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隼這時候的心情已經超越悲憤到了暴怒的地步了。也不管目前情況如何,幾個箭步衝到夏無邪面前,一個擒拿手便將夏無邪的手腕抓住。
夏無邪一愣,沒料到正在跟季貴人“相親相愛”的時候會有人橫衝過來打擾,下意識一個過肩摔。七皇子淚牛滿面地撲街在一米開外了。
夏無邪:……
季貴人因爲七皇子的無故插隊,倒是掙脫了夏無邪的胡攪蠻纏。許久沒有這樣鬆一口氣了,季貴人難得地給了七皇子個好臉色。
“來個人,把七皇子送到玉音宮去。就說不小心跌倒了。”夏無邪駕輕就熟地召喚周圍的侍衛。
越傾城捏了捏一直緊皺的眉頭。對於七皇子勾搭夏無邪夏無邪勾搭季貴人這羣熊孩子他一點摻和的想法都沒有。
“北疆那邊提出了議和,希望能通過聯姻的方式來結成聯盟。”越傾城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夏無邪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左相大人這時候說這個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想辦法?”剛纔上朝的時候不說這個時候提,不是讓她想辦法就是想讓她去聯姻唄?
越傾城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夏無邪看了看越傾城,又看了看季貴人。她就知道這倆人同時叫住她準沒好事。一盤腿席地而坐,當真認真地考慮了起來。
季貴人別開臉看着太清殿方向,似乎這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們跟我透個底。萬歲爺有沒有聯姻的意向?”夏無邪擡頭看着這兩位風華絕代的男人。她的想法很簡單,但是也要先知道椅子上那位什麼想法。別你想出了點子,可是領導不批錢,想了也是白想吧。
越傾城想了想:“應該沒有。”
虎嘯國公主還是很受寵的。而且公主金枝玉葉的,個個精貴的很。怎麼可能人家說聯姻,這邊就傻呵呵地送一個公主過去。這根本就不現實。
夏無邪點點頭。還行,不是那種喪權辱國的類型就好辦。
“可以讓北疆送公主過來納入後~宮,或者我再帶兵去一趟北疆。”夏無邪聳聳肩,捱打這種事老孃可幹不出來。現代人就算是有諸多不滿意也要憋在心裡。別管外國怎麼欺負你,就算是君主立憲制也沒那個權力說打就打。可是古代就不一樣了,古代的皇帝除了天生膽小懦弱的。個個脾氣都不好着呢。外敵算什麼啊,自家親兄弟都說幹掉就幹掉。
夏無邪笑眯眯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襬的草屑。
“我的原則很簡單,誰罵我我就打誰。絕對不做喪權辱國的事。”扔下這麼一句話,夏無邪蹦蹦噠噠地回北苑去了。
季貴人直到夏無邪走遠了,才把目光從太清殿房頂挪回來。
越傾城掃了他一眼:“行了,明明就是你默許她這麼跟你鬧。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季貴人微微一笑,摺扇一展:“圖一樂子罷了。”
越傾城不理他,揹着手慢悠悠地往宮門外走。
“當真如那丫頭說的,聯姻麼?”季貴人也不喊住他,慢悠悠地跟着越傾城往外走。
“看她說聯姻兩個字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其實她更想直接就掃平了北疆纔好。”越傾城淡淡地說道:“可戰爭始終是勞民傷財的事。牽一髮動全身。自然不能輕易就開戰。”
“臨近年關,二皇子他們都要回來了。”季貴人神來一筆說道。
越傾城頓了頓,方纔舒展開的劍眉又微微皺了起來:“最討厭過年。”
季貴人噗呲一樂:“今年應該會很有趣。”
想到北苑的那個丫頭,越傾城眉頭皺的更緊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就特麼沒一個省心的,年年回來明爭暗鬥其樂無窮的,今年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夏無邪。要不他申請率兵討伐北疆去算了。
如今夏無邪的生活格外簡單,每天訓練、巡邏、教學。偶爾需要去各個宮殿給妃嬪們請安,沒什麼其他的事。七皇子被季貴人體貼地隔離了起來。夏無邪感覺自己閒的都要長草了。
“小姐,馬上就會忙起來了。”看着夏無邪無聊的在地毯上打滾,良生笑眯眯地勸說她:“馬上就要到年關了。二皇子等幾個皇子都會帶着親眷回京來。倒是就會非常熱鬧的。”
夏無邪眯着眼睛看着良生:“二三四五六?都不在京城住麼?”
良生放下針,想了想:“按理是不應該在京裡住的。可是前兩年皇上吩咐修建了皇子府,估計從今年開始所有的皇子都要留在天京了。”
夏無邪支着下巴橫在長毛地毯上,雖然她對歷史上那些皇帝不算是瞭解,可是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神經還是很敏感的。對於虎嘯國沒有太子,除了七皇子留在京城其他皇子全部外放,這已經有很大的信息量在裡面了。如今其他幾個皇子都被召回來,並且留在京城生活。發生這種事的理由幾乎是呼之欲出的。
可是夏無邪從不輕易判斷別人的想法。古代人比現代人複雜得多。他們想事情會包含很多方面。比如前因後果,比如不在場證明,比如嫁禍他人。
夏無邪默默地從地毯上坐起來。看着良生和月生手裡忙活的針線,眉頭一皺。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這倆丫頭手裡貌似是在做新衣服的樣子。
月生見夏無邪問,笑着答道:“小姐如今是北苑近衛軍統領,徵遠將軍,自然要參加國宴的啊。”
哦謝特!夏無邪捂臉,宴會!!!!
早前用水土不服來躲開了皇后的指定宴席,可是國宴豈是她說躲開就能躲開的。而且,她如今是近衛軍統領,說不定護衛的工作也得她做,怎麼可能讓她隨便請假。
“不穿裙子。”夏無邪嘟囔着。現在還不是穿裙子的時候,等到有一天,有人願意將她鎖在後院裡護着她不讓她經受一點風浪,她纔會天天穿裙子。
良生和月生相視一笑:“那是自然,普通的衣裙怎麼能襯托出我們小姐的英姿煞爽。”
看着這倆丫頭詭異的笑容,夏無邪背後一冷:“你們倆,在商量什麼詭計?”
良生笑了笑:“小姐上次畫的花樣子着實漂亮,我們就研究着繡出來了。”
夏無邪起身走到她倆身邊,發現倆姑娘手中正在繡的竟然是上次她無聊時候畫的藤花。漸變的紫色,小朵小朵的花朵枝繁葉茂,中間零星點綴着翠綠的枝葉。
對於古代女子刺繡手藝歎爲觀止的夏無邪默默地感慨着這件衣服如果拿到現代,估計能換一座莊園了。
良生和月生手藝算是極好的了,就是她倆都要按三個月來刺繡這件衣服,若是放在現代,嚯,想都不敢想會被吹捧成什麼樣。
因爲不挽髻,討好妹妹的夏雷霆特意讓人用上好的白玉青玉琉璃瑪瑙翡翠雕花製作了五個發扣。類似於發冠卻又不完全是。可以不需要簪子固定,也可以自己另配簪子。
送來的時候流光溢彩的讓夏無邪着實驚喜了一陣子。這個時代沒有各式各樣的頭花,難爲他這個做哥哥個竟然還想着她。
因爲髮型固定下來,夏無邪平日的衣裝也進行了規模不小的改良。乍一看彷彿刺繡精美的男裝,可女子穿上也一樣可以柔媚動人。
“行了,別柔媚了。你家小姐我也不需要勾~搭男人。”夏無邪打斷了兩個丫頭美好的暢想。
說道勾~搭,夏無邪捏着光滑的小下巴。有快四個月沒私闖民宅了吧。起身去箱子裡翻了一件深紫色的箭袖,夏無邪沒用良生等人伺候,一個人將衣服穿好,繫了腰帶,又翻出一雙黑色羊皮靴子。
“我出去溜達一圈。晚飯之前回來。”夏無邪說道便帶着蓮生出了門。
蓮生見到夏無邪一身紫衣嚇了一跳,這個顏色雖然不算扎眼,但是這個料子是綢緞的啊。反光啊喂。就這麼出去,指不定被多少人看見呢。
誰知道夏無邪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走到校場邊上,對着訓練的近衛兵們大聲喊道。
“小的們,我出去玩了。晚一點就回來。你們不用等我吃飯了。”
蓮生:……
喊完了,夏無邪就臉上掛着笑容大搖大擺地往皇城外走去。蓮生緊緊地跟着她。話說你這樣明目張膽的,真的不怕別人說你什麼?
夏無邪彷彿看出蓮生的心思,對着蓮生笑了笑:“傻瓜,整個皇城都是萬歲爺的,在萬歲爺家裡做什麼,萬歲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與其掖着藏着讓他起疑心,還不如大大方方給人看呢。”
蓮生四下掃了一眼,憑着他現在的修爲,很容易就能發現四周確實有隱藏起來的暗衛。
夏無邪哼着小曲悠閒地往宮門走去。守門的人眼尖地發現夏無邪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來者何人?”
夏無邪笑眯眯地從荷包裡拿出兩塊銀錁子不着痕跡地塞到兩個守衛手裡:“天冷,打點酒喝。”
倆人一愣,旋即搖頭:“屬下不能放您出去。”
夏無邪笑着擺擺手:“我本就不走宮門的,不過是怕別人問你們,爲難你們罷了。”
蓮生默默,確實,一個小小的皇宮,還真是管不住夏無邪。
那邊夏無邪仍舊在溫柔體貼地囑咐兩個守門的侍衛:“若是有人問你們,就說我確實來過。可是我沒從宮門走。若是問你們我去了哪裡,你們就如實回答,我要去右相府。”
守門侍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