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們兩個人都找不少御醫名醫看過了,兩個人的身體都十分健康,孕育小生命不存在任何問題。
苦思冥想不知問題存在何處,陳大太太甚至旁敲側擊地問過沈柔凝夫妻牀笫之事的細節!陳大太太卻是忘了,陳厚蘊已經有過陳承方一個孩子了,又怎麼會犯牀笫之間的低級愚昧的錯誤!
沈柔凝那一次逃走了。
而陳大太太反應過來之後,婆媳之間再見面,不自在了好一陣子,才重新融洽開。打那之後,陳大太太會時不時地通過丫鬟婆子以及陳厚蘊給沈柔凝找來許多怪異偏方……沈柔凝不願意碰那些偏方,但在陳大太太哀嘆着讓她來早子廟散心之後,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她也需要體諒陳大太太的期盼心情。
“我早說了,你的行程,你安排就是了。”沈柔凝道:“眼下,娘是肯定要我們一起赴任的。”
從這個方面一想的話,之前沒有懷上孩子,也是好事情。不然,育有幼子或是肚子揣着孩子,陳大太太肯定不會願意看到沈柔凝帶着孩子跟着陳厚蘊到外面什麼地方去。吃苦不吃苦的不說,就是她老人家也不會捨得孫子走。
且明嘉郡主不也一直不曾陪同陳厚績赴任麼?
她身爲侯府的世子夫人,這麼輕易地同丈夫一起上任去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此時,爲了孩子,自然人人都理解的。
陳厚蘊笑着道:“那肯定的。”
他決定回去之後就去吏部串門去。或許。換一種環境,出去看看天地遼闊散散心,心情好了,精神放鬆下來,說不定孩子就會悄悄地來了!眼下,未嘗不是因爲大家無形之間逼迫的緊了,阿凝她覺察到了壓力。這才一直沒有孩子的。
沈柔凝又在亭子裡站了一會兒。看夕陽沉了下去,留下最後一抹動人的絢爛之景,輕聲對陳厚蘊道:“我們趕緊過去吧。聽說。這個時辰求子更加靈驗一些。”
她的語氣中透着半玩笑的輕鬆,心底卻是不禁嘆息。
竟然會沒有孩子。
從前,她從未想過,健健康康的自己。會一直沒有孩子!
難道是小傢伙埋怨自己曾經不肯要他,所以故意懲罰自己。才遲遲不來,好讓自己傷心難過?沈柔凝有了片刻的走神。
深秋天寒。落日沉下之後,山中更加寒冷起來。
那顆早子樹的葉子已經差不多落光了。棗樹的葉子很小,枯黃之後更是不起眼。完全不如楓或銀杏之半一,此時凌亂地落在地上鋪了一層。擡眼向上望,高高一般竹竿絕對夠不到的高度。疏朗的樹枝上似乎還掛着一些稀疏的果實,但總功也就……
“有五個呢
。”當沈柔凝向上看眯着眼睛分辨之時。陳厚蘊在她身邊開口道:“廟子的師傅才數過的。現在沒有別人,估摸着要起風了,待會兒肯定會落下幾顆的。”
棗子肯定是成熟了的。能撐到現在還沒落,恐怕已經是極限了。再有寒風呼啦啦地吹一陣,肯定有撐不住落下來的。
他想讓沈柔凝放心。
就是一會兒棗子們真的能堅持……他陳厚蘊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沒有別的法子了麼?可笑!
沈柔凝聞言點點頭,隨意挑了一個樹下蒲團,跪了上去。她才跪好,去見陳厚蘊在她身邊一撩袍子,與她並排跪了下來。
沈柔凝微微驚愕地看着他。
陳厚蘊輕聲道:“咱們夫妻齊心,算是更有誠意一些吧。”
的確有許多夫妻一起過來求拜的情況。沈柔凝沒有多言語,雙手何時,平視眼前斑駁粗糙的樹幹,心中默默傾述起來。
便是不信神佛,但此時此刻,她的心也是無比虔誠的。因爲,她沈柔凝,也想要一個孩子!她想要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腹中生根發芽,經過十個月的共同呼吸,一朝分娩,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的孩子……
沈柔凝默默祈求着。
此時,她無法想象將來自己孩子的模樣。是一個男孩或是一個女孩兒。長得像她多還是像他多,抑或,都不太像……
突然一陣猛烈的冷風吹過,山林嘩啦啦響起來,如同波濤浪涌。
“哎喲。”
身邊陳厚蘊突然低呼一聲,欣喜地道:“阿凝,看,有棗子落下來,砸到我了!”他欣喜地從地上枯葉間撿起一枚雞蛋大小的通紅大棗,寶貝一樣給沈柔凝看,口中道:“怕是將我後腦勺砸出一個包了!”
真的有棗子落了!
沈柔凝心中涌出一陣激動欣喜,看着那表皮已經開始乾癟褶皺的大紅棗,顯然已經熟透了,隱隱散着陽光和風的香味兒,心中喜歡,情不自禁將大紅棗從陳厚蘊手中接過來,道:“那真是讓表哥受苦了!”
她摸着棗子翻看,見到棗子一個側面擦掉了一點兒紅皮,露出了幾面暗色的棗肉,怔了一怔,笑着道:“直接吃下去麼?”
“問問廟裡的師傅吧。”陳厚蘊查看着沈柔凝的神色,笑着對她道。
兩個人再次恭敬地拜了拜這個高大筆直的不像棗樹的棗樹,走進了早子廟,問清楚了的確是直接就這麼不用水洗擦擦之後帶皮吃,又添了一些香火銀子,才往禪房裡去了。
在路上,沈柔凝拿出一個未用過的錦帕將大紅棗擦了擦,送到嘴邊啃食數口,待走到禪房院內之時,已經將那棗子啃食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個小小的棗核了。
棗子個頭那麼大,棗核卻十分小。
這顯然是這早子樹又一番奇異之處了。
“味道好嗎?”陳厚蘊問沈柔凝道。
沈柔凝點點頭。這自然熟透又被轟了半乾的果實,味道的確十分香甜。
“還想不想吃?”陳厚蘊又問道。
沈柔凝略一想,搖搖頭:“個頭太大,估計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