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一詞諧音文竹.文竹是一種融合了蒼勁和柔軟的綠色植物.寓意婚姻美滿.愛情長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霍卿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府裡的一切都還未完成.院子也沒有起名字.她曾在王府的深院內無數次想着新居的名字.可那時候生活得沒有希望.想出來也只是徒增傷感.現在卻極爲喜歡這個名字.
葉寞果然懂她.......
無力的手指推了推這個男人.呢喃道:“時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該起身了.”
葉寞輕吻她的額頭.“我今日不用上朝.你又不用回門.急什麼.卿卿.我們這麼久.從來沒有一起迎接過朝陽.我現在很幸福.”
霍卿無奈失笑.“可我們若再不起身.下人們要怎麼看.說我紅顏禍水.以色侍人.”
“誰敢.”葉寞冷下了臉.“敢說主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明明一張極其出色的臉.沾染了冷色竟異常肅殺.怪不得底下人都怕他.霍卿不由安撫:“好了.我餓了.起身後還要看父母親去.新媳婦總要給公婆磕個頭纔是.”
上官靖宇夫婦的靈位已經被葉寞悄悄移回了葉府的密室.也方便霍卿逢年過年的祭拜.
葉寞一臉勉強.正在興頭上.身體還熱着……霍卿無奈.在他耳邊低語一陣.葉寞突然亮了眼.“你可得說話算話.今晚那幾個你不願意的姿勢也得試試.”
霍卿本就汗溼緋紅的臉更是紅如充血.真不知道這人爲何如此熱衷這種事.在他眼神灼灼的注視下.點頭應付.這才讓他翻身起牀.
一夜的瘋狂後是遍地狼藉.霍卿羞紅着臉.沒好意思喚寶琴進屋子收拾.幸好夫妻兩個也不是非要有人伺候才能起身的.各自穿戴完.霍卿立刻打開窗戶.將地上散落的東西都收拾妥當.又扯下了牀單.這才喚寶琴進屋伺候梳洗.葉寞則轉身去了淨房.
廂房邊上就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膳堂.陽光充足.霍卿剛走進去就聞到一股飯菜香.桌子上擺的樣式不多.每樣都很精緻.一夜勞頓早就餓了.現在看着這些更是飢腸轆轆.
葉寞看着菜色不由打趣:“一看就知道是你帶來的廚娘做的.一桌子上盡是你愛吃的.”
霍卿低笑.親自盛了一碗粥端給葉寞.這纔給自己盛好.坐下.見葉寞沒有動筷.擡頭見他眼中的感動.微笑說道:“傻瓜.爲你做這些是應該的.不光是用膳.以後你的所有事務都由我親自打理.你現在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而我.是你的妻子.”
葉寞低笑.執起筷子低頭吃起來.桌下緊握的拳頭讓霍卿心疼.素手在桌下悄悄輕握他的.最後十指交纏.一室溫暖.
用過膳不久.楊管家來報誠王有事找.葉寞簡單交代幾句便出了門.霍卿這纔有時間將所有的事情捋一遍.
成衣館和酒樓已經交給了玄武.酒坊的運作由青龍和林青在做.母親轉過來的幾個鋪子本就帶着可靠的掌櫃.她只需要看賬冊即可.可如今到了秋收季節.先前買的田畝收割、囤積、售賣以及所有的帳冊都需要打理.她對這些民生糧食並不熟悉.還需要人手.另外藥田既然已經開始收成.她想要在京城開一間藥堂.自產自銷.總比被藥材商盤剝壟斷來得好.
府裡後院還有她的幾畝藥草場和藥房.仍然需要一些人手來打理.藥材是牽扯性命的東西.她希望是有賣身契的人進府專職做事.那些臨時抱佛腳的非知根知底.不妥.
霍卿突然覺得持一個家真的不容易.萬事得面面俱到.可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去做.只爲將來或許能留個安身立命的東西.
吩咐寶琴將陪嫁單子遞了進來.三天後回門的禮物都得準備.十天後又是霍秋依出嫁添箱.緊接着一個月後還有蓮依的出嫁.兩個都是庶女.按規矩陪嫁的東西都不多.尤其是秋依.以後持家若沒點拿得出手的東西也鎮不住別人.所以霍卿總想着再給她們添些什麼.仔細看過單子.細細勾了幾樣精緻貴重的禮物讓寶琴取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楊嬤嬤在外等候.“夫人.老奴將回門要準備的東西造了個冊子.請夫人過目.”
霍卿不禁挑眉.楊嬤嬤果然能急人所急.將楊嬤嬤遞過來的冊子瀏覽過後滿意地笑了.府裡三房每個人都照顧到了.省了她不少心.
“嬤嬤.你再幫我買幾個下人.家世要清白.人要勤快.有一個還得懂些莊稼上的門道.爲人必須老實.我想放在莊子上處理田產.”
楊嬤嬤聞言.道:“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辦妥.”說着話就要退下去.
“嬤嬤請留步.我記得你說有子女.現在呢.”
楊嬤嬤一愣.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連忙回道:“老奴的兒子楊衛東是個不精明的.現在府上的馬廄餵馬.女兒楊柳在外院灑掃.鄉下人粗手粗腳的也做不了什麼精細活.”
霍卿低聲笑道:“嗯.嬤嬤讓他們明日過來我瞧瞧.外面的事情我不宜出面.總還是希望有個自己信得過的人頂着.這樣我和將軍也都放心.”
楊嬤嬤立刻跪下.心中感激.他們老夫妻年紀大了.也希望自己的子女有個好前途.哪怕爲人奴僕.能有一份拿得出手的手藝.將來嫁娶也能有些面子.
楊嬤嬤連忙謝恩.歡歡喜喜地出了門.恰好葉寞走進屋子.窗明几淨.霍卿低頭蹙眉在想事情.陽光照在她凝白的脖子上.儘管素顏.葉寞卻覺得心跳加速.
走到霍卿的對面坐下.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現在居家過日子.尋常瑣事多了.外頭的生意也要好好打理.總不能再讓你分心做這些.我想用楊嬤嬤的兩個孩子.好歹人是信得過.這些日子我一直想開個藥堂.想來想去.還是想寫封信給陳掌櫃.他年紀大.不便離開錦州.但一生治病總有個接承他衣鉢之人.”
葉寞失笑.“好.按你的心意做就成.這府裡由你做主.”
霍卿嬌嗔.“嘴巴抹了蜜了.誠王找你做什麼.”
“誠王之前得了戶部的繁瑣差事.現在又手握九門兵馬.實在無暇分身.想讓我幫他接手戶部的事.”葉寞淡淡解釋道.
霍卿皺眉.“不去.戶部水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在戶部辛辛苦苦忙活這麼多年也沒能平衡好各項收支.你若趟進這混水.懷王和軒王總會想辦法殺雞儆猴.對付你.”
“怎麼.怕我鬥不過他們.”葉寞低笑.
“是啊.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過是幫誠王跑腿的.他們想動你隨便找個理由就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誠王也有意思.我們一成親.他就把燙手山芋丟給你.算得夠精的.”
葉寞對此倒是絲毫不在意.“他往後要上高位.如今身後也有不少擁護者了.自然懂得趨利避害.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皇子了.人總要長大的.正因爲如此.我反而放心.若是個扶不起的爛泥.再多努力也是白費.”
霍卿站起身.拉過葉寞.擡頭微笑:“說的也是.不過無論如何我們能一起面對纔是最重要的.現如今我們已是夫妻.多個人也多一分力量.”
葉寞脣角勾起.攬過霍卿軟滑的細腰.輕啄她的紅脣.一下又一下.“爲夫遵命.”
房間角落的暗門連通一間小廂房.關上房門.葉寞領着霍卿走進小廂房.提親後他便將上官靖宇夫婦的牌位請進了府裡.見了天日自有老天養着.所以也不需要再日夜焚香.
兩人齊齊跪在牌位前磕頭.上香.敬茶.霍卿望着公婆的字.心裡仍覺得悲傷.“父親、母親.兒媳從今日起必會每日來給你們點香.爲你們祈福.也盼你們保佑相公平安.一切順利.”
磕完頭想要站起身.霍卿被仍然跪着的葉寞又拉回蒲團.葉寞眼神示意她.“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霍卿不解地望着他.
葉寞輕嘆.“父親、母親.兒子一定會努力給你們多添孫子的.還望兩老多多保佑.”
霍卿臉頰緋紅.又不好說什麼.只能低頭應聲.
走出小屋合上暗門.葉寞將暗門的鑰匙交給霍卿.霍卿收進隨身攜帶的錦囊中.想起葉寞剛纔的話.美眸怒瞪他.“怎麼口無遮攔的.在長輩面前多輕浮.以後好好改過.”
“哪裡輕浮.我這一脈現如今就剩我一個.他們如果還活着最關心的還是子嗣問題.既已經停了避子藥.很快就會有的.無非是我多用用功罷了.”
霍卿覺得葉寞是故意的.總用觸及她軟肋的話題來誘哄自己.軟硬兼施讓她無可奈何.不過像他這個年紀的都妻妾成羣.子嗣圍繞了.如今想要孩子也在理.
溫軟一笑.回道:“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