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參將,你也來了!”
“是啊,事關王兄生死,怎能不來!”
恰巧,高參將與着縣令二人在半山腰處相遇,一時間,前來救助的人手達到幾十人,幾十人就是這般舉着火把,帶着隨身刀刃,急急的向着山丘趕去,可是,剛上高丘,尚來不及反應的衆人心底募的就是一沉。
死屍,滿地的死屍!
衆目所見,只見山丘上,橫七豎八的擺滿了屍體,這些屍體大都死狀不同,有着外表有着明顯傷口,有的渾身則是沒有任何血跡,但是臉上那一瞬間的驚恐卻是怎麼也是做不了假。
縣令手下也是呆愣住了,這麼多的屍體,除了那日匪徒前來劫囚的時候,在這歸信數十年來,還真未出現過如此重大的爭鬥。
“快快尋找師爺!”
縣令喘着粗氣,即便是他,也是過了好一會兒纔是漸漸緩過神來,情知事情嚴重,當下則是對着身旁一衆愣神的屬下衙差急急吩咐道。
衙差得到吩咐,立馬就是四處哄散去尋找去了。
“各位兄弟,拜託了!”高參將也是向着身旁跟隨自己帶來的守城將士一拱手,當下將士們則也是四散開來,也是去尋找王閔下落去了。
高參將則是踱步而來,來到縣令張翼凡身邊,仔細的觀察着現場,雙目沉沉的與着縣令道:“兇殺啊!”
縣令遲遲向着四周掃視了一眼,卻是見到這衆多的屍體,死狀方位,神情各不相同,且分佈在邊緣處明顯要少些,而越靠近內裡,尤其是靠近廟宇時,死去的人則是成倍數增加,且倒地的方向大多也是一致,很明顯,衆人生前必定是在竭力保護着什麼重要之物。
“是什麼東西,能值得衆人如此捨命?這事和師爺又有什麼關係?”
高參將蹲下身子,走到那些死屍旁,開始一一查探了起來,一些有着傷痕帶着明先血跡的死屍,他只是粗粗一看就是掠過,而一些外表沒有傷痕但面色驚恐而亡的那些人,則是成爲了他着重的目標。
這是一名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此刻的他靜靜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竟是詭異的沒有一絲傷痕,高參將皺眉,望着前者那臨死前都是充滿驚恐的死白臉頰,彷彿活見鬼一般,他不禁暗自皺眉,究竟是什麼事,竟是能讓其死亡的那一剎那都是如此驚恐。
這是一名二十多的漢子,其死狀雖是沒有前者那般誇張,可是,臉頰上同樣是有着一抹淡淡的驚恐,像是看見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
接下來,接下來,他又是查探了許多,忽的一具咽喉明顯塌陷的屍體引起了他的注意。
果然是被人咽喉捏碎而死,他又是重新去一一探查了之前那些,漸漸的,就在縣令那滿目注切下,卻是見得高參將那一張沉重的臉頰徑直卻是嚴峻下來。
到現在,他都查看了十幾具屍體,心中對前者一衆的死因也是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好專業的手法,好精準的位置!”高參將沉黑着臉,當下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樣,看出些什麼沒有?”
縣令平時只是負責審案,因此,先前看到高參將查探屍體,他這個外行人只是站在邊上遲遲看着。
“嗯,那些死屍,除了先前爲數不多幾個是死於利刃下,剩下的都是死於暗手!”
“暗手?”縣令納罕道。
“哦,就是死於專業殺手或者是一些殘暴戾疾之輩,那些沒有傷口的,往往是一招斃命,都是要害部位被一招攻破,而且看起來那人出手還是十分迅猛,看來來人不說作奸犯科的死徒就是縱橫江湖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高參將一時忘記身旁還有着縣令一名外行,對上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神,當下便是面色沉重的緩緩開口道。
其實,嚴格來說,高參將猜的大致是差不多了,雖然沒有見得當時的場景,可是依舊猜的七七八八,雖說其中有着王閔的可以引導,可是,那參將能猜到這個份上,說明其也是有着幾分才幹的。
“那……”
“大人,師爺找到了!”
就在參將剛剛說完,縣令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卻是有衙差來報。
“什麼?帶路!”二人大喜,當下也是顧不得問王閔生死,急急道。
那衙差領了命,當下便是帶着二人徑直來到了不遠處一塊大石的背後,其實說起來,先前的時候他們也是從那些屍體邊上開始搜尋,因此,雖然王閔藏身的地方離着此處不遠,可是,直到此刻,有一名衙差纔是發現。
話說王閔當初剛藏身後,耳邊就是聽見,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而之前縣令,高參將他們之間的談話他也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滿以用不了一刻鐘就是會有人尋到自己這邊,可是,不知道那些衙差是不是太過小心,行走的步子那是一個慢,待到好不容易找到這裡,足足是用了一刻鐘之久。
“你們……終於……來了!”
聽到聲音,在縣令二人還未到達自己身邊時,王閔就是蒼白着臉頰,搖搖晃晃的蹣跚着站了起來,無比虛弱的吐出這麼一個字,緊接着,雙眼就是募的一黑,整個人遲遲向後倒去。
“不好!”
高參將見勢不妙,當下就是一個跳躍,這纔是將的即將軟軟倒下的王閔扶到懷中。
“怎麼樣?”這時候,縣令終於也是趕了過來,望着王閔那無比虛弱的臉頰,無比關切小心翼翼的向着高參將詢問道。
實在是由不得他小心,畢竟王閔馬上即將出任杭州,那可是皇命欽定,如若王閔此刻被人無端殺死在歸信境內,那麼他這個知縣就算是到頭了,而且一個弄不好就上會有牢獄之災,因此,這也是爲什麼他一聽到王閔遭遇危險就是立馬急匆匆的來此。
“沒事,只是受了不少驚嚇,虛弱的暈倒了!”
聽完這話,縣令纔是悄然鬆了一口氣,內心暗歎僥倖。
“留下幾個人看守現場,剩下的,回衙門,明日擊鼓升堂!”
知道王閔沒事,知縣心中就是輕鬆了一分,可是,這個時候,傳旨的欽差尚未離開,那將軍也是在此,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想要壓下去也是沒有可能了,因此,即便他是萬般不願,這個堂也是不得不升了。
吩咐完這些以後,留下幾人,剩下的大部分則是浩浩蕩蕩的一路回到了衙門,王閔也是被幾名衙差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醫館,在得到王閔無礙,只是受了些疲勞的大夫診斷後,其他人也是放下心來,只不過,對着今夜所發生的事心中卻是有着不少的疑惑,可是,作爲唯一知情人的王閔現如今陷入昏迷,他們即便焦急,可是,當下也只能作罷。
既然知道了王閔無事,那麼剩下的人也是各自回去了,那大夫看了王閔無事,朝着醫童吩咐了幾句不久後也就是回房了。
王閔靜靜的躺在牀榻上,待得那醫童悄悄掩門退去後,王閔便是忽的一下睜開了眼。
這是一間不大的廂房,靠近牀榻的地方有着一張桃木桌子,桌上的前腳處擺了只獅子香爐,香爐內燃有檀香,如蘭似麝,令人靜謐。
等了好久後,見到再也無人來後,王閔便是緩緩做起身來,現在他可別不能呆在這裡,因爲,他又各個重要的事情。
既然吳強知道了孟婉一行人和着自己有着牽連,那麼難保吳斌也是知曉,雖然這個機率很小,但是王閔不敢賭,他不敢將的自己身家性命壓在這麼盲目的幸運上,。
因此,即便王閔知道,自己此刻行動多半會很危險,甚至還有着暴露的危險,可是,王閔還是決定這般做。
趁着消息尚未傳到吳府,自己必須去擊殺吳斌!
因爲身在醫館內裡的廂房中,王閔現在要出去,那麼爲了以防自己不再期間有人進來露陷,所以,王閔臨走的時候也是將着房門栓上了,而後的王閔則是悄悄的從着離着牀榻不遠處的桃木桌上的窗口越了出去。
因爲今夜出了大事,所以很自然的,街上巡防的衙差也是明顯多了些。
一路上,王閔收斂氣息,刻意避過街上一些奔走的衙差,再加上此刻已是午夜,正是一夜中最爲漆黑的時刻,所以,這也是幫了王閔不小的忙,輕鬆就是來到了縣丞府邸。
望着朱漆大門上的那道金碧匾額,王閔冷笑,一個越步,而後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旋即王閔便是消失了蹤跡。
王閔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因此,憑着記憶,王閔一路上也是沒有過多停留,徑直就是來到了吳斌所在的屋子。
透過那雕花的木窗,王閔也是見到,裝飾華貴的房間此刻也是空無一人,沒有其他的奴僕婢女,而吳斌估計也是對自己的父親太過盲目信任,堅信此刻王閔必定隕落,所以在金色絲線編織的棉被上倒是睡得安穩。
王閔大喜,當下身影一閃,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
王閔來到臨近的一張桌子前,緩緩就着一張雕花沉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擡起手將着窗戶緩緩關上。
王閔的動作雖小,可是吳斌這些日子殘了一隻胳膊,一直睡得就是不太踏實,聽到聲音還以爲是吳強回來了,心中大喜,迷濛中睜開眼正欲詢問些什麼。
可是,卻不料沒看見自家父親,反而眼前浮現出一張笑呵呵的年輕臉頰,當下就是抓着被子,如同見鬼般不可思議的竭叫道。
“你?……王閔,怎麼會,你怎麼還活着?”
看着前者表情他就是明白了,恐怕吳強走之前必定和着吳斌說過,望着前者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王閔冷笑,恐怕在其預計中,此刻的自己早就應該被其父親殺死了。
可惜呀可惜,他們不知道,自己卻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書生王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