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四皇子,蘇墨微皺眉,夏瀲越發有些好奇,道:“怎麼?莫不是四皇子犯了什麼事?”
蘇墨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似乎從來就沒有一個四皇子。”
夏瀲眨眨眼,“沒有一個四皇子是什麼意思?早早夭折了?”
蘇墨被夏瀲逗笑了,道:“不是,四皇子一直就只有玉牒上有個歐陽少遊的名字,沒有記生母是誰,沒有記生辰,也沒有任何人見過這位四皇子。”
“啊——”夏瀲也忍不住驚訝,“莫非是私生子,但若是那般,應當不會記在玉牒中啊!”
蘇墨點頭道:“正是這樣,皇上也不曾提起過四皇子,只是在歐陽少宣出生的時候,不顧別人說什麼,堅持將他的排行往後移了一位,在前面添了一個四皇子,就算太后反對都沒有用。只是這麼多年來,這位四皇子從來沒有出現過,皇上當初堅持,但在那之後就再也不曾提過四皇子,漸漸地也就再沒有人提起四皇子了。”
夏瀲雖然驚異,但皇家原本就難以揣測,她也沒有想要追根究底的意思,看蘇墨面上有疲憊之色,便拉着他一起睡。原本有守年的習俗,但這般一鬧,夏瀲還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守年,蘇墨也不大在意這些,便聽話的解了衣裳,摟着夏瀲躺下。
夏瀲暈了一段時間,身上沒有力氣,頭腦卻清醒得很,根本睡不着,便任性的扯着蘇墨不許他睡,叫他陪她說話。蘇墨幫夏瀲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想起夏瀲上回用音魅引了一堆小動物過來,這回卻只有蘇廉一個人過來,不由好奇的問她。
夏瀲得意的笑着解釋道:“這就和你們習武一樣啊,可以一掌打到一大片,也可以專門對付某一個人。音魅想要凝聚攻擊比較難,畢竟音樂很難控制到只讓一個人聽到,所以要想專門對付一個人,就必須專門研究過他說話的聲音,然後讓節奏和着他的聲音,這樣,只要不是相距不超過十里他都只能由着我操縱。之前遇到謝瑚兒,我對蘇廉有了些防備心,所以找了機會稍微研究了一下,倒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蘇墨點頭,卻嚴肅的說道:“我發現,你這一招似乎會反噬,往後還是少用的好。”
夏瀲有些意外,道:“音魅算是攝魂術的一種,想要控制別人,必須自己的精神力強過對手,若是對手遠弱於自己,那麼我想怎麼控制都可以,但若是相差不大或者他比我還強,就會受到反噬。”
“這麼說,蘇廉他……”
“他的精神力不及我,只是他應當是懂武功,似乎是發現了笛音中的異常,他雖不懂,卻用了內力抵抗。我沒有時間跟他耗,所以我強行壓制了他的反抗,所以纔會被反噬。你別擔心,我從小學習御音術,這樣的反噬是常有的事,沒有大礙的。”夏瀲怕蘇墨擔心,趕忙解釋道。
“那也不可以!”蘇墨心疼的抱着夏瀲,“我會保護你,保護小曦,你要記住,我不要你受傷,不許你有事。”
夏瀲微微愣住,前世那樣的家族中,他們一家的感情算是比較親近的,父母一向疼她,但在學習技藝這件事上,卻從未心疼過她。大約是明白他們不能護着夏瀲一輩子,從小,他們就叫夏瀲學着獨立,無論受了多重的傷,母親都只是沉默的給她服藥。如今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會保護她,會霸道的不許她受傷,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下來,嚇得蘇墨手足無措,一面給夏瀲擦眼淚,一面道:“你別哭,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夏瀲搖搖頭,伸手抱着蘇墨的脖子,聲音有些模糊:“墨,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說要保護我的人,你要說話算數,不可以騙我好不好?”
蘇墨將夏瀲的臉扳正,認真的說道:“我不騙你,永遠不會騙你,瀲瀲你相信我,無論誰騙你,我都不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會保護你。”蘇墨說得很認真,他懂得夏瀲心裡的害怕,他們原是一樣的人,從小一個人面對一切,其實對身邊的人,都沒有安全感,但是現在他想做夏瀲的依靠,想要夏瀲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夏瀲認真的看着蘇墨,她感覺得到蘇墨的心意,笑道:“我信你,哪怕所有人都不信你,我也信你!”
過年想睡個懶覺基本上就是個奢望,晚間要守年,但從來不影響村民們早期的興致,因爲初一早晨不僅要拜年,還要拜龍神。蘇墨夜裡被夏瀲拉着說了大半夜的話,大清早的又被蘇曦搖醒,纏着他出去拜龍神,一張俊臉黑的堪比鍋底。
夏瀲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看到蘇曦睡了一晚又活蹦亂跳的,算是放心了,也沒有問起葉小荻,只揮手叫他們父子兩走路小心些。蘇墨起身穿了衣裳,回頭看夏瀲抱着被子不肯起身,搖搖頭牽着蘇曦出去了,順手給夏瀲壓了壓被子,免得着涼。
夏瀲被蘇曦一鬧,也已經醒了,就是大冷的天不想起身,等父子兩出了門,她又眯了一會兒才起身。夏瀲算着蘇墨和蘇曦還要一段時間纔會回來,就自己把買回來的糖果、花生瓜子裝盤擺好,等着招待客人,又準備了一些禮物,要去老宅拜年。
昨晚後半夜下了雪,雪下得不大,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一大早放晴,晶瑩剔透的十分惹人喜愛。夏瀲將東西都收拾妥當,便站在門前等蘇墨和蘇曦回來,按照習俗大年初一不能掃地,院子裡的雪地上落了些枯枝,夏瀲看着礙眼,便自己動手將枯枝撿到廚房燒火。
蘇墨牽着蘇曦回來的時候,見到夏瀲正在院子裡撿枯枝,蘇曦這般大的孩子最喜歡在雪地裡玩,見狀便鬆開爹爹的手,要幫着夏瀲撿枯枝。蘇墨由着蘇曦去玩,卻將夏瀲拉起來,道:“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屋子裡呆着,小心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