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泡茶?”白羽的翻了個白眼:“夫妻這麼多年,你該知道我愛喝茶,居然一次都沒有泡給我喝過。”
墨娘尷尬的笑了笑,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那是因爲我本身不好茶,以前之所以泡茶,都是小師叔逼迫的。而且,現在也不是在討論這個的時候嘛……”墨娘將茶杯擺到了托盤上,復又看向白羽,眼神執着:“出動神武軍吧,就像贏果兒說的,城外有好多村莊,那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白羽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墨娘:“拿着它,去神武軍大營,早去早回,晚些時候我們還要出宮去看父親,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墨娘接過令牌,臉色綻放出一個笑容來,霎那間好似冰雪消融,陽光穿透雲朵照耀大地。白羽看的呆了一下,隨即伸手撫上墨孃的臉頰:“快去快回。”
墨娘離開的草木大殿,直奔神武軍營地。
神武軍營原本坐落在城郊,可後來因爲某種原因,不得不搬到了城內。墨娘沒有去過神武軍營,可只要沿路問問咸陽的百姓,沒有人不知道那個地方的。畢竟,在如今妖獸橫行,三仙門又大不如前的時候,神武軍營的存在顯得尤爲重要。
墨娘一如神武軍營,便撞見了個老熟人。
“父親?”墨娘離老遠便看到了正在跟人爭執的武安君,連忙飛奔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墨娘?”武安君乍一見墨娘,眸子中閃出一抹驚喜,可轉而又露出尷尬的神色來:“你來神武軍營地幹什麼?”
“城外妖獸橫行。我是來帶神武軍出城的。”墨娘看了看武安君,又扭頭看了眼站在武安君身前,那個正梗着脖子,一臉煩躁的老者:“父親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武安君眉毛向上挑了挑,鄙夷的看向自己身前的老者。嘴裡發出一生不屑的冷哼,並未回答墨孃的話。
墨娘只好轉過頭看向那個臉紅脖子粗的老者,又問道:“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見過國師大人。”那老頭從墨娘對武安君的稱呼中猜測到了墨孃的身份,當下也不敢大意,便恭恭敬敬的說道:“在下是神武軍營的都尉,敝姓趙。”
“趙都尉。可否解釋下剛剛發生什麼了?”。
趙都尉臉色帶着一抹尷尬,嘆了口氣:“武安君心念百姓,想說服我帶着神武軍營地內的兵勇出城擊殺妖獸,可本都尉早早便收到了諭令,要求神武軍這幾日按兵不動。就連凡有私自出軍營者都要受到制裁。”
墨娘聽趙都尉這麼一說,眉頭皺了起來,據她瞭解,這神武軍因爲全有修真者組成,所以軍隊的紀律跟普通的軍隊完全不一樣,修真者因爲有各種各樣的需要,要是不是的離開軍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最簡單的。就比如你若是要渡劫,總不好在一大堆同僚面前頂天雷吧?而如今神武軍營裡竟然下了這樣的命令……
墨娘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這是擔心神武軍營裡的修真者一時正義感爆棚。自己跑出去斬殺妖獸,就壞了某人想要讓妖獸跟三仙門各自消耗的詭計了。
可這個某人,會是白羽麼?還是嬴政?
墨娘伸手從空間戒指中掏出白羽給自己的那枚令牌,疑惑的搖了搖頭,白羽已然業火纏身,應該不會繼續這麼造孽吧……
“趙都尉。不知道我拿着這枚令牌,能不能調動神武軍裡的將士。出城剿滅妖獸?”
墨娘剛掏出令牌的時候,趙都尉的目光便已經將那令牌仔細審查過了。這會他直接彎腰回答道:“國師手中的是將軍令牌,自然可以。”
言罷,趙都尉雙手恭敬的接過令牌,轉身往營地內部跑去,只留下武安君跟墨娘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父親。”墨娘見武安君瞪着跑遠的趙都尉的背影只吹鬍子,便出言想順一順武安君的氣:“趙都尉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下一次有這種事,還是先去找白羽,讓白羽出面解決吧。”
“哼。”武安君聽到墨孃的話,很不給面子的冷哼了一聲:“我昨日去找過那個逆子了,前日也去過,可這逆子就是不聽老子的話!”說到這,武安君疑惑的看了眼墨娘,聲音一下壓的極低:“那令牌果然是白羽給你的?該不會是你偷出來的吧?”
“偷令牌?”墨娘搖了搖頭:“的確是白羽親手給我的。”
墨娘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三仙門跟神武軍的較量她不想理會,可這較量竟然要拿平民百姓的性命做筏子,墨娘只覺得胸悶異常。她本能的希望這件事不是白羽的授意,可潛意識裡卻明白,依照白羽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性格,他還真做的出來。
難道就沒有一心爲民的當權者麼?
恍惚間,墨娘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時候自己初入咸陽,人生地不熟,又跟白羽吵了架,一個人住到了東鵲的公子府裡。記憶中那天晚上天空的月亮明亮圓滿,彼時楚國的公子楚燦入秦覲見秦王,他踏月行走,便一路走到了公子府,真巧墨娘也心中煩悶,她便跟一身抱負卻無法施展的楚燦坐在房頂,對月相酌,算是兩個人各自借酒澆愁。
那時候的楚國還沒有被秦國所滅,那時候的楚燦雖然頗有心機,卻依舊懷着一顆悲天憫人的心。那天晚上,楚燦對着月亮說,願家家有清風明月,墨娘一直記得這一幕。
“想什麼呢?”武安君打斷了墨孃的回憶。
墨娘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當初那個感嘆報國無力的少年,畢竟,那個少年現在已經成爲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門之住,往事已經不堪回首了。
“想起個老朋友,只不過早已物是人非。”墨娘嘆了口氣,看向武安君:“父親,白羽囑咐我速去速回,等我見了白羽,便跟他一起回武安君府,白羽想晚上咱們一起吃個團圓飯。”
“現在哪有心情吃團員飯,都有人欺負到家門口來了!”武安君眼睛一立,拍了拍墨孃的肩膀:“神武軍已經整裝待發了,咱們倆也跟着去瞧瞧吧。”
“去城外?”墨娘眼睛一亮,她是極其想去城外的,聽到武安君這個堅毅,便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下來。
就在二人說話的當下,神武軍已經集結完畢,趙都尉帶着衆人衝着墨娘走了過來。
神武軍因爲全是由修真者組成,所以規模不大,這個墨娘早有所聞,所以即使出來的神武軍只有十幾個人或者幾個人,墨娘都可以理解。
可眼前的一幕着實讓墨娘嚇了一跳,趙都尉身後,竟然站了近千人。墨娘有些疑惑,便又細細觀察了一遍,發現這近千人的隊伍中,絕大多數都是些剛入煉器期的入門級修真者,而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期的。
墨娘挑了挑眉毛,她不是沒接觸過神武軍,想當年她剛從崑崙雪山回咸陽的半路上,碰到的那批劫殺神女的神武軍將士,等級可比眼前的高多了。
“這是所有的神武軍將士?”墨娘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煉器期的都回去吧,他們這個層次,即使是出城,也不過是給妖獸當口糧而已。”
趙都尉一臉無奈,將白羽的令牌又還給的墨娘:“這是我能調動的所有力量了,凡是突破了元嬰期的,都直接聽命與白將軍,平日裡他們也甚少住在軍營,本都尉剛剛去了他們的院子,可一個人影都沒看見,想必是出什麼任務去了,就這幾個元嬰期的將士,這次跟我們出城,還是頂着巨大壓力……”
趙都尉頓了頓,向着墨孃的方向走了兩步,將聲音壓低:“這次國師大人雖然拿着令牌而來,可您帶來的命令畢竟跟前幾日白羽將軍直接下的命令相違背,而按理說,拿着這面令牌而來的人,是調動不了元嬰期的修士的,這幾位修士願意頂着事後被問罪的壓力跟來,實在是因爲心裡擔心城外的百姓。”
墨娘聞言眉頭又糾在一塊了,這趙都尉的眼神*裸的在說着,他明顯不信這令牌是白羽交給墨孃的,這傢伙居然跟武安君一個想法,認爲她是偷來的令牌。
不過只一瞬間,墨娘就舒展了眉心,現在並不是解釋這些事的時候,她看了眼趙都尉身後的千人大衆,衝着趙都尉說道:“我明白了,不過還請趙都尉讓這些煉器期的修士退回營地吧,城外妖獸兇猛……”
因爲墨娘並未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那些修士將士將墨孃的話從頭到尾聽了個一清二楚。所以沒等趙都尉說什麼,將士裡便開始沸騰了起來,各種聲音層出不窮的響了起來。
“雖然老子修爲淺薄,可當初進神武軍,不就是爲了有這麼一天!”一個胖子梗着脖子衝這墨孃的方向喊道。
“就是,這些日子天天聽着城外百姓受苦的消息,卻讓老子龜縮在這軍營裡!”這次出聲的是個瘦麻桿。
“老子身上帶着特質的暴烈符,即便老子死在那幫怪獸口中,也能混個同歸於盡!”站在瘦麻桿身旁的肌肉大漢也開了口。
一時間人羣激昂了起來,似乎任憑如何馬革裹屍,這幫傢伙也要衝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