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凌玄翔皺了皺眉，江夢雪的模樣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抓住了凌玄翔的手腕，說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件事卻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事？”一提起以前，另選總是緊張，江鶴臨死時候的眼神他至今都難以忘記。
“紅月，自從我記起事情來了之後，我便知道紅月後來並沒有跟我走，她現在在哪？”江夢雪看着凌玄翔的表情，想看他是否會因此而緊張。
聽見江夢雪說紅月，凌玄翔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紅月失蹤了，在她失蹤的那一晚她匆匆的跑到我的前殿說發現了害死我們孩子的兇手，就是當時的太后侄女華妃。”
“華妃？皇上爲什麼這麼相信是華妃做的呢？”她盯着凌玄翔，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心虛，可惜沒有。
“當時你魂不守舍並且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我早已心慌了，所以當紅月來告發的時候我便二話不說就把華妃給朱抓了來，誰知華妃卻寧死不遠說出幕後者，自殺了。”凌玄翔一邊說，一邊不免嘆氣。
他一直心思縝密，但面對江夢雪的事情總是帶着慌張，她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
“皇上別擔心，如今我已經恢復了記憶，也不是以前那樣了，我會查出來那個幕後的人是誰的。”江夢雪握住了凌玄翔的手，眼中帶着堅定。
凌玄翔，你以爲你用華妃背黑鍋我就會相信你了嗎？我已經知道是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殺了你。
江夢雪的眼中帶着一絲陰冷，卻溫柔的抱着凌玄翔，手輕輕的摩挲着他的後背。
“夢雪，有你在身邊真好。”凌玄翔享受的閉着眼睛，與江夢雪躺在牀上就這麼默默的牽着彼此的手。
江夢雪側頭，微笑着說“傻瓜！”
第二日，江夢雪出了宮，親自到了京城最大的人口市場褲襠街。
這裡人頭涌動，除了走在路上的便是跪在道路兩旁的人，頭上插着一根稻草，或是被牙婆招呼着，或是自己賣自己。
江夢雪在這些人裡反覆的打量挑選，太小的自己沒時間調教，太大的心機太多難以駕馭，一徘徊便是大半個時辰。
“公子，你是要丫鬟還是小子？”就在江夢雪還沒有找到滿意的人選時，一個駝背的男人走了過來，咧着一張滿口黑牙的嘴巴笑嘻嘻的開口問她。
“丫鬟小子我都要，不過我要的都是激靈的，忠心的。”江夢雪一邊說，一邊用手絹矇住了口鼻，這人身上的汗味太過於燻人。
駝背似乎看出了江夢雪對他體味的反感，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我是剛到京城裡面來的牙子，今天這裡被人沾滿了攤位，所以我的人呢就被趕到了那個巷子裡，如果公子有興趣不妨跟我過去瞧瞧有沒有滿意的？”
江夢雪左右掃了兩眼，周圍哭天喊地之聲不絕於耳，過於的吵鬧，索性也
就答應了下來，被駝背領到了褲襠街的一個巷子裡。
放眼望去，十幾個孩子排成一排，貼着牆壁乖乖的站着，一個個低着頭渾身的衣服破爛不堪，身上散發着更加濃烈的味道。
江夢雪捂着鼻子走近了一些，看見他們身上都有被細菌感染的傷口，惡臭的味道更加厲害。
那駝背殷勤的過來，臉上帶着笑容說道“少爺看看可還滿意？這幾個孩子都是十四歲。”然後又指着另外一邊的繼續說道：“這兩個十二歲不過已經被怡紅院的媽媽看上了，一會兒就過來領走。”
“他們的身上爲什麼這麼多傷口？”江夢雪仔細看了一下幾乎每個孩子的身上都帶着傷口，臉色也顯得蠟黃，想來已經是嚴重不良了。
“這些孩子都不是自願被賣的，多是父母或者被其它的人販子轉手給我的，一路上不怎麼聽話我只好收拾了一下，這不現在都服帖了，您要是覺得他們不聽話隨時打他們。”說着這駝背就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一根鞭子來，作勢就要打在這些孩子的身上。
“住手！”江夢雪還未說出來，遠處已經有一個男人喊出了口，身上的衣服樸素，手裡卻捏着一個扎眼的錢袋。
“你怎麼又來了！”駝背看了一眼這人，臉上帶着七分無奈三分厭惡，跺了跺腳。
“這是我籌的五吊錢，你就把你的這些孩子給我吧！”這人把錢往駝背的手裡塞了塞。
駝背卻把他的錢袋當成了燙手山芋，二話不說直接扔回去給他說道：“你別鬧了，我這裡就是最小的這個六歲的丫頭都不止五吊錢，你這不是要虧死我嗎！”
“大哥，你看看這些孩子一個個都面黃肌瘦，而且衣衫破爛成了這樣你就行行好讓我領回去安頓吧。”他央求着，駝背卻又是把他推了推，差點把這人給推倒。
江夢雪忙動手扶了一把，那人先是一愣，然後用一個笑容表示謝意，江夢雪也微笑迴應。
她仔細看了一眼這男人的模樣，一身青灰色的粗布長衫，腰間纏着青色的腰帶，頭上的髮帶也是同色，腰間有個鴛鴦的荷包看起來格外的扎眼，其它的便沒有什麼能夠留下深刻印象的東西了。
他眉目清俊，嘴脣顯得有些薄，眼睛卻炯炯有神，神色中帶着幾分固執，一直拿着錢袋和駝背糾纏。
“這些孩子我全部要了。”江夢雪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在駝背的面前晃了晃。
原本爭執的兩個人忽然停了下來，一個愣住了一個卻是歡喜的眼睛發光，笑嘻嘻的把手裡的賣身契掏出來。
“少爺，這是這些孩子的賣身契，您過目！”說着駝背把江夢雪手裡的銀票拿了過來自己驗證真僞，眼睛也是放了光。
那粗布衣衫的男子眼中帶着一絲失望，看着江夢雪的模樣眼神複雜，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
江夢雪不理睬他牽起綁着孩子的繩頭就出了褲襠街，一路來到了一條相對安靜的巷子。
這些
孩子有大有小，有的懵懂無知，有的驚慌怯懦，有的是渾身都散發着抗拒和憤怒都看着江夢雪。
江夢雪微微一笑，把他們身上的繩子解開，將自己手裡的賣身契換給了他們說道：“你們都不是我想要的人，但是你們看着可憐我便幫你們得了自由身，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說完江夢雪還不忘每個孩子手裡都塞一錠五兩的銀子，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臉頰，目光落在最小的那六歲的娃兒身上。
這般的小自己也恐怕找不到家，難道帶回宮裡？江夢雪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計劃斷不能讓人看出來。
這時江夢雪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嘴角微微一笑說道：“你何必躲着，既然跟來了就大大方方的出來不好嗎？”
暗處，對方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江夢雪也不再多理睬，看着這些孩子們，見其中一個準備走也不阻攔。
“慢着！”那躲在暗處的人跳了出來，江夢雪的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笑意，可是卻立刻正經了臉色。
那人往江夢雪走來，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說道：“這位公子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這些孩子沒有生存能力，你讓他們離開之後如何生存？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江夢雪聽了他的話也不惱，只是笑笑說道：“他們的生死關我何事？我把它們從火坑裡救出來，沒有多餘的能力，自然是要他們自身自滅的！”
“你！”這布衣男子伸出手指着江夢雪，卻臉頰通紅說不出話來，這些孩子是她買來的沒錯，可是要不要他們全是她這個主人自己的選擇，自己無權過問。
“你既然如此的好心，難道是想要收留他們？”江夢雪看着男人的神情，看着應該不是一個壞人，如此的沉不住氣，估計就是古代憤青的哪一類。
“我……”很明顯，男子對江夢雪是有所保留的，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江夢雪。
江夢雪看了一眼這些孩子，冷淡道：“你的秘密我並不感興趣，這些孩子我也無能爲力，因爲我雖然是一時好心把他們拉出了火坑，但我自己也沒地方案子，我家裡人可不允許我買那麼多身份不明的小孩子回去。”
她一邊說一邊可愛的聳了聳肩膀，讓布衣男子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樣俊美清雅的少年真是世間少見。
“我那裡有地方安排……”男人的臉忽然紅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江夢雪不以爲意並不知道這人心中所想。
“我看出來了。”江夢雪輕哼一聲笑了笑，牽起最小的一個孩子繼續說道：“那我們走吧！”
布衣男子臉上帶着吃驚，疑惑道：“你爲什麼這麼信任我？”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你腰上那鴛鴦荷包裡面露出來的東西。”江夢雪眉毛一挑，對方立刻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荷包。
那是一塊出入宮門的令牌，也是一塊證明官員品級的身份證，江夢雪便是由此斷定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平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