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午宴才結束,皇帝和皇后又和大家聊了一會,等喜寶回到王府的時候天都有些灰濛濛的了,喜寶跟着王妃和齊佑回到蕪蘅院,齊哲被留在宮裡幾天。跟王爺和王妃告退後喜寶纔回到自己院裡,一回去就叫人備水沐浴,今日一直在殿內待着倒是熱出一身汗來。
今日進宮喜寶並沒有帶任何侍女跟着,大家就一直侯在院子裡等着喜寶回來呢,畢竟喜寶身上有傷這進宮覲見又是一番折騰定是很累的,熱水和膳食就一直備着,只等喜寶一句吩咐呢。
喜寶拖着疲憊的身子進了浴房,在文琴的服侍下拖了衣裳進了浴桶,一坐下來溫度適合的熱水讓累了一天的喜寶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呼,終於回來了。
一旁的文琴看着喜寶滿臉的疲憊之色心疼得說道:“主子今日定是很辛苦吧。”
辛苦,喜寶笑着想着,今日是一路顛簸,半日聒噪,自己其實沒做什麼但是就是感覺很乏的樣子,果真跟人相處是最累的事。
文琴見自家主子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就接着說:“主子要是累了就先泡一會吧,燒水的時候奴婢放了玫瑰和芍藥露子能緩解肌肉痠痛呢。”
“嗯,還是你最會心疼人,你去吧,我是要好好泡泡澡,有什麼需要再叫你。”喜寶滿足得閉上眼靠在浴桶壁上說。
“是,奴才先下去了。”文琴笑着出了浴房然後對着文書說:“你守在這,過一刻鐘進去看看主子,別讓主子着涼,我去屋裡換些香米分,好讓主子今晚能誰得舒服些。”
文書認真得點頭道:“姐姐去吧,我在呢。”
熱水加上緩解酸乏的花葯就一刻鐘喜寶就感覺通體舒坦了不少呢,然後叫人進來加了些熱水順便就把頭髮也洗了,反正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前後差不多半個時辰喜寶穿着寢衣披着半溼的秀髮進了暖和的內閣,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心情竟莫名的安定了不少,喜寶就這麼順勢倚在榻上深深呼吸着,覺得整個身體都洋溢着舒服的香味,一旁的文琴很自然得拿過棉巾幫喜寶拭着頭髮,喜寶懶洋洋地問道:“文琴這是什麼香,怎麼讓人如此安逸啊。”
文琴笑着說:“是芍藥百草香,能安神祛疲,靜心凝神。”
“這也是跟你父親學得嗎?”喜寶知道文琴的父親曾是一位制香高手,因緣際會這才投靠到趙府的,雖然很少再親自制香但文琴的父親將這項技能傳給了文琴,這也趕上趙府裡張氏和喜寶及兩個公子都喜歡香米分,這才讓文琴有了發揮的空間,不得不說文琴在制香這件事上真是很有天分呢,也是因爲制香文琴對於植物藥理很是熟悉,這也是張氏爲什麼一定要喜寶帶文琴進府的原因,有一個懂藥理的人在身邊還是比較安全的。
“是奴婢自己研製的,主子放心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且奴婢就用了一點點,就是想讓您晚些時候能睡得舒服些。”文琴低聲說着。
“文琴,謝謝你,有你在身邊真好。”喜寶感激而滿足地說道。
“能陪在主子的身旁纔是奴婢的福分呢。”文琴笑着說。在文琴看來喜寶確實是個很好的主子,智慧卻善良,嬌憨卻果斷,最重要的是喜寶從來沒把她們當做下人,對不是下人而是親人,雖然身份上有別但喜寶對於她們的關心和愛護早就超過了親人這條線了,雖然不敢奢望能與喜寶姐妹相待,但是文琴早確實是把喜寶當妹妹在照顧愛護了。
“又來,我說過多少遍了,你和嬤嬤一樣不是奴才是我的親人,別在說這種尊卑有別的話了,我知道在外邊必須有規矩但在這個院裡我就是規矩聽到了嗎?”喜寶確實把她們幾個當作親人了,說實話她們幾個人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比父親母親都久,而且未來還會持續更長的時間,在喜寶心裡不願意用奴才這個詞來形容她們。
“好好好,別生氣了,不說不說了。趕緊把頭髮搽幹嬤嬤那還等着您用膳呢。”文琴一臉寵溺得看着這個對着自己撒嬌的主子說道。
“這還差不多。”喜寶翹着嘴滿意道。
“主子,今日進宮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啊。”文琴繼續問道。
“有趣的到沒有,不過我今天見到了咱們京城才貌雙全的第一人呢,真是漂亮呢。”喜寶興奮地說道。
“瞧瞧,主子見到的人是有多漂亮,這麼激動。”文琴笑道。
“是很漂亮,但不是那種脂米分的漂亮,她有一種摸不到的仙氣似的美,尤其笑起來真是好看。”喜寶對於真正的美女毫不吝嗇辭藻。
“呵呵,奴婢就覺得主子您纔是最好看的,有誰能美過你去。”文琴不是拍馬屁而是認真得說道,說實話喜寶確實是長得很有資本的那類女子,也確實堪當美豔絕倫不可方物,只不過跟慕容氏想必少了些仙氣多了些人間煙火的味道。
“嗯,我知道自己好看,但也不及她呢。”喜寶也是認真得說道,隨後就“撲哧”笑了出來,這樣說真有些臉皮發燙呢,她被自己的自信逗樂了。
文琴見主子心情好多了就一邊收拾棉巾一邊說道:“要那麼仙氣做什麼,人嘛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不然就要進到畫裡供在那了。”
“嗯,是呀,不過真是難得,原來只是聽大哥說過那麼一次,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喜寶盤腿坐了起來。
“那她是哪家的誥命夫人嗎,不然今日怎能見到。”文琴拿來外袍準備給喜寶披上。
“不是,她是慎王妃。”喜寶披上外袍道。
“慎王,就是那個身子不太好,常年不離藥的王爺?”文琴問道。
“看着身體是有些單薄,你怎麼知道啊?”喜寶驚訝道。
“不瞞主子,奴婢之前聽父親說過,因爲當時有人託父親制一味很特別的香,那材料極難尋到,父親他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尋到的,奴婢就好奇問了才知道這香是給一位貴人輔藥的,說是這香可以輔助藥物吸收和功效發揮,前後制過十幾次,再後來就知道那位貴人就是慎王爺,父親只說他身子薄弱,病得很奇怪。”
“奇怪?怎麼奇怪了。”喜寶繼續問道。
“奴婢也不清楚,制香的事老爺也知道,只是聽說他胎帶的,生來就這樣,皇宮裡想盡辦法也只能保命卻不能去根,哎,貴爲皇子卻要遭受這樣的病痛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文琴同情地說。
“怪不得,今日靠近他和他王妃的時候隱約聞到一股藥香味,我還以爲是自己身上的藥味呢。”喜寶恍然道。
“長年浸在藥裡自然會有些藥味了,只是奇怪主子眼中那麼仙似的一個人怎麼會嫁入皇家而且還是個這樣的王爺呢?”文琴也說出了疑惑。
“我今日看到了,看起來他們二人還是很般配的,應該也很幸福呢”喜寶想起了今日午宴上慎王爺看向慕容氏的那種飽含深情的眼神,只有深愛才會有那種眼神吧,慕容氏可真幸福,慎王定是個深情的人,在座的其他幾位王爺怕是都比不上吧。
“是嗎,奴婢看咱們王爺也很喜歡主子你呢。”文琴打趣道。
“文琴。”喜寶想到齊佑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困惑,要說齊佑喜歡她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是愛呢,連喜寶自己都說不清,今日看到慎王那種深愛包容的眼神讓喜寶生出了一絲絲羨慕。
“好了,主子頭髮也差不多了,奴婢侍候你出去用些飯吧。”看見喜寶聽到自己提到王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文琴心疼得轉移了話題。
“好,真是有些餓了,今日午膳都沒吃些什麼。”倒不是午膳不豐富,而是每道菜至多吃不過三口就被撤下去換新菜了,喜寶愣是沒吃飽。
出了內閣喜寶來到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嗯,還是嬤嬤做得菜香。”
莫嬤嬤笑得嘴都裂開了,趕緊讓喜寶坐下來說:“老奴的手藝怎麼和宮裡的御廚比啊,主子您淨開玩笑。”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主子還是很喜歡她的菜的。
喜寶倒也笑着說:“我說得可是實話,嬤嬤你就是在我這屈才了,要是進宮了定是比那幫大廚強。”
“呵呵呵,老奴守着主子您就行了,也就您不嫌棄老奴的手藝,快些吃吧,不然涼了會鬧肚子的。”嬤嬤滿眼洋溢着幸福道。
“嬤嬤,你們用過了嗎,要不一起吧。”喜寶問道。
“主子你慢慢用吧,我們都吃過了。”嬤嬤笑道。
“好吧。”喜寶端起一碗紅棗桂圓粥慢悠悠地吃了起來,喜寶喜歡甜食所以桌上的甜食比較多,就連鯉魚都是糖醋的。
終於可以安心舒適地用上一頓飯了,再說蕪蘅院裡,王妃叫人把宮裡賜下來的禮品分類叫人給各院賜了下去,緊接着就安排今晚的膳食,齊佑今晚會在她院裡跟孩子們一起用晚膳的。
齊佑倒是沒有管這些小事,畢竟有王妃安排呢,他倒是梳洗完進屋歇着了,等王妃安排好後才被請出來和孩子們一同用了飯,席間齊佑照例關心了兩個兒女,賜了幾樣小禮物就放他們回去了。
今日大家都很累齊佑和王妃分別沐浴完畢都準備早些上牀休息,王妃正在梳妝檯前梳理頭髮,齊佑也是換了寢衣坐在軟榻上翻着書應該是在等劉王妃吧。
王妃一邊梳頭一邊開口道:“爺,今日見到三王爺像是好些了,過了這兩日妾身再去他府上看看怎麼樣啊?”
齊佑頭都沒擡得說了聲:“三弟身子向來時好時壞,你去看看也是好的。”
“是,過幾日妾身就去,順便還可以見見慕容妹妹呢。”劉王妃溫溫地說道。
“嗯,知道了。”齊佑仍舊低頭說道,但是那一瞬間的停滯沒能逃過劉王妃的眼,劉王妃咬了咬脣終是無奈得起身走到牀邊說道:“爺,時辰不早了,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