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衣已解決了所有的接到他的“追捕令”之人。這些人都是在逃多年的犯下死罪之人。他無一不是查了多年,這才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下了“追捕令”。
他的“追捕令”只有幾個字:夜三更,城東翠湖酒樓,飲酒千杯,洗淨罪惡。
每個犯人看到此文書,都知道必是林寒衣到了。所以無人敢逃。無人可以逃脫林寒衣的追捕,但凡逃竄被他追到之人,死得會更慘。他雖是朝庭捕快,出手卻兇殘狠辣,絲毫不留情面。
今夜進展順利,林寒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飲下杯中烈酒。喝酒,他喜歡烈酒。女人,他喜歡美人。武功,他要學狠辣的。
他放下酒杯,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們回來是要做什麼,但如果你們是要找人,那麼對不起,你們找錯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找人?”說話的是阿水。他已瘸着腿走到了林寒衣身前,看着眼前的屍體,皺眉道:“果然是辣手無情。”
林寒衣揚眉道:“這些人殺人時候哪有講一絲情面?”他一指不遠處躺着的一位婦人,道:“別看她是婦人,下手卻比誰都狠。她的情人不願娶她,她便殺了那男人一家十八口。包括七十八歲的老太太和四歲大的兩個娃娃。”
“七十八歲的老太太是人,四歲的娃娃也是人,可是三十四歲的漢子也是人。你既然同情老太太和小孩子,爲何要殺我的三十四歲的朋友。”吳欣咄咄逼人。
林寒衣道:“原來又發生了兇案,你們要知道,除非他是罪大惡極之人,否則我絕不會輕易動手。”
阿水道:“你是不是兇手,我還不敢斷定。但那人的確是逃到了此處,並且••••••酒樓裡的人現在除了你,都死了。”
林寒衣頷首道:“不錯,我的嫌疑最大。”
他深吸了口氣,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人殺了你朋友,爲何要教你們看見?他爲何要跑到我這裡來?又爲何消失不見?很明顯,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們將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來,他可能有兩種身份,第一是跟你們有仇,所以要借我的手殺你。第二是跟我有仇,借你們的手殺我。”
他是捕快,分析事理頭頭是道。
阿水道:“既然如此,還請捕爺幫我查一查這個案子,找出誰是兇手。”
林寒衣搖頭道:“可惜我公務在身,在此不能多耽。”
黃鐵匠已踏上前兩步,道:“憑你幾句話就可打消我們對你的懷疑,哼,太把你當成是一個角色了吧?”
林寒衣苦笑一聲,道:“好,我在此就留兩天。兩天後若查不出誰是兇手,我便自認倒黴,你們要殺要剮,就看你們的本事。而若查了出來,他有意陷害於我,其心可誅,我必不會放過他。”
魔冷紅的屍體還在原地,阿水二人追敵心切,並未移動。
林寒衣蹲下身子,解開魔冷紅的衣服,道:“這是極爲高深的內家掌力,一掌震斷人的所有肋骨,內力之高,江湖上只有少數人能夠辦到。”
吳欣冷冷道:“你也是一個。”她自看了林寒衣出手無情,對他便沒了好感。
林寒衣點頭道:“當然。”
他又仔細查看多時,道:“你們也看了,可有什麼發現?”
阿水道:“他的拳頭已經緊握,說明兇手是魔冷紅極爲討厭之人,他已準備出手。可是對方出手太快,根本不容魔冷紅出手。”
林寒衣道:“不錯,你這朋友所討厭的且武功高強的人想必不多。”
阿水點頭道:“不錯,一點不錯。”
李雪娥已醒了。
雖然天還未亮明。
心中想着愛郎的少女,怎會輕易睡得着?
他打開門,伸伸懶腰,就看見店小二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說:“姑娘,您醒了?這兒有封信。”
李雪娥心頭一動,打開信件,裡面卻只幾個字:“午時,城西十里坡一會。千秋。”
李雪娥激動得險些跳起來,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扔給店小二,咯咯笑道:“小二哥,你真是好人。”
店小二看着銀子,也笑道:“你也是個好人。”
午時未至。
應該說,午時尚早。
可李雪娥已經在打聽十里坡的所在。
太陽終於是照亮了整座城市,喚醒了沉睡的人。
也使得已經醒了的人心情美妙極了。
雪娥蹦躂着,哼着小調。
前面是城門。
外面,就是十里坡。
對於嚮往愛情的少女,有什麼可以像接到心愛的男孩兒的約會的信件一樣高興?
沒有。
李雪娥覺得她活了十七年,此刻最高興。
十七年啊,真是白活了。應該早些遇到千秋的。
她想着柳千秋的影子,就看見了柳千秋的影子。
揹負七絃琴,身着白衣,雙手攏在袖裡,正微笑着看着她。
李雪娥低了頭,走得慢了。
哪個女孩子在心愛的人面前不是裝出一副淑女的模樣?
柳千秋笑了:“小娥,你來早了。”
李雪娥道:“你也早了。”
初次約會,誰不是早早的到?
柳千秋的手從袖子裡抽了出來,手裡是幾朵開得嬌豔的野花。野花遍地都是,可惜無一比得上柳千秋手裡的這幾朵。
李雪娥似乎是不相信:“給我的?”
她看到柳千秋點了頭,這才緩緩的接過。她盡力想要鎮靜,卻制止不了發抖的手。她激動極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花香。
愛情更香。
柳千秋坐在地上彈琴,李雪娥從未聽過的曲子,隱隱地,似乎是看見了兩隻美麗的鳥兒在天山盤旋,兩隻鳥兒時不時用頭碰觸對方,似乎是在問好。
鳳求凰。
哪個女子能抵擋住這一曲《鳳求凰》的魅力?
李雪娥癡了,醉了。
吳欣卻怒了,急了。
她問:“師姐,你怎不看着點雪娥?”
吳悅似乎是個犯了錯的孩子,道:“我只是去買早點,回來時候她就不見了。”
片刻間,她也怒了,急了,問:“我纔是大師姐。你昨晚去哪兒了?”
吳欣一怔,支吾道:“唔•••我••••••”
吳悅嘻嘻笑道:“是不是和那個阿水幽會啊?快說,他把你怎麼了?”吳悅一把抱住吳欣,嘻嘻哈哈笑道:“你們兩個昨晚去哪兒了?”
吳欣羞得臉都紅了,道:“師姐,你都三十了,還沒個正經。我們該關心小師妹,她不見了。”
吳悅道:“她是個十七歲的可愛的姑娘,說不定出去玩兒了,誰會把他們怎麼樣?快說,你昨晚和阿水去哪兒了?”她一面說一面撓吳欣腋,吳欣笑得花枝亂顫,在房間裡奔走,道:“師姐,饒了我,饒了我。”
吳悅施展輕功追着,笑問:“你說不說?我就發覺你看阿水的眼神不對,是不是你們昨晚睡一塊兒了?”
吳欣忽的停下,正色道:“師姐,我和阿水結義了。他是我二哥,我們還有個大哥。”
吳悅見她嚴肅起來,也能好好的說話,問道:“當真是結義了?”她見吳欣重重點頭,道:“那你怎麼辦?你明明喜歡他,爲什麼要做他妹妹?”
吳欣臉一紅,目光中流露出哀愁,道:“他••••••有個武翎小姐,有個煙雨。兩個女子無一不是人中之鳳。她倆無論是誰,都比我強。我能做他的妹妹,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