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邪送江曉羽一家人到了雙熾堂也只是停留了一晚上。
家裡來信,說鳳羽國的那位爹終於扛不住自家閨女的眼淚,崩潰地來信要求夏無邪帶着柳生去一趟鳳羽國,最後終極決戰就要開始了。到底是柳生做倒插門女婿還是白蓮蓮做壓寨夫人,就看這趟鳳羽國之行的結果了。
江曉羽表示絲毫不擔心,就在家安穩地等着柳生搶了人家公主回來壓寨了。
因爲時間緊迫,夏無邪棄車騎馬,帶着柳生蓮生和精兵小隊直撲鳳羽國。
虎嘯國那邊,越傾城看着手中的國際信函默默地扶額中。
“白陽雪那人就是個牛脾氣,可惜了,無邪丫頭也不是個吃素的。朕就不信了,一個公主還搶不回來?”夜清塵一臉的淡然。
就憑着夏無邪的戰鬥力,絕逼會將鳳羽國皇宮鬧個雞飛狗跳。白陽雪,任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吃飽了撐的竟然去招惹夏無邪,不作死你家他夜字倒過來寫。
季貴人今日頗爲柔弱地靠在椅子上,顰眉垂眸,大有一副林黛玉附身的架勢。
越傾城掃了他一眼,頓時胃疼:“你擺那個柔弱的樣子給誰看啊?丫頭去鳳羽國少說也的兩三個月纔回來。我們可沒人憐香惜玉。”
季貴人柔弱地撐着額頭:“沒事,就是有點傷風。”
皇帝陛下惡寒地看了一眼季貴人:“有事就說事,收起你那副嬌花軟玉的架勢。”
季貴人瞄了一眼對面的倆人,迅速地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我不是煩心麼。”
“哎喲,你也有煩心的時候?”皇帝陛下抿嘴一笑:“多少年沒聽到這個詞兒了。真新鮮啊。”
季貴人微微一笑:“鎮南將軍夫人有了身孕。都知道了吧?”
越傾城點點頭,這事雖然很隱蔽,但是過了三個月之後夏雷霆很是歡脫地遇見人就說自己要當爹了。黃鸝又在白虎營工作,就算是想要圍觀和打聽也是極爲費勁的。季貴人不提這事估計大家都快不記得了。
“算一算,來年開春三四月是不是就要生了啊?”對於女子生產這事。越傾城的概念就是懷了,十個月,生了。大概就是這樣一個順序:“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要準備禮物?”
到時候洗三宴大家都要送禮的,況且你這會兒就開始想,會不會太早了啊!
季貴人明淨的額頭難得地有些陰鬱:“前些天,夏老將軍扯住我。問我幾時提親。”
皇帝:……
越傾城:……
一時間御書房靜了下來。季貴人靠在椅背上,纖長的手指慢悠悠地繞着披在肩上的一綹烏絲。越傾城和皇帝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幹嘛?”季貴人一臉疑惑地看着這倆人。
幹嘛?!
越傾城直接就爆了:“等你說你是怎麼回答夏老將軍的啊!!!”
季貴人淡淡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說,爲什麼我要去提親。”
越傾城怔怔地看着季貴人,眼中閃爍的情緒簡直不能一言概括。原本緊盯着等答案的皇帝陛下也慢慢地靠回椅背上。不自覺緊捏着的拳頭中竟然有薄薄的冷汗。
膽子真大啊!不愧是無法無天的季貴人。人家爹都找上門了,你竟然敢一句爲什麼要提親就把人家給打發了。不但如此,竟然還沒捱揍?老天爺未免太寵着他了。
越傾城深深地看着季貴人,可季貴人臉上只有一片淡然,似乎這個話題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樂子罷了。
深深地嘆了口氣,越傾城冷着一張臉轉過身望向同樣在發愣的皇帝陛下。
“陛下,臣,懇請陛下賜婚。”
皇帝這會兒還在愣着。聽見越傾城這樣說,剛放鬆的神經頓時繃得緊緊的。
“啊?”
賜婚?傾城提出來賜婚?這小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麼?婚事怎麼可能隨便就定下來!
“你要,要。要誰?”夜清塵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會有語言障礙。
越傾城面如止水:“臣,懇請陛下將夏無邪賜給臣做正妻。”
皇帝:……臥槽!你特麼是來找茬的吧!
眼神默默地飄遠,賜婚神馬的,傾城你就是來找茬的是吧?剛纔還生生嚇了一跳,這會兒根本就沒辦法當成真的了。
“左相大人對於婚姻大事未免太過於兒戲了吧。”季貴人涼颼颼的話語彷彿利劍一般直刺越傾城的後背。
可越傾城彷彿沒聽見一般,仍然是目光爍爍地看着仍然從震驚狀態中沒拔出來的皇帝陛下。
“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臣。就要夏無邪。”
季貴人冷笑一聲:“那女人我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撿別人剩下的可不是左相大人的作風啊。”
越傾城仍然不理季貴人。只是盯着皇帝。
皇帝:……你倆能不能出去研究好了再來跟老子說最後結果……
反覆地想了又想,夜清塵覺得就從沒這麼難開口過:“傾城啊。無邪丫頭的心思你也知道的。朕就是賜婚,她點不點頭還是個問題啊。”
那小潑婦,你指望着她乖乖聽話?賜了婚就謝主隆恩?你還不如指望着春江水倒流呢。要是這麼省事,七皇子就不至於苦逼到現在還打光棍呢!
越傾城點了點頭:“傾城考慮了許久。如今無邪閨譽已毀,臣只求她不受委屈,寧願護着她一輩子。”
皇帝這次真的繃不住了,這孩子一向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怎麼今天就非要撞南牆不可呢?難不成這時候才過青春期?纔有逆反心理?都特麼眼看就40歲了逆反個毛線啊!
“傾城,這事急不得,還是等無邪回來再商量吧。”皇帝柔聲勸道。
上次不過是嘴上說說要給七皇子賜婚夏無邪就一副你就等着給你兒子準備棺材吧的架勢,你妹的再來一次,那就不是準備棺材那麼簡單的事了。尼瑪有可能要準備兩副棺材啊!
季貴人這個答案當真讓人難以下嚥,夏無邪再好的脾氣也會炸的。更何況那丫頭根本就沒有好脾氣一說。
皇帝莫名地感到心塞,從沒覺得這樣累過。就是皇子們明爭暗鬥都沒這麼讓他勞心勞神。沒曾想,一個小丫頭的婚事竟然如此棘手。
“阿嚏!”窩在馬車裡的夏無邪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三天前終於崩潰了死活都不要再騎馬,夏無邪逼着蓮生臨時買了一輛馬車坐車趕路。緊了緊身上的毯子,夏無邪揉了揉鼻子。這是誰在罵她吧?
自打穿越過來之後,身體好的跟頭牛一樣。除非受傷,否則就根本沒有感冒發燒的時候。
跟在馬車邊上的蓮生耳朵尖聽見了夏無邪打噴嚏,立刻策馬靠近馬車。
“小姐,着涼了?”
“沒事,估計有人在罵我。還有多久纔會到?”夏無邪靠在車壁上自己倒了杯水喝。
“預估還有五天,已經臨近京城了。”蓮生答道。
“恩,這幾日的晚上都住在客棧吧。精神飽滿了再進京。”夏無邪吩咐道。
反正公費出差,有人給報銷。這點錢還是花得起的。
眼看着黃昏將至,蓮生和柳生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落腳的地方。衆人早已換了衣服,只做尋常商隊的打扮。
夏無邪出差的時候極少會住在驛館。雖然驛館能提供免費的食宿。可夏無邪就是不喜歡驛館的環境。
客棧多好,人來人往的什麼消息不靈通啊。順便還能打探一下其他商家的商業機密。花點錢也是值得的。
柳生拎着夏無邪的包裹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嘟嘴:“小姐,明明可以住自己家的酒樓,爲什麼非要住在道口這家嘛。”
跟江曉羽名下的系列酒樓比起來簡直是寒酸。既沒有柔軟大牀房,也沒有客房服務。寒磣的都讓人心碎。
夏無邪笑眯眯地往上爬:“因爲道口人流量最多啊。”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是長途跋涉趕路的話,一般都會選擇第一家飯店進去吃飯。雖然現代人會使用網絡查找攻略或者用百度地圖尋找喜歡吃的東西。可對於常年走鏢或者商隊而言,離着最近的就很好。可以趕快歇歇腳嘛。
光是進門的時候夏無邪就注意到了至少有三四桌的人都是江湖人士。有兩桌是跑鏢的。還有一桌看着身份不低可分辨不出來是誰家的紈絝子弟。
“你跟蓮生警醒着些。但也不要太過於露鋒芒。遠遠地看着就行了。”夏無邪小聲地跟柳生說。
多年武俠小說的經驗告訴她,這個客棧裡可能要有大事發生。
說不定可以見識一下江湖人士的集會。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見識一下決戰紫禁之巔的。能進去觀看的也是少數武功修爲足夠震懾武林的人。普通老百姓絕對是望塵莫及。
如今,出差的路上有這種熱鬧看。這不看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麼。
蓮生也注意到了店裡這些人的氣氛有些粘稠。只盼着自家主子別鬧幺蛾子。遠遠地看着還是可以的。
一行人安排妥當,就等着夜幕降臨,好戲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