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聽說了沒?就在昨夜,城東那間破廟那裡,死了好多人啊!”
“唉,真是殘忍啊,據說昨日死了三十多人,聽說地上流的血將着土地都是染紅,人間煉獄啊!”
“就是,一開始我還納悶呢,我說今天開門倒水的時候街上怎麼那麼多衙差,聽者隔壁二大娘說,這才明白,竟發生了這麼一場慘案!”
“……”
清晨,王閔與着芸娘正在屋中甜蜜的用餐,就是聽到院中藥童相互間低低噓噓的嘀咕聲。{首發}
王閔喝了一口粥,吃進嘴裡的餅徑直也是停了一下,支楞着耳朵正想在聽聽,剎那間,一道蒼老中帶着些許威嚴的怒斥聲便是遲遲響起。
“大清早在這瞎嘀咕,都給我磨藥去!”
接着,就在王閔的感知中,就是聽到先前那一衆藥童頓時做鳥獸狀四處散去。
“怎麼了?”
看到王閔愣神,一旁時刻都在在注視着王閔的秦芸娘頓時就是擡着光潔下巴,眨着眼睛好奇問道。
“呵呵,沒事!”王閔回過神來,對着那眨着長長睫毛,忽然榮光煥發,渾身都是洋溢着一種嫵媚氣息的少女,對視着前者,認真道:“娘子你,你真漂亮!”
正在專心致志吃飯的秦芸娘一愣,竟是料不到王閔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般的話,隨即也不知道是忽的想到了什麼,面色忽的就是泛上了一抹嬌羞,美眸輕轉,狠狠的瞪了王閔一眼,努起小巧的嘴巴,嬌嗔無比道:“不許再說!”
“額!”
王閔一咽,不知道自己普普通通一句稱讚的話怎麼會讓的少女如此,可是,看到秦芸娘那彷彿吸收了無盡水分一張俏臉都是編的盈盈抹紅俏臉上的那抹羞紅時,王閔當下就是頓悟了,就在少女那更加嬌羞的眼神下無節操的哈哈大笑起來。
“吱呀!”
此刻,門一下打開了,正在哈哈大笑的王閔二人齊齊看去。
進來的是一名老者,長鬚背手,就在王閔二人的注視下,穿着一身素白的長衫就是笑呵呵的來到了王閔身前。
“師爺,今日感覺好些了嗎?”
“哦,多謝關大夫了,今日已然無事!”王閔站起身來,同樣呵呵笑着回答道。
因着之前那徵北將軍進城的時候王閔負責接待過一些傷員,所以,這大夫,王閔倒也是認識。
“哦,那就好,對了,昨夜縣令臨走的時候,交代過我,如若你今日身體無恙的話,要你到縣衙一趟!”
“哦,多謝告知!”
“好,那師爺繼續,老朽就不打擾了!”
那名老者向着王閔身前的芸娘帶着笑意的瞥了一眼,恍不然正在小口小口低頭吃着餅的秦芸娘看到老者那饒有意味的目光,登時,面若紅霞,頭更低了,反觀厚臉皮的王閔倒是沒什麼變化。
“臉若芙蓉,光彩四溢,脣間潤水,清新熟媚,看來昨夜也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啊!”那老者腦中沉沉想到。
“好,關大夫慢走!”
歸信縣衙離着大堂不遠的偏房內。
縣令張翼凡坐在正中央,將軍坐在左首,那來宣旨的公公坐在右首,王閔則是坐在最下方。
將軍的官職雖然大,可是畢竟是個武將,再加上此地的真正父母官畢竟還是張翼凡,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坐在最上首。那名公公更是沒有什麼官職,只是因着有皇榜在身,又是身居大內,平日裡伺候着聖上,因此,一般人倒也不怨得罪他們。
這時,對着王閔,縣令開口了。
“這麼說,縣丞等人是被前幾日那幾個匪徒殺死了?”
縣令一開口,在場衆人的目光也是紛紛被吸引了來。
“是!”王閔低低道,面色萬分沉痛:“就在昨夜,我自己吃完酒正準備回家,可是,忽的覺得身後有人跟蹤,當下便是一震,走了好久也是沒有擺脫,當下心中一遭,便是知曉,自己恐怕是被那殘匪跟蹤了,正在慌亂時,卻是見得街上的衙差在尋街,料想時機來不及了,當下便是對他們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去找縣丞求救,但誰料到,沒想到最後竟是將吳大人害了,嗚嗚!”
說到這裡,就在衆人那滿目注切下,王閔卻是徑直哽咽起來。
聽完王閔這話,縣令面上也是顯出幾分思慮,長期以來對王閔的信任讓的他對着王閔的話也是沒有絲毫懷疑,那名公公望着王閔,也是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樣,其實說實話,他也是搞不清王閔話語的真實性,可是,在他看來,一個已經死去小城鎮中的縣丞與着一位年紀輕輕,而且馬上就要出任杭州知縣的年輕有爲,將來很有可能進入東京,爲了一個死人去得罪王閔沒有好處。
所以,他不但是沒有深究王閔語言的真實性,反而是在衆人面前,當下就是對着面色哽咽,情緒懊悔的王閔好心勸說道。
“王大人無需介懷,人死不能復生,畢竟……吳強大人在天之靈也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嗚嗚,這是我的錯,縣丞大人當初也是爲了保護我在被匪徒殺死,要不是我,以縣丞大人的身手,完全沒有必要在那陪我等死,嗚嗚,當初,你們要是早來些就好了!”王閔一邊隱晦觀察着衆人神色,一邊面容悲慼的緩緩沉重道。
他發現,縣令和着那名公公倒是對自己的話沒有多少疑慮,倒是那名將軍,面色明顯有些不屑。
王閔一嘆,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現場死了那麼多的人全死了,可是,最終唯獨自己一個人活了下來,這本身就叫人心中生疑,雖然不至於想到那些人是自己下的手,可是,懷疑自己與那羣匪徒有聯繫,暗中引縣丞一衆人去事先埋伏地,之後再將人擊殺這也是符合邏輯的,畢竟經歷了那麼一次事,二者之間那堪比血海的深仇衆人也是哥哥知曉。
“哼!那你當初爲何不向縣令求助,單單是找了縣丞?”果然,那將軍明顯不信,聽完王閔的話當下就是冷哼一聲,當下就是對着王閔明顯斥責道。
“當時,時間緊急,而我又只見到街上那一名衙差,縣衙兵力又少,再說那裡離着現場府邸是最近的,所以……所以當時我心中一慌亂,就是……就是忘記通知縣令大人!”王閔佯裝出一幅膽小的神色,低着頭切切諾諾道。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的?”
“在下所說,一切爲真,蒼天可見,日月可表!”
聽到將軍那明顯藏着濃濃嘲諷的譏誚,王閔當下就是急了,倏地站起身來,右手舉天,指天鄭重發誓道。
“對了,縣令可以爲我作證,當時的場景縣令也是看到了!”
“哼!”
“將軍,可要謹言啊,如若有什麼懷疑之處大可當衆提出來,不必在此冷嘲熱諷!”
這時,縣令終於忍不住了,前者當着衆人的面如此奚落王閔,這讓的其他人臉上也是無光,再加上前者臉上那濃濃的不屑表情,頓時就是讓的張翼凡內心的不滿爆發了出來。
前些日子,前者有着聖旨在身,自己還忌憚其幾分,可是,現在前者失去了聖旨,說好聽點稱其將軍,說不好聽那就是一粗鄙武夫。
“你?”果然,縣令這話說完,那將軍立刻大怒,拍案而起。
看到事情要遭,這時,那名一直坐在那裡的公公也是出面爲着二者打圓場。
這纔是令的即將出現的一場爭鬥平息了下來。
縣令不懼將軍,同樣,那將軍也是不懼縣令,雖然前者的官職比之縣令高不少,可是,卻是從屬於兩房不同的正營,自從太祖當初強支弱幹後,偌大的兵營就是沒有了固定的將軍,即將開戰的時候,征戰大將往往也是臨時指派。
再加上當今聖上一直秉持太祖風格,大肆提拔文人,所以,武人的地位那說是日落千丈也是不過分,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敢當堂向一名威風赫赫的大將軍叫囂,這種事其實在此時的大宋也是屢見不鮮。
但是,這卻並不代表他們就是連着從宮裡出來傳旨的公公也是不在意,因此,氣頭上的二人見到那名公公開始打圓場,二人心中即便再是不甘,這個面子,也是要給的。
“對了,也不知道吳斌怎麼樣了,縣丞如今已經不在,他唯一留在人間的血脈我們可得照顧好!”
那公公見得二人沒有反駁自己的話,當下也是轉移了話題,就着吳強善後的事情談了一下。
“嗯!”事關死者身後事,縣令也是不敢大意,雖說之前二人也是不少明爭暗鬥,可是,現在既然前者已經是不在人間,那麼,自己就算是要做樣子給比別人看,也是必須表現的儘量殷勤些:“依我看,今日堂審完畢後,後日舉行殯殮儀式就好!”
“可以!”
縣令說完,除了那將軍依舊有些不理睬,其他人也是點頭表示同意。
“那麼,現在我們就去看看吳斌吧,父親剛逝,萬一其想不開就不好了!”
“哼,要去你們去,我……身體忽然不舒服,就不去了!”
縣令話音剛落,一旁的將軍就是這般冷冷的開口推辭道,之後便在不再裡王閔,縣令二人,稍稍向着公公點頭示意後便是徑直離去。
那將軍雖然給了公公一個面子,不再同着縣令爭吵,可是,這卻並不代表他真的放下隔閡,願意同着衆人一起前去。那公公見得前人如此,向着縣令搖搖頭,一副無可作爲的樣子,縣令也是沒有同着那將軍較真。
縣令站起來,正準備與着王閔去縣丞家,看到那名緩緩起身,動作緩慢的公公,縣令張翼凡心中頓時就是明白了,料想前者恐怕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不想去看望一個後輩,因此,縣令也是就坡下驢,順便給了前者一個階梯。
“大人一路辛苦,一個後輩,就不牢大人了,大人明日就是要啓程回京,今日便是不要奔波了!”
“唔,既然這樣,那老朽就不去了!”那公公聽的縣令話語,心中暗喜,當下也是勉爲其難的將至答應了下來。
之後,縣令與着王閔帶了些衙差便是一同出門了,縣令進入一頂藍色轎中,向着轎伕吩咐一聲,便是率先走了。
王閔見到前者走了,之後便也是轉身進入了一輛差不多的轎子,遙遙跟在縣令身後,以前的王閔可是沒有這個待遇,依着大宋的規矩,只有官職人員纔有資格承轎,縣令也是看王閔不久後就要就任杭州知縣,這纔是破例爲着他也是準備了一頂,這倒是令的從未做過轎子的王閔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