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口徑的炮火幾乎同時響起。大飛哥對火炮戰術的精研還真不是蓋的。他對火炮進行了精確的配置以使炮火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長達兩小時的炮火準備,在彈幕的掩護下,陸戰旅的裝甲作戰羣做好進攻前的準備。此刻,雙方的戰機也先後飛臨戰場。爲什麼戰鬥進行到此時雙方的飛機纔出現在丹東戰場的上空呢?原因很簡單,顧不上。特區決定動用後世先進飛機打擊關東軍機場後,隱蔽在太行深處基地內的寶貝飛機,經過嚴格的爲時四天的嚴格檢修之後,終於在夜幕的掩護下飛離蟄伏近兩年的“鷹巢”。攻擊沒有任何懸念,關東軍各主要機場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關東軍剛剛建立起來的空軍均勢,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重新取得空中優勢的華僑軍隊,開始在空軍的支持下對瀋陽、錦州等地發起猛烈的進攻。
此時再一次失去制空權的關東軍,此時只能依靠停泊在日本海面上的航空母艦上的艦載機和本土起飛的飛機(礙於航程制空時間並不能滿足前線的需要)用於主要戰場的空戰。因此,雙方都顧不上丹東這個次要戰場了。第14師團快速覆滅,震驚了日本朝野。大本營一方面向日本海繼續增派航母(護航航母),一方面加強關東軍空中力量,另一方面以此作爲本土起飛飛機的補給中轉平臺。丹東這個次要戰場顯得更加突出。爲了防止第57師團迅速覆滅,關東軍司令部在繼續增派地面部隊之外,在瀋陽戰役緊張進行過程中,不得不分散本就不富裕的空中力量給予必要的支援。在特區方面,爲了儘快消滅丹東的鬼子,旅大守備第一、第二師,在第二艦隊的協同下由旅大地區北上向遼東半島展開進攻。在海軍強大的炮火支援下,旅大守備第一、第二師迅速攻克普蘭店、瓦房店全殲守軍。第一守備師向營口方向進行佯動,第二艦隊則配合第一守備師對營口進行大規模炮擊,牽制營口日軍無法向錦州或丹東增援。第二守備師主力則晝夜兼程向丹東方向馳援,以置換第一、第二空降旅。與此同時,空軍也擠出時間支援丹東戰場。
當特區空軍抵達戰場上空的時候,鬼子飛機已經被地面的防空火力打得竄上竄下。特區的戰機憑藉優秀的飛行高度和速度,尤其是梟龍優越的抗打擊能力,迅速取得制空權。15架加載65毫米口徑火炮的b25轟炸機,再去的制空權之後,立即對鬼子進行真正的空中打擊。早已做好的裝甲戰鬥羣,此時紛紛躍出戰壕在彈幕的掩護下告訴向鬼子衝去。當主重炮羣炮火開始延伸壓制鬼子炮火時,裝甲戰鬥羣的自行火炮立即填補炮火的空隙,繼續對攻擊正面的鬼子前沿進行火力壓制,保持活力的持續性,掩護坦克步戰車進攻。特區軍隊向沒見過世面的鬼子充分展示了空地一體作戰的威力。
從空中看下去,特區軍隊進攻火力形成由遠及近的一個又一個攻擊波。最遠端是重炮打出的火線,次之是空軍的火線、再次是裝甲戰鬥羣自行火炮的射界,最後是坦克炮火。長時間訓練形成的默契加上優良的通訊指揮系統的協調,坦克幾乎追逐着己方的炮火衝向鬼子陣地。鬼子們在從未見過的來自天上地下猛烈震炮火的蹂躪下,屍橫遍野。倖存的鬼子無不躲在戰壕內瑟瑟發抖的祈禱,還有一些鬼子鼻涕眼淚伴隨失禁的體液一起從身體各個器官中涌出。隆隆的引擎和發抖的地面,讓鬼子們明白自己必須抵抗,否則,不是成爲俘虜,就是成爲屍體。當鬼子們在長官們的呵斥下爬到戰壕邊,赫然出現在視野裡的鋼鐵洪流,徹底粉碎了他們抵抗的意志。此時他們突然響起除了被俘和戰死之外他們還可選擇逃跑。
裝甲戰鬥羣幾乎毫不費力的撕裂了鬼子脆弱的防線。上百輛各式戰車從豁口處洶涌而入,毫不遲疑的向鬼子防線縱身突進。在裝甲戰鬥羣身後是同樣洶涌而來的步兵。他們迅速佔領戰鬥羣身後的陣地,並迅速展開。在裝甲戰鬥羣高速的突進中,鬼子們根本建立不起有效的防禦,雖然偶爾可以擊毀一兩輛戰車,但是對於整個戰局已經無關緊要。烈焰硝煙中,槍聲炮聲和着廝殺聲瀰漫開來。“斑駁”的第93步兵師像平地捲起的一陣狂飆,以橫掃千軍之勢在東北的黑土地上滌瑕盪穢。
張老蔫兒率領着自己的弟兄們衝在最前面。看着四散奔逃的的鬼子,淤積胸中多年的怒火隨着密集的子彈燒向鬼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殺!殺!殺!”此刻這是所有東北籍戰士們的共同心聲。爲了等這一刻的來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付出了多少傷痛。那可是十一年的光陰啊!多少人受盡人間屈辱,多少人慘死在流亡的路上。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仇恨沒有忘卻,有怎麼能夠忘卻呢?它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生根發芽長大。每天在夜深人靜之時被仇恨撕咬,那時什麼樣的折磨啊!忍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看,小鬼子們再也不囂張了,他們也他奶奶的怕死,膝蓋也不是鐵打的,爲了活命也知道下跪,也知道磕頭如搗蒜。讓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可是當初你給我們這種機會了嗎?當你們用中國人當拼刺的活靶子練膽量的時候,當你們把中國人當牲畜一樣轟入“人圈”任其自生自滅的時候,當你們恣意侮辱中國人取樂的時候,你們可曾給過那些人機會?可曾想到今天?熾熱的子彈冷酷地射入恐懼的胸膛,冰冷的刺刀無情地****發抖的軀體。鮮血不僅令人作嘔,還是洗刷恥辱和仇恨最好的溶劑。可是,爲什麼殺這些畜生的時候自己的眼淚會留下來?這一個爲了爹,這一個爲了娘,這一個爲了姐妹,這一個爲了兄弟。爲什麼殺再多的鬼子也無法熄滅心中的怒火呢?殺!既然無法熄滅那就繼續殺!
如果憤怒需要代償,那就用鬼子的生命,如果傷痕需要彌合,那就用鬼子的鮮血。
瘋狂逃命的鬼子徹底絕望了。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不再是一羣敵人,甚至不是人。他們藐視帝國勇士的反抗,蔑視軟骨頭的哀求。他們嚎叫着嘶吼着,雙眼早已經被仇恨燃燒的通紅,他們兇狠無情,用最快捷的方法或最殘忍的手段終結帝國勇士們的生命。一直被憤怒和仇恨激盪的軍隊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可怕作戰力量。
第93步兵師爆發出的這種力量,不僅震撼了鬼子,同時也震撼了貝克勤。如果說貝克勤對鬼子的仇恨,更多是一種歷史的慣性,一種較爲虛無縹緲的情緒,那麼眼前所看到的體會到的確實真真切切的刻骨仇恨。他明白這些關東爺們兒的情感,但是他並不能完全認同。仇恨可以理解,但是,依然是那句話,不能因爲小日本兒是禽獸,就要把我們自己也變成禽獸。道理很簡單,我們爲了充飢可以殺死一些動物,這沒什麼錯,可是這不代表我們應該虐殺這些動物。同樣的道理,爲了生存爲了勝利,我們殺死敵人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沒有必要選擇虐殺。在戰場上,經常可以看到以“鎮三省”成員爲代表的關東爺們兒,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往往愛用殘忍的辦法消滅小鬼子,既無必要,又浪費時間,這讓貝克勤無法接受。但是,在戰鬥進行中,貝克勤不便也根本無法制止。他只有把這些記在心裡,還是先打完這仗再說吧!
大飛哥終於實現了他遠離戰場的夢想。他在自己的崗位上如魚得水,兢兢業業。指揮員的口令聲、大炮的轟響、彈殼落地的清脆聲,聽在大飛哥的耳朵裡就像世界上最爲美輪美奐的音符。他喜歡這一切,享受這一切,可是在恍惚之間他又經常想起和貝克勤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時刻,留戀那種驚險刺激。人哪!就是賤坯子。刀頭舔血時嚮往安逸,安逸了又懷念往昔的崢嶸。就像大飛哥現在這樣,自己的夢想實現了,卻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失落。小貝,你現在想什麼呢?大飛哥收回自己的思緒,向遠方望去,透過瀰漫的硝煙,他似乎看見貝克勤同樣寂寥的身影。
穿行在戰場上,貝克勤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失落,他真想再次抄起他心愛的重機槍,在戰場上恣意汪洋。他聰明的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當上狙擊手,而且他在戰鬥中已經深深愛上了機槍手這個行當。不過他希望在戰鬥中永遠不要出現那一幕。一個團長如果出現在機槍手這個位置上,就意味着這個團基本完蛋了。貝克勤眯着眼看着前面龍騰虎躍的戰士,他了口氣,喃喃的嘟囔了一句:老夥計,希望咱們永遠不要在戰場上見面。胡大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團長,“老弟,你嘟囔什麼呢?”貝克勤只能笑而不答,他這份複雜的心緒,粗線條的老胡同志是難以理解的。
作戰期間,鬼子的飛機又來了幾次,試圖挽救地上同類的命運。然而,他們不僅沒有救得了第57師團的命運,反而不是葬身在航彈之下,就是送命於高炮的彈片。地面上苦苦掙扎的鬼子,不管不顧的忙着逃命,什麼榮譽、使命、忠誠,全被統統拋在腦後。腦子裡只有兩個字“逃命!”這兩個字一點佔據了軍人的腦海,就像被下了魔咒一樣,揮之不去,而且一旦踏上逃跑的路途就再也欲罷不能。逃命的鬼子在93師戰士們緊追不捨的壓迫下,迅速分崩離析,呈現潰敗之勢。督戰隊的槍聲和長官的呵斥,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而且迅速就被潰敗的人流裹挾其中。
追擊、包圍、殲滅,整個作戰持續了兩個白天一個夜晚,隨着槍聲的稀疏、沉寂而勝利結束。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新編步兵師,能夠在第一次作戰中就去的這樣的戰果,是一件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然而,北線東線的勝利並不能讓時狂龍釋懷,因爲,在南面在朝鮮,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第19、20師團,鬼子增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