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蛇咬到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全家上下對於夏無邪的監管是絲毫沒有懈怠的徵兆。
對於這種窩吃窩拉的生活,夏無邪絲毫怨言沒有。反正上輩子就是個宅女,這輩子一直在奔跑着,難得可以過會原來的日子。完全沒有違和感。
來探望她的舒心凌卻歎爲觀止。這種生活別說過一個月了,就是過一個星期她都會崩潰掉。
“你都不覺得悶麼?”舒心凌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拷在牀上的夏無邪。
“爲什麼會悶?”沒有電腦網絡確實有點鬧心,但幸好手頭的書還算是夠看,每天還有季一揚來陪她玩,吃了睡睡了吃,還沒怎麼長肉,日子過得也算是不錯了。
舒心凌上輩子絕對是戶外派的,平時不是跟閨蜜出去血拼就是跟兄弟們出去泡吧,哪裡有這樣乖乖呆在家的時候。
說實話,這段時間在杞桓公府呆的她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且不說這裡通訊不發達,沒有網絡。後宅還有那麼多令人心塞的姐姐妹妹。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總覺得穿越回古代宅鬥宮鬥很過癮,自己親身體驗了才知道,這種日子就特麼不是人過的。
“我就不明白她們了,爭那一畝三分地的夠個屁用啊!將來還不是要嫁出去。況且嫁給誰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的。要是自己出去挑男人還能比拼一下個人魅力或者是看男人的眼光。一個個都是關在後院長蘑菇的,有什麼可折騰的嘛。”舒心凌滿身的怨氣都要實質化了。
夏無邪端着甜絲絲的杏仁豆腐歪着頭看着舒心凌:“我來這邊的時候是當做男孩養的,一直住在前院,沒怎麼接觸過宅鬥。等到我的身份迴歸正軌的時候就開始打仗了。更沒機會接觸那些彎彎繞繞了。”
舒心凌差點沒淚奔。什麼叫人比人氣死人啊。這就是老天爺最不公平的地方啊。
夏無邪擺擺手:“之前都跟你說了,其實去勾搭鳳羽太子爺也沒什麼不好的啊。將來母儀天下獨霸一方,或者不做皇后只做寵妃。別以爲他辦不到,他爹就是個開了後~宮卻只睡一個女人的爺們兒。你真的可以試一試。”
舒心凌周身一緊,每次她一想起白映宇就渾身發冷。小說裡的男主是怎麼看上女主的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覺得那個男人能看上她。
“算了吧,沒有共同語言。他是學社會學科的,我是理科的,不搭調。”舒心凌用力搖了搖頭。
夏無邪抿嘴一笑:“那可不一定,一切皆有可能。”
見舒心凌小臉雪白,夏無邪眼珠轉了轉:“哎。你說如果你做了鳳羽國的皇后,你家那些姐姐妹妹姨娘們會不會氣吐血啊?”
氣吐血?豈止是氣吐血啊。差不多就可以含恨而終了吧。她們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等着看她嫁給什麼樣的家庭,等着她受氣吃苦……
舒心凌咬着櫻脣,雖然她不樂意跟那些智商不足10的人羣一般見識。但是被猴子嘲笑的滋味真的見仁見智。
那才真的叫秀才遇到兵,真恨不得捏死對方纔能解氣。
夏無邪見她眉宇間有鬆動的跡象。低頭笑了起來:“小凌子,不要想着只是給自己找個好老公讓別人羨慕死,而是嫁給這個男人不過是踏上了個踏板,前面的世界纔是光明無限的。”
舒心凌一愣,怔怔地看向夏無邪,她是在慫恿她……垂簾聽政?
夏無邪挑了挑眉:“五千年曆史裡不是有個武則天麼,怎麼了?”
舒心凌睜大眼睛看着夏無邪,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她從未想過這個。對於女子來說。穿越了能夠享受獨寵已經是上輩子燒高香祖墳冒青煙了。可有多少女子想過,踩着男人的肩頭去觸碰頭頂的那片天。
靠着男人,然後將男人踩在腳下……舒心凌回家的時候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彷彿新世界的大門就此打開。
季貴人從宮中回來便看見自家老婆一臉老鼠偷到了雞蛋的表情竊笑不已。
“你……幹了什麼壞事麼?”還是這幾日的補藥吃的不對。被人摻了其他的東西?
夏無邪捂着嘴搖了搖頭,眼睛彎成了月牙,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小聲跟季貴人說道:“你說,要是鳳羽國的皇后是虎嘯人,白陽雪會不會氣的腸子都青了?”
季貴人脫衣服脫到一半,聽見夏無邪舊事重提。詫異地瞟了她一眼:“你派了人?”
夏無邪搖搖頭:“舒心凌嘛,她終於認清現實了。覺得還是去鳳羽國母儀天下比較靠譜些。”
想想也是嘛。在那個爾虞我詐的後宅裡每天跟那些不着調的妞兒鬥智鬥勇,既浪費體力又浪費腦細胞。一個不留神就屍骨無存。那才叫一失足千古恨呢。
季貴人將大衣裳扔下,換上月白色交領長袍,慢慢走到牀邊坐下。頭髮已經撤散,只鬆鬆地用錦繩綁了起來。
“去鳳羽國後~宮還不是一樣的結果。”宮鬥跟宅鬥只區別於場地大小罷了。
夏無邪嘖嘖兩聲搖了搖手指頭:“頭髮長見識短,你要知道,在後宅跟人鬥,贏了不過多些首飾衣料。在後~宮跟人鬥,贏了可是會得到整個國家。孰輕孰重?”
做了妃子,就有機會做皇后。沒有機會做皇后還有機會做太后。無論是哪一個,只要爬上了巔峰,那就等於是將整個國家捏在手裡。
季貴人眼神暗了暗,盯着夏無邪:“你分析的這樣透徹,怎麼沒進宮?”
夏無邪說的正起勁,聽季貴人又提這個茬子,不耐煩地瞪着他:“這種廢話以後不要再問,我懶得一次又一次地跟你重複。”
季貴人抿嘴一笑,俯身將夏無邪壓在牀鋪上,媚眼如絲地看着夏無邪:“再說一遍嘛。”
夏無邪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刺激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臉上紅撲撲的,傲嬌地別過臉:“不說。”
季貴人低聲笑了笑,低下頭將夏無邪的耳垂含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說嘛。”
顫慄從耳垂直接傳到大腦,夏無邪只覺得心頭似有火在燒。拼命地推季貴人:“犯規!你犯規!”
季貴人趴在夏無邪的耳邊悶聲笑了好一會兒。
“好了,跟你說正事。我打算咱們全家一起回清風山去。表哥批准了。”季貴人正色地道。
夏無邪腦子正短路呢,聽見季貴人這樣說,一個鯉魚打挺就翻身坐了起來,滿臉的震驚。
“傾城能同意?”
夜傾城是因爲她被蛇咬嚇着了,還是覺得自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不需要他們了?
季貴人淡淡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表哥的意思是等到彬彬過了16歲就將皇位傳給他,跟咱們走。你說了要給他養老送終的。”
夏無邪差點被口水嗆住:“我說我給他養老送終,可也沒限制他不可以成親生子嘛。”
明明各項機能都沒問題,白白地做個和尚幹什麼啊?
季貴人拿着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可能他有潔癖吧。”
當初夏無邪說他有潔癖,他還彆扭了好一陣。雖然他不太明白潔癖什麼意思,可若是獨守一人就算潔癖,八成他們兄弟倆都有這個毛病吧。
夏無邪咬了咬嘴脣,夜傾城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節奏啊。一輩子只娶了一個老婆,就守着這個老婆過一輩子。可問題是你老婆說不定都投胎轉世了啊!你不能揹負着失去她的傷痛過一輩子啊。你這讓澤澤如何安息。
可夏無邪沒有立場去教育夜傾城這種精神上的自殘行爲。至少九成的女人都在期盼着一個男人爲了她守身如玉。哪怕她已經死了。
算了,只能順其自然了。
“一揚怎麼說?”自打她們家少主會說話之後,凡是都要跟他溝通才行。
季貴人笑着看着夏無邪,手卻在夏無邪的耳邊纏纏繞繞的:“說了,一揚說成年之前住哪兒都一樣。”
夏無邪噎了個,她是該高興自家兒子有十分超前的自主意識呢,還是該崩潰這小屁孩一個完整的童年都不打算好好過啊?
“那,那我們真的可以歸隱山林了?”雖然總是掛在嘴邊,可真的到了這一天,夏無邪仍然覺得不可置信。
季貴人淡淡地點點頭。
夏無邪猛地扯住季貴人的衣襟:“不做王爺了,跟着我走,你不後悔?”
季貴人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揚起,低下頭在夏無邪的嘴角落下輕輕一吻:“只要你不會不要我。我就不後悔。”
夏無邪只覺心口似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猛地抱住季貴人。眼淚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季貴人輕輕理順着夏無邪烏黑的秀髮,嘴角掛着笑意。
夏無邪緊緊地抱着季貴人,彷彿要將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出來一樣。那種感覺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能夠選擇自己的未來,努力且肆意地活着,茫茫人海中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陪着你走到底,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完美的人生,應該就是這樣吧。()
ps:《將女》就此結局。感謝各位親一路的支持。
明天開始,就是現代版番外了。如果想看其他人的番外,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