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跟着她的動物們,足足有一千多,分散在各地,如今跟着的幾隻,除了斑點,都是她行走各地不能少的,爲什麼不能少,女人沒有說,不過阿狗想,以後會知道。
阿狗也想成爲女人不能少的,這樣女人就不會像扔下那一千多的動物一樣把他扔下。阿狗想的很簡單,只是不想被女人扔下。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阿狗和女人一起,就在山野裡生活,女人好像在找什麼東西,那也許是女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帶着阿狗,只是遇到了。
這一個月,並沒有固定的居所,不過對於阿狗來說,能避風雨與危險的地方都是居所,他的要求一向很低,如今跟着女人,已經是最好的。
女人閒時一直在教導他,教他識文斷字,教他人生哲理,教他生存的法則,學的好了,女人就會很高興的笑着,摸摸阿狗的腦袋,說“真不錯”
這時候,阿狗總是很高興的,爲此,阿狗更努力更努力的學習,學女人教導他的一切。阿狗想,只要女人開心就好了。這個想法,似乎每天都要在阿狗的腦子裡出現好幾遍。
現在的阿狗,還是弱小的不知道什麼的孩子,女人也沒有將外面的世界說給阿狗聽,好像就要在此隱居一輩子了。不過,就算阿狗樂意,女人大約也是閒不住的。
“好了,你跟我來”這天,阿狗正在努力的練字時,女人騎着東大回來了。女人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會一直帶着阿狗,偶爾需要換地方了,也是阿狗一醒來就發現地方變了。
女人不在時,總是由東二陪着,這隻小虎妞,一點也不排斥阿狗,不像東大,見着阿狗總是不喜的。阿狗停下了練字的動作,快步跑到女人身邊,拉住了女人的手,滿臉笑意“嗯”
約是阿狗一直很乖巧,完全沒有平常孩子的吵鬧,讓喜靜的女人也更多了一份歡喜。她淺笑一聲,將阿狗抱到身前,一同騎着東大,往深處而去。
“你是我選定的繼承人,但是沒有經過洗禮,有些事我還是不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我就要帶你,去接受洗禮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女人的聲音柔柔的,阿狗有些專注她的聲音,而忽略了其間的內容。
但女人顯然不會再說一遍,只是陳述了洗禮的危險,要麼成功,生;要麼失敗,死。或者,害怕也可以不去。女人笑着,是比過以往的明媚。
阿狗考慮了一下,問道“不去的話,我還可以待在你身邊嗎?”
女人呵呵一笑,無比溫柔的說“那當然是不可以的啦”
對於女人來說,阿狗的選擇是無所謂的,瞭解女人的都會知道,此時的阿狗要麼接受洗禮,還能拼一條活路,要麼拒絕,然後被女人的動物們殺死,女人是一個很無情的人,從來不是善良的。
“那我接受洗禮”阿狗的選擇,只是以待在女人身邊爲前提,他沒有考慮什麼生死,所有的選擇只是爲了這個簡單又不簡單的目的。
顯然女人也明白阿狗的想法,目光有些閃動,那微笑卻是更加溫柔了,也算添了一份真心。對於阿狗來說,女人算是不可或缺的了,可對於女人來說,阿狗只是可有可無。
“真乖”女人讚了一句,便就不再說話。阿狗不是一個會說話的孩子,所以女人不說話,他也便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多久,東大停下了步子,女人抱着阿狗從東大身上下來,在女人放下阿狗的同時,阿狗伸手拉住了女人的手,換來女人的微微一笑,於是阿狗也傻傻的樂着。
女人牽着阿狗,走進了面前的山洞,那是一個被藤蔓掩蓋幾乎找不到入口的山洞。進了山洞,光線暗了下來,慢慢的,一點光線也不出現了,阿狗被女人牽着也還是走的有些磕絆。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前面纔出現了一絲光線,拐過一個堂口的距離,面前豁然開朗,一顆紅色的樹,長着一片黑色的葉子,樹上結了果子,卻是詭異的乳白色,當然,沒什麼見識的阿狗是不會覺得奇怪的。
樹下有一口小小的池塘,裡面的水清澈見底,在樹和池塘的外圍,有一個奇怪的圈,圈上有着奇怪的紋路,好似嵌在土裡,這個奇怪的地方,比一般的山洞都大許多,樹在最裡面,而阿狗與樹之間,一片空曠。
阿狗擡頭,不明白來這裡究竟要做什麼。女人指了指最裡面的池塘,說“吶,這裡就是你的洗禮之地了,你要做的,就是走到那裡,摘一顆白色的果子吃下去,然後在池塘裡泡一泡就好了”
“就這樣嗎?”阿狗問,這很簡單嘛,只聽着,這確實很簡單,但阿狗太不瞭解這個世界了。女人肯定了阿狗的問題,告訴他就這樣,於是阿狗傻笑着看了女人一眼,毫無防備的走了過去。
但是越靠近那個圈,受到的阻力就越大,阿狗終於知道,原來走過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才走到一半,阿狗就忍不住坐在了地方,到了這裡,不是有向前的阻力,還有向下的壓力。
阿狗努力着要站起來,但還未站起,便又被壓着坐了下去。阿狗感覺到,他要是趴着往前,會順利許多,但是女人說過,走過去摘果子吃,所以,阿狗就覺得必須要走過去纔可以。
柳漫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反正只要過去,吃了果子泡在池子裡活着出來就是成功,不過顯然她還不知道阿狗對於她的話究竟有多麼聽從。
阿狗滿腦子想的都是漫,漫,漫,那是一種怎樣的執念,沉浸其中的阿狗不知道,在不遠處看着的女人也不知道,然而在那裡跟壓力抗衡了許久的阿狗,慢慢的站了起來,他回身朝着女人傻傻一笑,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瘦弱的身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但就是一直沒倒。不知道阿狗是靠着什麼,但他此時的藍眸中,堅定的盯着前面的樹。搖搖晃晃,好像是過了很久了,阿狗才臨近那個怪異紋路的圈。
一踏入這個圈,阿狗就覺得滿身的疼痛襲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勸他,後退吧,後悔就不會痛了。這樣的疼痛比過阿狗曾經和村子裡的孩子們玩遊戲失敗的懲罰,並且隨着他的前進疼痛感越來越強。
柳漫大概是知道到這一步差的是什麼的,可以說,沒有執念的人在那裡都會被蠱惑,然後退一步,洗禮也就失敗,失敗了,自然也就死了。所以她看着阿狗,終於不再那麼漫不經心,能到這一步,並不容易,但還是要看他,有沒有讓他堅持的執念。
阿狗此時的腦子,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思考了,
但是他的心中,有着柳漫也不解的執念。
阿狗的目光始終盯着那顆怪異的樹,然而來自四處的壓力,讓他無力前行一步,當他的心中腦中,只剩下了前進的意念時,顫抖的雙腳,終於緩慢的起步。
以不可置信的力量與執着,阿狗走到了樹下,摘到了一枚白色的果子,胡亂塞進嘴裡,便跳到那小池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