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元宵夜後,齊佑似乎又忙碌了起來,而趙雲帆因爲才卸任了欽差一職正休假在家,陪着喜寶,而趙氏夫婦卻早就趕回府去籌備趙雲帆的婚事去了。
到了二月初,趙雲帆也忙碌了起來,別院裡只有白猿和文琴一直陪着喜寶,喜寶現在有快六個月的身子了,這幾日就連素問也是不見蹤影,喜寶總覺得要出什麼事。
這日喜寶挺着肚子挪到園子裡散步,白猿就跟在身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喜寶便忍不住問道:“白猿,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白猿愣了一下道:“沒有啊,側妃!”
喜寶慢慢挪着道:“王爺已經快一個月沒來了,大哥也是本個月前就開始忙了,就連素問也見不着人,你這兩天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還說沒出事!”
白猿愣了好一會才道:“側妃,真沒什麼事,只是素問前幾日突然就消失了,我也是有些擔心,至於王爺那邊,說是要忙什麼暹羅王國覲見的事情,所以一直沒什麼時間,趙大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喜寶一臉疑惑道:“是嗎?”
白猿一臉誠懇道:“是啊。”
喜寶嘟囔道:“暹羅王國這麼重要 啊,都已經好些日子沒來了。”
一旁的白猿偷偷出了一口氣,有些不忍地看了喜寶一眼便安慰道:“小側妃,您放心吧,王爺那頭一忙完就會來的。”
喜寶擡頭看看湛藍的天空,風輕雲淡。陽光和煦,吸吸鼻子還有淡淡的桃花香氣,嗯,這樣想來心情是好了不少?
別院裡喜寶正享受 着風和日麗的午後,而御乾殿養心閣內卻是一片烏雲密佈,尤其是齊文帝的臉已經是暴怒前的鐵黑了。
而此刻被喜寶叨唸的幾個人,齊佑,趙雲帆,素問正立在大殿之內,等着齊文帝發話呢。
齊文帝幾乎是顫抖地看着手上的摺子。看了一般便怒不可揭地質問道:“雍王。這就是你說的隱秘事件?”
齊佑恭敬道:“是,父皇,這就是兒臣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調查的結果,加上趙大人此次南行的調查。這件事已經逐漸清晰。只是這畢竟涉及了朝中太多人。兒臣實在惶恐,所以才呈給父皇,請您來做處理。”
齊文帝拍着御案道:“好樣的。爲了牟利私鹽,竟然連殺我數名鹽吏,這樣中飽私囊,視人命等同兒戲之輩竟然是朕的官員,還是朕委以重任之人,都當朕是心慈手軟是吧,好,很好!”
齊佑道:“父皇,正如摺子上所說,此次案件的兇手是朝廷之外的人,這件事兒臣也託趙大人徹查清楚了。”
齊文帝黑着臉道:“歐,趙愛卿?”
趙雲帆恭敬道:“是,啓稟皇上,下官確實走訪了所有的命案現場,甚至還被迫進行了開棺驗屍,幾個月的調查下來確實發xiàn 江浙鹽吏暴斃事有蹊蹺,經過仔細勘察發xiàn ,兇手正是被江湖人士所不齒的毒婦春三娘。”
“春三娘?是何人,爲何有如此能耐,是否已經抓獲歸案?”齊文帝關切道。
趙雲帆看了齊佑一眼道:“據下官調查,春三娘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一位女殺手,慣常用毒和易容,手上有數十條人命,是官府和江湖衆人都在追獵的對象,而她之所以對鹽吏痛下殺手,下官判斷定是受人指使,而這人必定就在朝臣中。”
“受人指使,朝臣,好樣的,那春三娘現在何處?”齊文帝問道。
齊佑便接話道:“回父皇的話,春三娘已經緝拿歸案,正在外間候着。”
齊文帝冷哼一聲道:“好,帶進來,朕要見見這個連殺我數名鹽吏的女毒婦!”
齊佑對着身後素問點點頭,素問便出去叫人將春三娘擡了上來,扔在地上。
齊文帝皺着眉看着癱在地上的人道:“就是她?”
齊佑道:“是,此人正是春三娘!”
“她這是怎麼了?”齊文帝問道。
齊佑道:“父皇,春三娘擅長用毒,爲防止意wài ,兒臣早已命人斷了她所有經脈,用銀針壓制了她的神經活動,她不過是暫時昏厥而已。”
齊文帝道:“那你們是在何處將其緝拿歸案的?”
齊佑遲疑了片刻才道:“秋獵牧場!”
齊文帝聽到這倒吸一口冷氣道:“秋?獵?牧?場?難道是老三那?驚馬行兇之人?”
齊佑點點頭默認了。
齊文帝搖着頭道:“當時刑部尚書上報說挾持老三的那個女子已經斃命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齊佑有些歉意道:“此事說來話長,也算是歪打正着,就連兒臣也沒想到春三娘竟然會潛伏在三弟身邊,更沒想到會因爲驚馬一事就將其抓獲,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所以當時兒臣便臨時起意造成其假死之裝,之後便將其嚴密看管起來,事出突然還請父皇不要見怪。”
齊文帝更是不解道:“事出突然,朕不會怪你,可春三娘爲何會潛伏在老三身邊,她是殺手春三娘,那麼挾持老三因愛生恨的理由都是幌子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齊佑也有些爲難道:“父皇,她是春三娘,這一點兒臣敢肯定,至於爲何會鬧出那樣一幕兒臣也不明白,這事您還是問問三弟會比較好。”
齊文帝眯着眼睛道:“慎兒?佑兒啊,這就是你瞞着朕的事情吧。”
齊佑一臉惶恐道:“請父皇恕罪,這件事實在太過複雜,兒臣也不想出現什麼紛爭,可是越往後調查,便越發xiàn 此事確實與三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兒臣現在還是無法證明三弟深陷的程度。所以?”
“所以纔不好拿捏,對不對?”齊文帝冷笑道。
齊佑拱手道:“父皇,這件事不僅涉及朝內數名大臣,更是牽扯到了三弟兒臣確實不知道 該做如何處理。”
齊文帝盯着地上的人思量了好久才道:“朕先要聽聽地上之人的話,你們把她弄醒吧。”
齊佑看了眼素問道:“去吧,小心些!”
素問蹲到春三娘面前,從其頭部取出三根銀針,而後又用極快地手法在其腦後插入一根銀針,然後素問才向齊佑點點頭,之後便又很快起身侯在了齊佑身後。
地上的人像是昏睡了很久才甦醒一般。艱難地掙扎了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果真是殺手,即便這個樣子,渾身斷了經脈可是眼神還是那樣充滿的殺氣和警覺。
齊佑開口道:“扶着她跪好,父皇您可以問了。”
齊文帝不確定地問道:“你?你就是春三娘?”
已經被抓着跪在那的女子狠狠地瞪了齊文帝一眼。然後不屑道:“是我。怎樣?”
齊文帝冷笑道:“你可知這是哪裡?”
春三娘冷笑道:“他叫你父皇。這裡還能是哪裡,宮中唄。”
齊文帝道:“你可知你爲何被抓?”
春三娘冷笑道:“你這皇帝問題可真多!”
齊佑有些惱怒道:“春三娘,不得無禮!”
春三娘吐了一口塞在嘴裡的頭髮。不屑道:“皇帝老兒與我有何干系,更何況是個昏君!”
齊佑怒道:“大膽!”
齊文帝卻冷笑道:“歐,昏君,你說說朕爲何是個昏君?”
春三娘不屑道:“你偏袒徇私難道還不算是昏君?”
齊文帝冷笑一聲道:“朕偏袒何人又徇私何事了?”
春三娘咳了一聲道:“皇上您自個心裡不清楚嗎?”
齊文帝眯着眼睛極其危險地笑道:“原來如此,那你確實與老三有聯繫了。”
齊文帝此話讓在場所以的人除了春三娘之外都有些糊塗,齊佑不解道:“父皇?”
齊文帝擺擺手道:“此事稍後朕在於你解釋,現在朕倒是想知道 這春三娘是怎麼跟老三搭上關係的。”
春三娘似乎在強忍什麼,又好像是在跟自個作鬥爭,掙扎了半天像是被什麼逼着一般無奈地開口道:“這有什麼難的,我會醫術,慎王需要 救命!”
“就這麼簡單?”齊文帝不信道。
“咳咳,咳咳,我?不?我?啊?我喜歡不?我喜歡他!”春三娘幾乎是掙扎着說出口,在場所有的人包括春三娘她自己都鎮靜了。
齊文帝冷笑一聲道:“所以,你肯爲他做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取人性命?”
春三娘極其痛苦,像是極力要閉上嘴巴,可是話語像是不受她控zhì 一般蹦跳了出來:“是?只要是威脅到他的?我都不會手軟那些鹽吏是咳咳雍王是?慕容氏更是我?不我”
“你還動手暗害過佑兒!”齊文帝徹底暴怒了。
春三娘卻輕蔑道:“在你的心裡只有雍王,我見不得慎王如此委屈所以?所以他也必須出掉”
齊文帝道:“你到底是如何到老三身邊的?”
“劉霸!”春三娘幾乎是沿着牙吐出了劉丞相的名字。
齊文帝愣了幾秒哈哈大笑道:“果真是他,不愧是朕的丞相,想得比朕還長遠!”
春三娘此刻還不忘補道:“劉丞相確實比你強太多了,至少他待慎王比你要好多了!”
齊文帝冷笑道:“好樣的,薛公公!”
薛公公立刻 推門而入道:“老奴在!”
“你去,把慎王和劉丞相親自給我宣來!”齊文帝暴怒道。
薛公公看了一眼齊佑然後戰戰兢兢道:“現在?”
齊文帝突然出奇地平靜道:“是,就現在,朕就在這等着!”
薛公公立刻 道:“是,老奴這就出宮去宣!”
說罷,薛公公幾乎是用小跑的方式離開了養心閣。
大殿之門再次關上,齊佑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而齊文帝倒是靠在龍椅上眯着眼睛道:“朕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