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小樓,精緻典雅。匾額上寫着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榴花小築。
夜清塵手中一杯清茶,看着坐在他對面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不過30歲左右。流光溢彩的眸子婉轉明亮。光是看着你就似乎有千言萬語。
“事情朕辦妥了。總要讓朕見一見他吧?”這麼多年了,除了畫像就沒見過本人。還有比他更苦逼的爹了麼?
女子淡淡一笑:“這個我辦不到。”
“爲什麼?!”夜清塵冷了臉,已經挑明瞭身份不就是說明她願意讓兒子認他這個爹麼?又爲什麼不讓見呢?
“他閉關去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臭小子去閉關的時候了。雖然走之前各種打滾撒嬌胡攪蠻纏讓她照顧着人家未來的媳婦。可媳婦絕對是婆婆上輩子的仇人啊。她倒是要看看讓自家寶貝兒子死心塌地的到底是什麼款型的女孩子。
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緒飄遠,夜清塵嘆了口氣。
“他畢竟是虎嘯國的皇子,李家的秘法,不練也罷。”拜託,誰聽過那個做皇帝的武功蓋世的。那種武功蓋世的都特麼歸隱山林了好不好!
女子定定地看了夜清塵一眼:“我已經跟他說了,不會去爭搶你那把椅子。”
夜清塵一愣:“爲什麼?鷹兒也有資格繼承朕的家業。”
夏無邪:……鷹兒……
江曉羽:……鷹兒……
女子淡淡一笑:“你已經有那麼多兒子了。不差這一個。而我們李家,卻還沒有人繼承家業。”
李卿蝶,雙熾堂上任堂主。年輕的時候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面哥哥姐姐五六個,卻沒有一個活到可以繼承雙熾堂的規定年齡。不得已,妙齡少女扛起了整個家業。
與虎嘯國皇帝的相遇大概就是她平淡無奇的人生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按照夏無邪的說法,估計也就是人生最大的敗筆。
江湖兒女講的就是痛快肆意。最坑爹的,莫過於與朝廷中的任何人發生不必要的糾纏和瓜葛。
看過戲說乾隆的娃子們都應該記得,漕幫幫主程懷秀是怎麼因爲一個不留神就傾心了乾隆,搞得自己人生無亮雞犬不寧。
更別提沒有任何背景身份,估計最後的下場也不過是淪落成一夜~情的情節。
李卿蝶,便是這樣走過來的。區別就在於,當年她不但進了宮,還生了個兒子。可四方一塊天怎能容得蒼鷹習慣。李卿蝶就帶着剛滿月的兒子從宮中消失了。
這麼多年,每年兒子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畫一幅畫像送進宮裡。夜清塵也不是沒派人尋找過她們母子。可夜清塵怎麼也沒想到,當年清秀可人的小蘿莉尼瑪竟然是四國聞名的第一殺手集團首領啊摔!
夏無邪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磕着茶杯。太狗血了。這種設定簡直就是瑪麗蘇文的必寫內容啊。
越傾城無奈地整理着衣衫,雖然方纔的拉扯動作有些大,但還好衣服尚且完整。比起角落裡正在更換新衣服的季貴人,真是夠給他留足面子了。
“我說你這個毛病改一改成不成。動不動就扯人衣服算是怎麼回事啊。”越傾城喝了一口茶。
夏無邪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誰讓你們吊人家胃口了。”
越傾城白了他一眼:“你平素拷問也用這一招麼?”
夏無邪搖了搖頭:“怎麼能用這麼溫和的招式。自然是堪比十八層地獄般的酷刑。”
比如,撓癢癢。
有很多人都對撓癢癢不以爲然。但實際上樂極生悲這個詞也完全可以用在這個招數上。人若是一直狂笑不已,到了最後不僅僅會痛苦,說不定還會一個不留神發生悲劇。
白虎營曾經就因爲有犯人被撓腳心狂笑致死。這讓當初極其鄙視夏無邪提出使用這一招的人都震驚不已。
於是,撓癢癢這個方法,被廣泛應用在各大領域。你說什麼?不怕癢?沒關係。舉一反三才是好學生。對於那些天生肌膚不敏感的人,夏無邪推陳出新改進了新的方式。
比如,塗上蜂蜜將人扔在螞蟻巢穴附近。保證爽歪歪。質量信得過!
又或者,塗上雞食,再將餓了三四天的雞羣放出來自行發揮。場面別提多壯觀了。
比起老虎凳辣椒水,這些招數既簡單又實用。基本上沒多少人扛得住。
通過一系列的測驗發現那些犯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然後加以利用和攻擊,纔是拷問的美學。
季貴人默默地整理衣襟,他第一次聽說白虎營改進了新拷問方式的時候也不以爲然過。後來捷報頻傳。才讓他驚覺,原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是有科學依據的。
夏無邪總是抱着一種惡作劇的心理去嘗試各種折磨人的方法。那種彷彿小孩子鬧着玩的方法,卻往往是最殘酷的。
小孩子下手從來不知輕重,天真,纔是最恐怖的理由。
“萬歲爺的私事我不管。反正傾陽郡主若是跟八皇子倆人心意相通。那麼我就護航到底。”夏無邪直接表明立場。有些醜話必須說在前頭。
皇室怎麼了?她就不信皇室敢動雙熾堂。別說孔雀了,就算是她老師的清風山,政府機關也不敢輕易惹他們。江湖事,朝廷莫問。不是所有人都有江湖兒女那種身手的。一個不留神,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越傾城和季貴人對視了一眼。這丫頭對傾陽郡主的糾結簡直是沒有理由的。甚至是不合理的。
這倆人無論是出生還是成長的隔着十萬八千里。若說一見鍾情……你妹的誰信啊。
偏倆人膩膩歪歪的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每次傾陽郡主有事,夏無邪就跟母雞護小雞一樣衝在最前面。每次遇到季貴人,傾陽郡主都不遺餘力地360°無死角地逼他從了夏無邪。默契程度堪比雙生子。
倆人捏着下巴看着夏無邪,這絕逼不科學。應該好好查一下那位小郡主的來歷。
夏無邪冷眼一掃:“收起你們腦子裡的歪心思。”
季貴人邪邪一笑:“怪不得我們多想啊。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麼對傾陽郡主如此上心。”
夏無邪一攤手,聳了聳肩:“我倆一見鍾情,可以吧。”
可以……個屁啊!越傾城眉頭微皺,每次說到這個事上,夏無邪就各種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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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難不成還告訴你們因爲我倆是一起坐着飛機穿越過來的麼?而且我倆還是閨蜜。你妹的直接就把我倆捆着上火燒了好不好。
“行了,我也沒辦法解釋爲毛長島真人只見了我一眼就死活都要讓我做他徒弟啊。這世上有些事是沒辦法解釋的。”夏無邪笑着說道。
這樣一說,越傾城和季貴人倒也釋然了些。長島真人死乞白賴地要求夏無邪給他做徒弟養老送終還爲了這丫頭遣散了全山頭的弟子。這事誰也解釋不了。而且長島真人臨死還傳授了夏無邪百年的功力。這更加是讓所有人都恨不得把長島真人從墳頭裡挖出來問個究竟。但事實就這樣發生了。你能有什麼辦法去探個究竟呢。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妙不可言。
夏無邪笑盈盈地看着這倆男人滿臉鑽牛角尖的表情。少年們,自己去想破頭皮吧。
晚間的時候江曉羽來了信,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關於白映宇跟她談心以及不甘心的那點事,並且要求夏無邪幫忙查一下孔雀究竟要閉哪門子關的事。
閉關啊?夏無邪迷茫了個,這不是武俠小說裡纔會有的情節麼?話說當年花自憐貌似也閉了個關的說,古代人,就喜歡搞這些有的沒的。
吩咐了蓮生去查,夏無邪泡在熱水裡舒服地伸展開手腳。在這個毫無樂趣的世界中,能有一桶熱水泡澡簡直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上輩子就是個極容易滿足的妞兒,夏無邪將下巴放在搭着毛巾的桶沿上,眯着眼睛。一雙小腳不老實地踢踏着。
要是有地方可以游泳就好了。也不知道這輩子的身體會不會游泳。虎嘯國雖然也鄰水,可畢竟不在首都附近。倒是玄陳國,堪稱穿越版威尼斯。
話說玄陳國的碧月公主,雖然不算是威脅,可自己榻前怎容他人酣睡。防患於未然,想個辦法解決了最好。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夏無邪翻過身將毛巾蓋在身上,泡在水裡。
“小姐,柳生要見您。”葉生的聲音聽着不情不願的。
夏無邪睜了一隻眼睛:“人呢?”
“我都說小姐在泡澡了。他偏不聽。”葉生氣呼呼的。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啊。”柳生似乎就站在邊上,辯解道。
夏無邪噗嗤一笑,難爲白虎營調教出來的孩子們,個個還保持着童真。這點曾經讓夏無邪驚奇了很久。但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反而讓人覺得白虎營是個可取的組織。
起身讓良生月生伺候穿好衣服,夏無邪讓柳生到書房候着。
“主子,我想回龍鱗去。”柳生見夏無邪包着腦袋就出來了,知道言簡意賅。
夏無邪一愣,柳生竟然惦記起龍鱗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