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閣小書房裡點了五六根兒臂粗的牛油蠟燭。
夏無邪平時只有晚上有點時間看書。這也是她放鬆精神的一種方式。誰都需要有減壓的獨門方法。大部分人都以爲夏無邪的減壓方法就是看書,其實這丫頭真正的減壓方法是裝修房子。
這個小書房是夏無邪自己一個人裝扮起來的。從櫃子到桌子到窗簾到地毯,無一不表現出一個懶人的特質。
可這會兒,季貴人一臉懶散地靠在地毯上的墊子上,手裡拿着這幾日夏無邪一直在看的《道德經》。見夏無邪回來了,嘴角微微一翹:“送走了?”
夏無邪默默地看着地上那位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外人。最近這段時間她跟季貴人的關係基本上已經定位成亂的不能再亂的關係了。
說親密吧,動起手來一定會見血不可。說不親密吧,有事沒事的還一起睡個覺什麼的。若說情有獨鍾吧,季貴人偶爾沾花惹草的就沒消停過。若說疏離吧,偏一有個男人關注她季貴人便會跑出來宣示主權。
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夏無邪擰着眉看着季貴人。
“你閒着了?這幾天倒是往我這兒跑得勤啊。”口氣涼涼的,夏無邪脫了鞋盤腿坐在地毯上。這幾日跟林尚書嫡女的偶遇倒是多了起來。看人家美人兒天天臉上跟抹了豬油膏一樣閃閃發亮,就知道右相大人的關注起了不小的作用。
“再忙,這點時間還是有的。”季貴人微微一笑,彷彿沒聽見夏無邪語氣中的冷意。
夏無邪往墊子上一靠,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架勢:“有事就去忙,反正我現在閒得發慌。”
見她口氣不善,季貴人低頭笑了笑,起身往夏無邪身邊靠過去:“你開始膩煩我了?”
哎喲,這丫又抽風了?分明是您右相大人膩味本姑娘嘛。夏無邪一臉驚訝地看着季貴人:“哪兒能啊,無邪何德何能有資格膩煩右相大人啊。”
不同於少女的嬌嗔,夏無邪這個看似嘲諷的表情讓季貴人心頭一緊。夏無邪總是喜歡惹他生氣,而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明明一向沉穩,可偏每次都被她氣個半死。咬了咬牙,伸手去捏她的臉。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膩味了就一腳踹開麼?”季貴人聲音冷冰冰的。光聽着就知道生氣了。
“怎麼會呢。”夏無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季貴人:“右相大人不是同林尚書的女兒走的很近麼。無邪讓開,這才方便您偷香竊玉啊。”
季貴人一怔,旋即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吃醋了?”
小丫頭也懂得吃醋?這算是有長進了。
夏無邪搖搖頭:“不吃醋,吃醋的話林小姐早就香消玉殞了。只是氣你這種方式太幼稚。”
季貴人摺扇一展,笑了起來:“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果然是最瞭解我的那個人。若有一天你同我爲敵,不想死的太慘就只能殺掉你了。”
夏無邪不想接茬,低頭看書不理他。
季貴人看着夏無邪的側臉,突然心神一動。湊過去,在夏無邪粉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被偷襲的夏無邪猛地轉過臉來看着季貴人,突如其來的親暱沒控制好,臉紅了。
這個表情太難得了。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夏無邪竟然也有臉紅的一天?季貴人覺得心情果斷地好了。
原以爲夏無邪會惱羞成怒地捶打他。誰知道這丫頭突然朝窗外喊了一聲。
“蓮生,退後300米。”
還沒等季貴人反應過來,夏無邪一個擒拿手將季貴人按在了地上。伸手抽出綁頭髮的髮帶將季貴人的手腕反綁在身後,回手一把撕開了季貴人的衣領。
分分鐘,右相大人就被擺成了方便爲所欲爲的造型。
季貴人眼皮一跳,沒太防備着她結果卻被她反擺了一道,看着夏無邪暗沉的臉色,只得訕笑到:“額……我說,我方纔不過是逗你,你,你不至於吧……”
夏無邪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猙獰地一笑。直接爬上季貴人的肩頭,低頭在季貴人白皙的脖頸上吸允起來。
季貴人:……臥槽!!!
必須掙扎啊!再不掙扎就特麼讓人家給吃了!季貴人這會兒心裡彷彿有萬駝奔騰一樣,腦子都亂了。誰能曾想開個玩笑這丫頭就他喵的直接霸王硬上弓啊喂!
夏無邪整個人都騎在他身上。甚至一條腿還格外有技巧地壓在季貴人的大腿根。這要是一個不留神,季家就當真斷子絕孫了。
啃得格外歡脫的夏無邪心頭彷彿有一把火在燒一樣。一隻手用力按住季貴人的肩膀,另一隻手順着衣襟滑進季貴人懷裡,摸到了柔滑的肌膚,摸到了胸口的小點點。夏無邪沒有停,順着胸口繼續往下摸。
季貴人周身一緊,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這丫頭跟誰學來的?
夏無邪纔不管那些,低頭吸允着季貴人白皙的脖子和胸口。手已經滑到季貴人隱藏的極好的腹肌上。狡黠一笑。手指若有似無地觸摸着。嘴脣卻湊到季貴人耳邊,用那種黏黏的聲音嘀咕着。
“穿着衣服看不出來你挺有料的嘛。別忍着,叫出來啊。我最喜歡聽你叫了。”
季貴人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汗水順着脖頸滑了下來。眼神狠戾地盯着夏無邪。
夏無邪卻不怕他,仍舊是笑眯眯地:“你大半夜跑來不就是爲了讓我爲所欲爲麼。反正你沒辦法跑出去說徵遠將軍輕薄了你。我有什麼可怕的。”
季貴人冷冷一笑,汗水已經打溼了後背的衣服。低着頭看着夏無邪,眼中閃着隱晦的火苗。
“你不怕麼?”
夏無邪抿嘴一笑:“怕?我夏無邪生下來就沒怕過。”
季貴人眼神一暗,手腕活動了一下。夏無邪見他這樣頓時見好就收。秒速縮回到一邊拿起書來,一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樣子。
臥槽!撩完了火就想跑?季貴人冷笑一聲:“你覺得這樣就能跑掉麼?”
夏無邪臉上的神色要多純真就有多純真,一個口哨。窗外微動,蓮生已經待命了。
“小姐。”
“我餓了,讓良生去找燕生要點宵夜回來。”夏無邪笑呵呵地撒嬌道,突然發現頭髮散着,纔想起來發帶拿去綁季貴人了。
起身走過去幾下解開了髮帶,古代髮式自己不會梳,只得編成麻花辮。
季貴人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更加深邃。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可是這樣你就必須娶我了。”怕麻煩的右相大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傻的。
“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身邊沒女人,正妻不急,有個妾還是可以的。”季貴人冷冷一笑。
夏無邪歪着頭看了看季貴人,微微一笑:“妾?你沒睡醒吧。你身邊的女人我一個都不會留活口的。”
季貴人冷冷地看着她:“你竟然是如此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人。”
夏無邪知道他在質疑她的人性,淡然一笑:“你跟我是同類。誰說我都可以,惟獨你沒資格。”
說她不拿人命當回事?最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是右相大人吧?
“小姐,銀耳蓮子羹得了。要加糖麼?”蓮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夏無邪一翻身起來,跑到窗邊,接過蓮生端着的托盤。回身四下看了看,瞪了季貴人一眼。
“趕緊把小几上的書挪開,不然怎麼吃啊。”
季貴人定定地看了夏無邪半晌,嘆了口氣,起身幫她收拾了小几出來。夏無邪將托盤放好。端了一碗塞進季貴人手中,自己則端起另外一碗痛快地喝了起來。
第二天的早朝,是近一個月以來最壓抑的一天。所有人都滿臉冷汗地盡全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因爲他們敬愛的右相大人此刻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雷雲一樣。
唯一不受任何影響的左相大人上報了一個月內的國情之後掃了季貴人一眼。這死孩子有抽哪門子風?等一下!那是神馬?!越傾城差點直接衝過去扒開季貴人的衣服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眼花。那紅紅的印子肯定不是動手掐出來的吧!
季貴人?那個女人靠過來還不到一米就會被踹飛的季貴人?昨天晚上到底幹嘛去了?!
察覺到越傾城露骨的視線,季貴人不自在地別過頭。居然讓越傾城看了笑話,這特麼天理不容啊!你特麼不是一輩子剛正不阿麼,堅持到底啊!八卦個屁啊!
越傾城看向季貴人的眼神太過於實質化,結果引得皇帝也跟着看。
眨眨眼,那是神馬?一個,兩個,三個……OMG!!!!
臥槽那小子逛花樓去了?也沒聽說哪家花樓被無邪那丫頭燒掉了啊。
那是誰呢?林尚書家的女兒這段時間倒是跟他走的很近的,可季貴人能讓她近身那比登天還難。而且林家貴女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滿腦子都是問號的皇帝和同樣滿腦子問號的左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一旁閒的要命的夏無邪。
夏無邪彷彿在想事情根本沒發現皇帝和越傾城正在各種腦補。
“萬歲爺,玄陳國長公主的事我們該怎麼處理呢?”靠了,這個問題還沒解決呢。
皇帝※越傾城:……我們也想知道季貴人脖子上那個要怎麼處理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