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氏口口聲聲不忘葉如影,寧玉心中更是嫉妒。她本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人,剛剛被夏蟬一阻就覺憋屈,此時再見一向對自己偏愛之極的寧氏也不重視自己,如何忍受得了?當下猛一站起來,對着葉如影一腳踢過去:“哪來的賤人,這也是你能待的地方,給本宮滾出去!”
葉如影猝不及防捱了一腳跌倒在地,一臉的驚慌失措,怔愣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寧氏也被寧玉突然發飆弄懵了,睜大眼看着滿臉妒意的寧玉,眼看她因爲葉如影失去了反應,就要揚起手裡的鞭子打上去,下意識一聲大喝:“玉兒,住手!”
寧玉手中鞭子一頓,呆呆地看向寧氏,眸中滿是失望,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寧氏也會這麼對待自己。
寧氏見寧玉似乎被自己給嚇到了,剛想開口安慰,可轉眼看到還坐在地上委屈不已的葉如影,對寧玉斥道:“玉兒你太過分了,如影又沒有招惹你,你怎麼蠻不講理?快去,向如影道個歉,不然姑母可要生氣了!”
寧玉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鞭子,傷心、嫉妒、憤怒,盈滿了她的胸膛,恨不得將跪在地上的葉如影碎屍萬段。可是,本能的,她不敢,她害怕寧氏真的會不喜歡她,那她和君牧野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無論如何,從現在看來,葉如影對她的威脅性要比凌雲大得多。
寧玉覺得非常委屈,爲什麼所有喜歡君牧野的人中。她總是最無望的那個。凌雲有先皇指婚,即便沒有人喜歡她,她的位子也是牢牢的;尤月娘雖然是被寧氏利用,也還有過一分希望;現在這個葉如影更是得了寧氏的青睞。以她的容貌想獲得君牧野的寵愛更是指日可待。只有她自己,無論寧氏還是君牧野都不喜歡她,她可是她們最親的人!
這麼一想,她的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寧氏還一直在催着她道歉,等看到那一滴滴的淚水,一下子驚慌了起來:“玉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她趕緊把寧玉拉到身邊摟在懷裡,哄道:“姑母也是一時心急。快別傷心了。是姑母不好。姑母不該兇你。”
寧玉一邊哭一邊向地上的葉如影望去,目光中滿是冰冷與惡毒。
葉如影見寧氏轉眼間便哄起寧玉來,面色微沉。她從地上爬起來跪好:“小女不知何處得罪了大公主,還請大公主示下?”
寧玉一徑兒地趴在寧氏懷裡大哭不止,對葉如影的問話聽而不聞。寧氏有心拉攏葉如影,又實在心疼寧玉,爲難之下,儘量兩邊都做好安撫:“如影啊,玉兒年幼,又是公主,她平日同人打鬧慣了,並沒有惡意。你別往心裡去。本宮這裡有一對翡翠玉鐲,算是玉兒給你賠罪了。”說着,便讓如意去取過來。
葉如影望着抱在一起的姑侄二人,帶着愧疚和不安道:“殿下言重了,如影哪敢生大公主的氣,只是如影看大公主氣得厲害,是不是大公主誤會如影了?”
寧玉見葉如影一直追問,恨得牙癢癢的,又不能說是因爲她奪走了寧氏對自己的關愛,想讓她做君牧野的平妻,自己心裡嫉妒,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她只能裝聾作啞不回答。
寧氏對寧玉的脾氣雖然有幾分瞭解,卻也弄不懂爲何寧玉剛來就大發脾氣,只得盡力安撫葉如影:“如影啊,玉兒就是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同她計較。”她接過如意取來的翡翠玉鐲,爲葉如影戴上,拍着她的手道:“你不是還要去忙本宮壽宴一事,本宮派兩個丫頭協助你,有什麼問題就讓人回報給本宮,本宮爲你做主。”
葉如影瞥了一眼自己裙襬上的腳印,嘴角含着一絲冷笑,回道:“如影突然有些不適,想先告退回府,明日再開始爲殿下置辦壽宴一事。”
寧氏此時也看到了葉如影雪白的裙襬上刺眼的腳印,頓時有些尷尬,想了想,她吩咐適意道:“去夫人那裡爲葉小姐借套衣裙來。”
適意聞言,有些爲難道:“夫人的衣衫……葉小姐如何穿得?”
寧氏當即大怒:“讓你去你便去,讓她取一件沒有穿過的,有什麼關係?”
適意面色稍顯難看,但府裡也沒有別的女主子,除了同凌雲借總不能讓葉如影穿丫頭的衣服吧?
然而,凌雲身爲一品誥命,她的服侍都是有定製的,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穿得,寧氏這麼說明顯是要把葉如影和凌雲的身份相提並論。適意雖然感到爲難,但寧氏命令已下,她無法違背,只得前往隨雲居相借。
寧玉自然也聽出了寧氏的言外之意,本來對於寧氏要一個沒有身份的女子做君牧野的平妻還有些不相信,此時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心裡對葉如影更加痛恨了。
在寧玉到達東院的時候,凌雲就聽說了,本等着看一場好戲,沒想到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見適意來爲葉如影借衣裳。
凌雲望着站在堂下的適意,知道爲難她也沒用,便吩咐梅蘭去把自己沒有穿過的衣裙找一套出來。梅蘭明顯有些不樂意,半晌才取出一套相對來說比較低調的衣裙,煙青色,也沒有用太多的珠寶點綴,但料子卻是極好的雲錦,乃皇室貢品。它與平常的雲錦不同之處,除了花紋做工更爲精緻之外,在晚上映着燈光就像湖水一樣波光粼粼,看起來十分驚豔。
這本是爲凌雲置的夏裝,每個顏色只有一套,除了太后、貴妃和公主,也就凌雲有資格用這種布料了,如今卻要送給葉如影一套,即便是適意都覺得可惜。
凌雲示意梅蘭將衣服遞給適意,問道:“葉小姐在母親那裡如何會弄髒了裙子?”
適意有些爲難,不知道當不當講,站在原處皺眉不語。
凌雲瞥了她一眼:“怎麼,不願說?”
適意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立即道:“是大公主所爲,不知道爲什麼,大公主似乎看葉小姐非常不順眼,突然將葉小姐踢到在地,這才弄髒了裙襬。”
凌雲一愣,笑道:“原來如此,合該陪人家一套衣裙,母親做的很對。好了,你快回去交差吧。”
適意一愣,錯愕地望了凌雲一眼,連忙謝了恩,迅速回了東院。
寧氏看到適意帶回來的衣裳,吩咐如意服侍葉如影去更衣,問道:“她可說了什麼?”
適意頓了一頓答:“夫人說您做的很對,是應該賠葉小姐一套衣裙。”
寧氏冷哼一聲,嗤笑道:“算她識相,如今如影爲本宮置辦壽宴,要她一件衣裳又如何,只要本宮願意,無論什麼她敢不給?”
適意面色一僵,訥訥地應了退到一邊。
寧玉已經被寧氏哄了回來,早已擦乾了眼淚,此時聽到寧氏的話,轉了轉眼珠,插口道:“姑母,玉兒也要幫您置辦壽宴。”
“嗯?”寧氏一愣,頓時爲難了起來,她還真不敢相信寧玉的能力,再說此事本是有用意的,讓寧玉摻和進來,怕會壞事。因此,她勸道:“玉兒是公主,如何能做這種事情?不如到時陪姑母一道參加壽宴,坐在姑母身邊接受衆人恭賀,你說,可好?”
寧玉自然是不依,她嚷道:“玉兒就要爲姑母置辦壽宴,玉兒也是一片孝心,爲何姑母寧願讓一個外人辦理此事也不讓玉兒來,姑母是不相信玉兒嗎?”
寧氏左右爲難,一邊是對付凌雲的大計一邊是自己視爲親女的侄女兒,但她僅僅猶豫了一瞬,便冷下臉來:“玉兒,不準胡鬧,姑母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如影了,你不要添亂!”
寧玉沒想到寧氏會這麼直接乾脆地拒絕自己,氣惱之下從寧氏懷裡站起來,憤怒道:“說到底姑母就是偏心,玉兒知道姑母打的什麼主意,我是不會讓那個賤人得逞的!”話音剛落,直接衝向葉如影還在更衣的內室,等寧氏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啪”地一聲鞭響,接着就是兩聲尖叫,一個是葉如影的,一個是寧玉的。
寧氏嚇得立即起身,由適意扶着奔往內室,急忙道:“玉兒,出了何事,你沒事吧?”
裡面傳來寧玉的哭叫:“賤女人,你敢還手,看我怎麼教訓你!”
葉如影慌亂的聲音接踵而至:“大公主,小女是無心的,是您不由分說用鞭子打小女,鞭子才反彈回去的。”
“還敢狡辯,總之本宮也要抽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表哥?”
“大公主……”
寧氏一進去就看到不大的更衣室裡,寧玉追着葉如影打,最觸目驚心的是寧玉臉上那道鞭痕,她心頭大驚,厲聲道:“都給本宮停下!”
聞言,葉如影立即頓住身形,寧玉卻抓住她不放,不顧寧氏的命令,一鞭子直接抽在葉如影的臉上,滿臉的痛快道:“哼,本宮就要弄花你的臉,你這個狐狸精!”
“玉兒!”寧氏一眼看到葉如影臉上瞬間出血的痕跡,惱怒之下想也沒想,一巴掌朝寧玉扇了過去,發出“啪”地一聲脆響,寧氏怒火攻心:“你竟然如此蠻橫,哪還有半點公主樣,本宮真是太縱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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