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選擇權在你!”
王閔猶若是沒有察覺到眼前人那愈加難看的臉色,仍是自言自語般。,
“咯吱!”
樓司衙動怒快,去的也快,倏地一下站起來後,但是他也並非是一般人,想來自己這段日子也是太過焦急,這纔是亂了心智,不然怎麼前者僅僅纔是幾句話,自己就像是點着了的炸藥桶。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樓司衙旋即瞥見王閔那絲毫不動的臉色,當下便是泄氣了,彷彿失去了底氣,是啊,雖然前者承擔着壓力,可是,自己,有誰又能知道,自己的損失有多麼的大。
如果不是爲了維持多年養成的風度,樓司衙真想像個市井流氓一樣破口大罵,把王閔罵個狗血噴頭,然後撕成碎片,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想要這種選擇權了?
如果可以的話,樓司衙真想現在就一劍結果了這個該死的混蛋!
樓司衙雖然有些衝動,心胸也不寬廣,但他的腦子卻一點都不渾,一眼看出王閔的目的,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這根本就沒法選擇!
可是,就讓他這麼點頭答應了下來,他卻是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了,先不說那般做固然會損失一大筆錢財,關鍵是,自己如若真的這樣做了,那麼自己以後還能有何面目在此立足?
見得對方神色猶豫,王閔知道前者心中此刻也是在劇烈掙扎着,但是,就是還差了連這麼一把壓到秤砣的重量。
“你有兩分鐘的時間考慮!”
“你?欺人太甚!”
“樓大人這話可就見外了吧,你要知道,這可是我們互相自願的事,誰也怨不得誰,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聽到王閔如此話語,樓司衙終於是一個沒忍住,終於是徹底怒了,冷哼一聲,倏地站起身來,當着王閔的面,狠狠一拂袖,隨即便是氣沖沖的走了。
“大人!”
當得樓司衙徹底消失在了此處的時候,從這側邊廂房出來一個人,正是蘇師爺,此刻的蘇師爺望着已然離去的樓司衙,面上卻是沒有一絲疑惑,可想而知,方纔二人的談話的時候,前者就是一直在旁邊潛伏着。
“你怎麼看?”
王閔見得蘇師爺緩緩出來,也是不太意外,畢竟,前者出現再次,也是自己安排的。
“大人做的對!”
“哦?呵呵,那倒是榮幸的很,我還以爲,我們的大師爺,見到我這個小子這般辦事,恐怕又是要責罵我了,哈哈!”
王閔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蘇師爺似得,哈哈大笑打趣道,蘇師爺見得王閔如此,面上也是隱隱呈現出幾道欣慰於欽佩。
僅僅幾個月,王閔就是從一事不知,仿若書生般純白的師爺蛻變到了現如今的這樣,已然會使用些小計謀了,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王閔這般做,並不是不想於樓司衙談,而且還是想真心談,可是,原因在於,你剛一提出一件人家哪能可能會同意。
所以,王閔這完全是以退爲進,先故意將前者激怒,隨後在加大施加壓力,他確信,樓司衙最終會屈服的。
這般打算,的確有點“老謀深算”的味道了,關鍵是,王閔今年纔是一個未滿二十的少年啊,這般年紀就是擁有了這般聰明的才智,在加上這般變態的學習力,蘇師爺忽然覺得,王閔的身形在自己的眼中頓時無限的變得高大,未來前途更是一片朦朧,無法預測,實在是高遠的很。
“時候不早了,老蘇,有沒有興趣出去吃一點早餐?”
看的太陽升起老高,王閔也是扭過頭,對着一旁的蘇師爺笑吟吟道。
他們二人雖然身爲主僕,平日裡公堂上,外人前是主僕關係,可是,私下背地裡,卻是如同相交久遠的朋友。
可是,他們二人尚未出去的時候,就是有着一獄卒急匆匆,上氣不接下氣滿頭大汗的跑來,神情一片慌亂。
“大人,大人,不好了,牢獄中,有兩位掌櫃的服毒自殺了!”
“什麼?”
王閔,蘇師爺聞之立馬大驚,也是顧不得去責罵那負責看守的獄卒,二人意識到事情的重大,連着說好的早餐也是顧不得吃,更是顧不得去叫下人備下車駕,二人對視一眼,便是急急向着牢獄的方向急急駛去。
到了獄中,這纔是發現,那兩位富商七竅流血,神情扭曲,身軀更是艱難躬着,可想而知,其死前究竟受了多麼大的痛苦,而且到了此時,那流出的血跡已然成爲了黑色幹漬,卻是早已死去多時。
“你們就是……這般看守的嗎?”
王閔黑着一張臉,語氣不善的朝着身旁幾個隨着自己一同前來的,整個負責牢獄的所有人詰責問道。
周圍人聞之王閔那低沉卻又不失嚴寒的責問聲,均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如此近的距離,他們可以敏銳的感受到,此刻王閔那起伏的胸腔內究竟是壓抑了怎樣的怒火。
“仵作檢查過了麼?是什麼原因?”
“回……回……回……大人,是……是……是……毒……毒……毒藥!”
因爲嫉妒緊張,所以下面的人說起話來也是不由乾巴巴的,不但結巴,而且只是回答了一句話,那張臉上就是早已淌滿了緊張的汗水。
“他們進來的時候,不是讓你們搜身嗎?怎麼還會有毒藥,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周圍人顫顫巍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是不敢說話。
總不能說是自己等人放鬆了警惕,夜晚並沒有依照王閔的命令,在此守夜,再說了,依着他們的理解,裡面關押了這麼多的有錢人,在他們這些獄卒看來,那些人惜命的很,平日裡就算是自己等人去送飯,他們都是緊張的要死,深怕自己等人在飯菜裡下毒,這樣一幫人,又是怎麼會死呢?
可是,現在,老天還真是就和他們開了這麼一個玩笑,而且,就算因爲這一個玩笑,自己等人這賴以生存的鐵飯碗恐怕也是會碎裂,看着囚牢內,那兩句直挺挺躺着,早已變得無比僵硬的死屍,他們衆人就算無比懊悔。
早知道,自己昨夜就不打牌了。
早知道,自己昨夜就不去紅翠樓了。
早知道,自己昨夜就不去喝花酒了。
早知道,……
雖然理由不同,可是,這種種的行徑也是說明了,這幾日,正是由於他們從着這幫富商身上敲詐了不少,這纔是最終漸漸放棄警惕,最終纔是竟敢私自晚上出去。
“拉出去,負責人員,尤其是本地管理頭目,每人二十大板,給我狠狠的打,此次看在你們捕頭的面子上,就先饒了你們,如有下次,必定嚴懲不貸!”
王閔頭也不扭,背對着即將馬上奔潰的衆獄卒,可是,說出的話,卻是讓的衆獄卒內心充滿感激之餘,也是不由對那二十大板產生了無限哆嗦,也不知道,這二十大板下去,自己還能不能爬的起來。
“唉,算了,反正沒有被逐出去就好!”
到了此時,王閔沒有處理他們就算是好的了,雖然受了責罰,可是,他們心裡也還是要感謝王閔,出現這種事,如若其他的縣令,早就當着衆人的面,將一些專門負責的獄卒,光明正大的處死了。
“大人,我替我們這幫兄弟們謝謝你!”
王閔站起身來,說完這句話便是離去了,而後方,則是遠遠傳來了疤臉男子言真意切的感激聲。
王閔一個人緩緩的自己出去,心中一片沉重,心道,樓司衙,你好狠的手段!跟了你這麼多年的手下,無數年來,做出了這麼大的恭謝,最終就是落得個這般下場,也是不怕其他人寒心嗎?
而這,便是你這迅速的反擊嗎?
別人不知道,早就對前者調查過的王閔可是知道,死去的那兩人,一個姓莫,一個姓秦,名義上是杭州有頭有臉的大商人,可是,背地裡,卻是樓家的家奴。
這般反擊,果然迅速!
“其實,這事不願那些獄卒,就算他們在,也是不一定能夠防備的住樓家的手段!”
這時,看到那些早先就是站到了自己這邊,最先支持王閔的人,此刻卻被打的皮開肉綻,特殊時期,不放心王閔人身安全,悄悄跟來的疤臉捕頭,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不由向着王閔開口道。
“尤其是那些早期的兄弟們,我,信任他們,他們雖然有些貪,可是,最起碼,他們是絕技不會背叛我,背叛大人的!”
王閔回頭向後看了一眼,看到緩緩跟隨在自己身後,負責保護自己人身安全,卻是此刻卻是一臉衰敗的疤臉捕頭,在他看來,王閔如此做,定是懷疑獄卒中有人收受了那樓家的好處,背叛了自己。
而關於這點,不用問,王閔也是知道,前者恐怕是想錯了,他覺得,雖然自己是作爲前者的大人,可是,這種事情,還是解釋一下爲好。
“你想錯了,其實,我並沒有說是他們背叛了我,你跟我討論這些之前,你最好還是先回去問問他們,出事前一天,他們都是各自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