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觀的日子平靜如水,起早貪黑的忙活,但莫雲來說卻異常的充實,就這樣,每天兩點一線,三日的光景一晃而過!
昨日的陰雨下了整整一天,連黑夜也沒能倖免,這不,今日的天空灰濛濛溼乎乎的,甚是壓抑!與錢深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個時辰,莫雲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緊張,心中祈禱一切順利!
洗漱完畢,與往常一樣來到食運堂大殿,向張總管彙報着昨日的工作,可能是過於緊張了,神色總是難以集中!
“莫雲,今日的你,怎麼會如此的反常,是不是遇到難事了!”張總管關切的聲音傳進莫雲的耳中!
“讓張總管掛念了,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順暢,養一養應該無大礙!”
張總管嘆息了一聲:“那就好,年輕人,自己選的路,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要義無反顧!求的就是一個心安理得,僅此而已!”
“張總管的教誨,莫雲謹記於心!”
“好了,去忙活你自己的事情吧!”張總管擺了擺手!
和張總管分別後,莫雲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畢,便馬不停蹄的下了北斗峰,第一時間趕到了青山城,直奔天一齋而去!
今日的錢深,一反常態,起了一個大早,早早梳洗完畢,此次的採購錢深沒少下功夫,正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心中盤算着要如何的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老爺,莫雲大人求見!”管家恭敬的向錢深稟報!
錢深瞬間從太師椅上站起,同時說道:“快快有請!”
一見面,莫雲和錢深便開始相互吹捧起來。
“老哥,三日不見,你可是愈發的精神了。”莫雲率先開口。
“還不是託莫雲大人的福,否則,那能這麼容光煥發!”錢深肥嘟嘟的臉上雙眼都快要眯成一條線了!
“老哥,你我之間,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理應相互幫襯,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嗎,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此話有理,城西的房子我已命下人收拾好了,添置一些傢俱就可以入住了,這是鑰匙和房契!莫雲大人一定不要跟我客氣!”說話間將桌上的木盒交予了莫雲。
莫雲也不含糊,根本沒有推辭直接收入懷中,好像這些本來就是自己似的,莫雲有着自己的打算,心想:這處房產,正好贈予姜雨,算是替姜雨收取的利息吧。
“老哥,你這辦事效率,果然是與衆不同,莫雲實在佩服。”拿人家好處自當要讚美幾句,莫雲當然不會吝嗇!
“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您的提攜,你我兄弟,有福同享,老哥自不會虧待了你。”錢深這語氣異常豪爽。
又寒暄了幾句,看火候差不多了,莫雲將話切入正題:“老哥,我要的貨物準備齊全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早就準備好了,正在裝車,誤不了時辰的。”錢深信心滿滿的說道。
“那就好,老哥雷厲風行,不知那些煉丹的藥材,是否也一同置辦齊全!”相比於食運堂採購貨物,這些藥材纔是莫雲關心的重點,莫雲還指望着這些藥材助自己突破到二重天的境界呢!
“實不相瞞,還差一味藥,其他的都已經齊全了!”錢深語氣稍微有些不足!
“無妨,還請老哥先將這些藥材現在就交給我,畢竟要送給王主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理,只是這批藥材種類繁多,如果不放在馬車上,莫雲大人你要如何拿走!”
“老哥,你看這是什麼!”說話之間莫雲將空間袋召喚出來!
“啊,是空間袋,莫雲大人果然厲害!錢某人佩服得五體投地!”錢深由衷的讚歎道!
“老哥,事不宜遲,還是抓緊些!”
“莫雲大人,您爲何如此的心急!”錢深有股不祥的預感!
莫雲心裡“咯噔”一下,生怕引起錢深得懷疑,趕緊解釋道:“老哥,實話與你說,據我得到得消息,王澤正在準備東西,孝敬王主簿,我可不能落在後面!”
“好吧,請莫雲大人跟我來!”雖說心裡有疑問,但爲了到手的利益錢深來不及多想了!
半炷香的功夫,莫雲滿載而歸回,臉上的喜悅毫不掩飾,只聽莫雲說道:“老哥,有了這些藥材,拿下王主簿,又進了一步!”
“一萬金我也準備的差不多,兩手準備,就是王主簿是鐵打的,也會將之融化!”爲了報上王主簿這個大腿,錢深當真捨得下血本!
“老哥,接下來便是正事,速戰速決纔是關鍵!”
“沒錯,生米煮成熟飯,誰也挑不出任何毛病!還請莫雲大人與我一同前往倉庫驗貨!”錢深十分贊同莫雲的觀點!
“那是自然,還請老哥前面帶路!”
在錢深的引領下,莫雲來到位於天一齋右後方一座很是規整的院落前!目之所及,足足有數十輛的馬車,整裝待發!最後一輛馬車正在打包,很快就能完事!
“都是最上等的食材,質量可是我親手把關,絕對差不了!”錢深自信滿滿的向莫雲保證道!
莫雲則緩緩的說道:“老哥的實力,莫雲親眼所見,這纔剛剛開始,以後有的是機會!”
錢深點了點頭,笑呵呵的遞給莫雲一份清單,而後說道:“莫雲大人,這是具體的明細和價錢,請過目!”
莫雲很自然的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的內容十分詳細,字跡相當工整,最主要的是價錢一欄,異常的醒目,白紙硃批很是清楚,仔細一看,上面的數字高的離譜,一斤豬肉的價錢竟達到了十個金幣,比豐和肉鋪的還貴了一半,看來,錢深的貪心當真是毫不掩飾!
莫雲輕輕將其合上,神色如常,對錢深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就是不在清單上寫上自己的大名,錢深剛開始還能和莫雲套近乎,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眼看車隊就要出發了,錢深有點坐不住了,思量再三還是對莫雲說道:“莫雲大人,馬上就可以出發了,如果沒有問題,還請莫雲大人在清單上留下您的墨寶…”
還沒等錢深說完,莫雲故意將其打斷:“瞧我這記性,差點將正事忘了!還請老哥借我一隻硃筆!” 之後輕輕將清單打開開。
錢深見狀,頓時樂開了花,一揮手,管家禮數周到的將一隻硃筆遞到了莫雲近前,莫要的動作很慢,接過硃筆後,就要在清單上留上自己的大名,誰知在這個關鍵時刻,從人羣中傳來一句:“且慢!”
莫雲等着就是這句話,連忙將硃筆放下,再次將清單合上,神色如常的望向了聲音的源頭!
錢深的怒火可想而知,只聽他氣急敗壞的說道:“那裡來的狂妄之徒,敢在我天一齋撒野,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嗎。”
“錢掌櫃,多日不見,好大的火氣,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資格!”話音未落,人羣中走出一道身影。
錢深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脾氣更是火爆異常,本想將怒火統統發出,可當看清所來何人之後,怒火瞬間熄滅,驚愕之情溢於言表,楞了好大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而後趕忙賠不是:“王主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莫雲也向王主簿行禮,但王主簿始終沒有拿正眼看待二人,眉毛輕輕一擰,異常嚴厲的質問道:“莫雲,錢深,你二人好大的膽子,當其他人都是傻子嗎。”
一聽此話,一向精明的錢深,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但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立即打起了太極:“王主簿,錢深知罪,沒能提前預知您的到來,讓你受驚了,真是錢深最大的罪過!”
誰知此話,卻招來了王主簿更大的怒火:“錢深,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不好好的過你的日子,非要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貪心不足蛇吞象,當真是走到了盡頭,還有你,莫雲你有什麼話說,我將如此重任交付與你,你就是這麼做的!”
“王主簿,莫雲奉命前來採購庫房所缺物資,不知有何不妥。”
錢深趕緊補充道:“王主簿,一定是那裡有誤會,您先消消氣,咱有話好說!只要說開了,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王主簿捋了捋鬍鬚,依舊嚴厲的斥責道:“王澤,將證據拿來,讓他二人心服口服!”
話音剛落,王澤飛快的來到王主簿身前,手裡面還拿着一個類似賬本的東西,對着莫雲說道:“莫雲師弟,你膽子也太大了吧。”說完便將手裡類似賬本的東西打開,遞給了王主簿,王主簿接過來後隨便看了幾頁,臉上的怒火越發濃密,再次質問道:“莫雲,將錢深給你的清單拿出來,誰對誰錯,一對比便能揭曉。”
眼前的局面,容不得莫雲多想,走到王主簿近前,將清單交予了王主簿!
王主簿大致掃了一眼,突然將手裡的清單扔到莫雲胸前:“莫雲,都是一樣的東西,爲何差了十倍的價錢,你這是在吸織造局的血啊,我可有冤枉了你。”
莫雲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聲不發,這可將一旁的錢深急得滿頭大汗,連忙跪倒在地,向王主簿求饒:“王主簿,都是我一時耳根子軟,受了莫雲的蠱惑,這多出的錢,我全都交予了莫雲,我可是一分沒留啊,還請王主簿明察。”
一聽錢深這話,王主簿的怒火更加肆無忌憚:“錢深,你當我是三歲的孩童嗎,莫雲固然有錯,但你更是罪大惡極,無奸不商,無奸不商啊,真當我織造局是冤大頭嗎,看來以前對你的確是太仁慈了,三日之後,你和你的天一齋給我從青山城消失,否則,莫要怪織造局以大欺小!”
這無異於給錢深判了死刑,此時的錢深,臉色蒼白,那裡還有之前的從容,不停的求饒:“王主簿,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還請您高擡貴手,就把我當一個屁給放了吧。”
王主簿始終不爲所動,轉過身來對莫雲說道:“莫雲,你可還有話說,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王主簿,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莫雲無話可說,是我的責任我絕不逃避。”莫雲的語氣非常平靜,似乎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都是他,他是主謀,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身不由己,還請王主簿給我做主。”錢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將責任全都推給了莫雲。
“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好生看管。”王主簿根本沒有心情聽錢深的辯解,一擺手,兩個彪形大漢上來就要將錢深拖走,錢深還是不死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威脅道:“姓王的,莫不要以爲在青山城你就可以通天,歐陽城主會給我做主的。”
“錢深,要不是看在歐陽城主的面子上,你早已經身首異處了,將他給我拖下去,先打一百大板!”只見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架着錢深的一條胳膊慢慢消失在莫雲的視線中,期間錢深對着王主簿破口大罵,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跳樑小醜而已,跟我回織造局,你的問題是我織造局內部的事情,不宜在這裡處理。”王主簿輕輕看了莫雲一眼,語氣平和了不少!
聽聞此話,莫雲沒有做無謂的辯解,只是簡單的迴應了一句:“一切謹遵王主簿的吩咐。”
隨後王主簿給身旁的王澤下了命令:“以後食運堂的庫房就歸你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明白,萬不可再讓我失望了。”
王澤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正色道:“請王主簿放心,王澤一定盡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絕不辜負王主簿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