老狐狸的兒子。小狐狸,那腦子好使就不說了,關鍵是莫逸良的見識多。閱歷廣,莫蓮嬌對於他來說。基本就是透明的,全然瞧的一清二楚。
這不。莫逸良見莫蓮嬌低着頭神色恍惚,臉色微紅,再一想剛纔句句不離殷子晏的抱怨,這位花叢中的老手心內巨震!瞬間就將這些小小的細節聯想到了一起,莫非女兒喜歡上了殷子晏?
要知道,早前在廉王府中,這丫頭可是冒着風險,偷偷去見過殷子晏的,雖然具體情況不知曉,可想來殷子晏的風度翩翩,正是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小白臉,自己的女兒有時做夢的年紀,喜歡上了長姐的未婚夫婿,可真不是什麼做不出來的事情。
他不由得冷然問道:“你喜歡殷子晏?”
莫蓮嬌聞言不由得是大驚失色,臉色霎白,瞧着自家父親的眼神跟見了活鬼似得。
莫逸良一見她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時此刻,他的這個心情呦,唉,真是將這一天所經受的,所積攢的怒氣,都被莫蓮嬌給點燃了!
想到自己一心以爲的乖女兒,居然也敢揹着自己有了小心思,殷子晏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註定要被毀滅的人,自己的掌珠居然也會動了心?
難道自己往日裡的尊尊教誨,這死丫頭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嗎?她的婚事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早有決斷,那裡容得下莫蓮嬌私自有了主意?
眼前這個嬌女兒,自打出生長到現如今這樣大了,莫逸良還真是沒捨得動過一個手指頭,總是滿心的憐惜疼愛着,要放在平日裡,大約訓斥幾句,警告她死了這條心,也就是了。
可是今日卻是不行,這一肚子的火氣已然是憋不住了,莫逸良這會知道自己已經動怒了,而且他覺得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一個小小的教訓也是應當應分的,不能總給她吃糖,會慣壞的。
偶爾也得給她來點厲害的,好讓她知道,並且銘記,誰纔是這個家裡做主的人!
想到這裡,莫逸良是霍然站起,一把扼住莫蓮嬌細嫩的脖子,冷冷得在莫蓮嬌的耳邊言道:“你若是不想和你孃親一起死,就收收你那不應該有的心思,我告訴你,我莫逸良的女兒,將來是要做鳳凰,翱翔於九天之上的,你若是敢在這一年中行差踏錯,我就敢將你孃親送下地獄。”
“殷子晏那就是個將死之人,這樣的人再好瞧也不過是一具枯骨罷了,乖女兒,爹爹我能將你捧在手心裡,如珠如寶,也能將你掀翻在地,讓你生死兩難。”
“所以,千萬不要妄動,違逆你爹爹我的意思,你這樣做,只會讓你活的更痛苦!所以,嬌兒,不要逼我,絕對不要!”
說完,他鬆了手便擰身便離開了,壓根不管莫蓮嬌趴在案几上,大力的喘着氣,又是流淚又是咳嗽的好生可憐。
莫逸良出得屋子,站在廊下,瞧着滿天星斗喘了口氣,突然覺得只有一個莫三夫人怕是還不能讓女兒乖乖的聽話,也許再多一個弟弟妹妹,更能讓她乖巧些?
想到這裡,莫逸良咧嘴一笑,先招手讓人喚了張媽媽過來,接着便往莫三夫人那裡去了,半路上張媽媽便趕到了跟前。
還沒來得及行禮問安呢,就見莫逸良揮手讓人退下,拉着小臉跑的紅撲撲的張媽媽,到哪無人處的銀杏樹下,抱在懷裡便是一通狠狠的揉搓。
待的張媽媽身軟如泥,這才提龍入巷,就在這黑夜之中,朗星之下,將自己心裡的怒火怨氣全然發泄在張媽媽白皙纖細的身上,絲毫憐惜無有,半點愛意皆無。
這一場好事,便如同那夏雷陣陣,暴雨滾滾,狂風掃落葉一般的席捲而來,全然不顧身下的可人兒如何的哭喊求饒,直到將人弄得暈厥過去,他纔算是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的恢復正常了。
待的張媽媽回過神來,莫逸良早就整好了衣衫,隨意的對她吩咐道:“一會你去我小書房,在黃花梨紫金紋三抽屜桌的抽屜裡,有一個楠木雕花的盒子,你去取了來給四小姐送去,讓她平日裡好生打扮了,開開心心的奉承祖母,纔是正經。”
莫逸良從頭至尾似乎都沒有正眼瞧過一眼張媽媽,這把話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莫三夫人房裡去了。
只留下張媽媽,衣衫凌亂的半癱在地上,可憐她兩隻白生生的嫩乳兒,都被撕扯的紅腫不堪,櫻桃粒上,隱隱可見血色,她這會是雙眼無神,默默的流淚,一張俏臉上是淚跡斑斑,就像那被大雨摧殘過的嬌花一般零落不堪。
由此可見剛纔莫逸良的心情,確實是到了一個低谷,對着自己最衷心的女僕,最相信的情兒,都控制不住的爆發,實難想象,若是對着心中厭恨的莫三夫人,又會是怎樣可怕的光景?
過了良久,張媽媽才隨意的用袖子擦了眼淚,將身上的衣衫整好,明明應該很痛,但也不見她的臉上有半分表情,木然的將自己收拾好,便像個幽魂似得往莫逸良外院的思明院而去。
任誰也不知道,更猜不出,這個可憐女子的心裡,正在想些什麼。
此時的莫逸良倒是已經進了莫三夫人的房中,看着莫三夫人明顯有些害怕的面龐,本該大發雷霆之怒的莫三老爺,反倒一絲要發怒的痕跡都沒有。
只是笑着吩咐紅珠道:“老爺今個要歇在夫人院裡,還不去備下香湯,伺候爺沐浴更衣?”
他此言一出,剛剛還都屏氣凝聲的幾個大丫鬟,俱都露了笑顏,除了紅珠和紅玉兩人速速去吩咐婆子擡熱水來,就連紅絲和紅蕊也是巧笑嫣然的,又是端茶,又是給老爺捶背,好不乖巧。
就連莫三夫人也是笑得美豔如花,老實說起來,莫三夫人此時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她本身就生得美豔,只要不發脾氣,便如同一隻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引得人不由得想去咬上一口。
饒是莫逸良剛已經提前發泄了一陣子,這會也就忍不住,又有些想要擡頭的跡象了,不過好在他今日裡本就有備而來,卻原來剛剛的張媽媽便是提前喚去撒氣用的。
此時倒也能按耐的住,只等着一會用罷晚食,沐浴過後,再好好的伺候莫三夫人不遲,這樣的一個人,真真也算是喜怒無常,壓根不能以常理去猜測他了,不過在他的心裡,事情雖多,但卻是有急有緩不是?
現下,再給莫蓮嬌的脖子上加一道枷鎖,將女兒緊緊握在手心裡,乃是當務之急,要知道,莫蓮嬌可是關係着他的美夢,能否成真的關鍵所在,所有的事情都加起來,卻也比不上這點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