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瑪大驚道:“難道.”竟有如此年輕便懂得奇門遁甲之人.
“將軍果然聰明.如果我受了傷或者有意外.五萬人陪葬.我一介布衣也不枉此生了.如何.你們要不要考慮收起手中的刀.”
爾瑪示意所有人收起武器.盤坐於地.“好.我跟你走.請帶路.”
直行的身子卻被霍卿攔住.不解.霍卿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問道:“我仍有一事想要請教.還請將軍看在我一番遊說的份上如實回答.”
“當時特木爾找上你們的時候一定跟您提到了可行的戰略安排.您也一定是覺得這個計劃周密可行.否則不可能輕易便率領五萬兵馬出征.特木爾是在被我們重創的情況下短時間佈置的縝密計劃.就憑現在的這個迷陣.我敢斷定他一定有幫手.所以.我想請問將軍.您是否見過在特木爾左右跟隨的其他人.”
爾瑪沒想到霍卿是問這個.皺眉想了想.道:“當時特木爾給我的計劃是另外一套.我們主要負責調虎離山.將大晉的軍隊引入迷陣.待他們虛耗殆盡之時便衝進去將他們一網打盡.再趕去邊關與特木爾會合.助他奪取其它城池.至於伴他左右之人.我沒見過.”
“那你們如何衝進陣中.”霍卿急切地問道.
“特木爾說三天之後迷陣會自然解開.我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沒想到我們卻同時被這個卑鄙小人給設計了.可恨.不過.當時我也是對此陣頗感興趣.想於特木爾請教探討.奈何他一味地推搪.不願意透露半個字.應該是怕我們學到.”
霍卿不解.“那特木爾佈陣之時就沒有旁人在指導嗎.”
“並無.我記得他是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按照上面的交代做的佈置.如果你想要探查清楚.或許只有找到特木爾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搜出那張紙來.不過.我無意中瞟了一眼.歲看不清內容.但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應該是個男人.”
霍卿仍覺得有疑慮.想要再問什麼卻被打斷.
“秦公子”.葉寞提醒道:“既然知曉對方的性別.你的疑慮可解.不必再深究.”
霍卿看着葉寞.“你斬殺特木爾的時候.有沒有搜過他的屍身.”
“沒有.當時情況緊急.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想不到那麼深.”
葉寞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逝.避過霍卿不解的表情.對一旁的爾瑪說道:“將軍.我們此戰大勝.也與蒙古以及呼倫有了和平相處的意向.爲了幫你們解決資源匱乏的困擾.特意請格根首領領兵前來會合.他們將會教你們放馬牧羊的一些生活本領.此舉.我們大晉也是希望你們羌族有朝一日能擺脫捱餓的生活.過上自給自足的日子.”
爾瑪沒想到大晉竟然有如此的安排.感激萬分:“多謝.”
霍卿此時的心情有了極大的好轉.望着走在前頭的爾瑪.扯了扯葉寞的衣袖.小聲問道:“你不怪我將事情弄複雜了嗎.捂着呼倫救援的事情不說.”
葉寞勾起脣角.“這會兒心情好了.”
霍卿撅嘴.衝他做了個鬼臉.“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你呀.不就是生怕幫助特木爾的是你的師傅嗎.上次夜探蒙古的時候你心裡就有了懷疑.現在的囚籠陣更是讓你加深了心頭的疑慮.這下有了明確的答案.可以放心了.”
“誰知道呢.”霍卿低低嘆息.“聰明人做壞事都是不留痕跡的.興許她只是不想授人以柄所以改了筆鋒也不一定.不過.我寧願相信師傅是清白的.對嗎.”
葉寞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回以微笑:“對.總要給自己一個樂觀的希望.才能活得灑脫.卿卿.你今天做得很好.爲自己.也爲了大晉.我知道你之所以捂着呼倫的事情不說.是因爲不想過早地亮出底牌.談判首先就要壓住對方的氣勢.才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霍卿心情明朗.看着葉寞嘴角那抹上揚的弧度.突然戲虐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妖孽.尤其是嘴角微微上揚的時候.充滿了魅力和蠱惑.你一定騙了不少姑娘的芳心.尤其是杏花樓.”
前半句話還讓葉寞心裡發甜.後半句便讓他苦笑不得.不由得起了戲弄之心.對着霍卿耳語道:“只要秦公子滿意.奴家做什麼都好.”
惹得霍卿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擡頭望見爾瑪回頭的不明表情.纖手悄悄探到葉寞身後想要擰他一把.觸手是冰冷堅硬的盔甲.咬牙作罷.轉念一想.快行一步.狠狠踩在他的腳背上.仍然覺得不過癮.回頭比了個大鬼臉.往前跑去.
葉寞無奈搖頭.“你呀……這帳我記下了.回頭再跟你算”.
事後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每天都有振奮的消息傳來.自從蘇合上臺之後.蒙古與呼倫已然成爲了一家親.戰後的第三天.二皇子代表朝廷與蒙古簽訂了互不進犯的條約.軍中少了王簡.剩下的兵馬被霍休武以很快的速度整編完畢.軍中氛圍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漲.
戰事告捷後.霍卿一直與軍醫忙碌於醫治受傷的士兵.葉寞忙着幫霍休武整頓軍紀.兩個人同在軍中竟連着幾日未曾照過面.待所有善後處理妥當已是七日之後.霍卿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細算下來她已經將近有十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眼底都有了明顯的黑眼圈.
泡完澡用過膳.寶笙一臉不情願的神色讓霍卿好奇.“怎麼了.又有誰惹着我們寶笙了.”
“二皇子的侍衛來傳話.說是請小姐過去一趟.小姐.這二皇子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小姐這纔剛騰出一些空.他就來打擾.到底長了幾雙眼睛.”
霍卿戲瞪了寶笙一眼.“小丫頭.膽子越發大了.當今的二皇子你也敢這麼編排.不要命了.”
寶笙嚇得住了嘴.又不甘心似的嘟囔:“小姐.您說這二皇子是不是知道了呀.否則怎麼老是緊盯着您不放呢.我看他可不這樣對別人.”
“你真是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他的侍衛有沒有說是爲了什麼.”
寶笙認真地想了想.道:“好像是說二皇子明日回京.想見您一面.告個別.”
霍卿淡笑.上官宗雖然絕口不提.但她有種已經被認出的感覺.先前的幾次碰面都是因爲事態緊急容不得她多想.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她希望能儘量避開不見.
慵懶地走向牀榻.邊解衣裳邊吩咐:“就說我睡下了.”這話不假.她現在最想要做的便是好好睡上一覺.從出了錦州到現在.還沒有真正地睡過一個毫無心事的覺.
也不知是寶笙的嘴皮子利索還是上官宗的體諒.霍卿一躺下便睡了兩天兩夜.沒有任何打擾.再醒來的時候屋子裡亮着燈.桌上傳來的飯菜香味引得她飢腸轆轆.
起牀後稍作梳洗.寶笙推門進來.看到霍卿連忙上前.“小姐.您睡飽了嗎.還好還好.黑眼圈已經沒有了.臉色也好看多了.奴婢這下就放心了.您醒的真是時候.飯菜剛剛做好呢.小姐.趁熱趕快用膳吧.兩天沒吃東西一定是餓壞了.”
霍卿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無奈:“寶笙.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變得這麼囉嗦.”
“奴婢本來就囉嗦啊.小姐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說這次小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解決了那麼大的麻煩.奴婢對小姐再好都不爲過.趁這幾天好好養養.奴婢覺着您又瘦了.”
“打住.你先讓我好好用膳可以嗎.”
直到寶笙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霍卿才端起碗碟自在地用起晚膳.
“我睡着的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情找上門.”霍卿放下碗筷問一旁的寶笙.見她不回話.疑惑.“怎麼不回話.小姐我在問你話呢.在想什麼呢.”
寶笙嚥了咽口水.“您不是不讓我說話嗎.嫌棄奴婢囉嗦.”
霍卿難得大笑出聲.“哈……你這個壞丫頭.把我逗笑了.可滿意了.”
寶笙斯文行禮.“回小姐.奴婢滿意.這兩日沒什麼大事.霍將軍來過一次.見小姐在睡便沒有打擾.吩咐奴婢好生照顧您.”說完順帶撇了撇嘴.顯然毒藥之事她還很介意.
“哦.對了.您睡下的第二天.二皇子便回京了.臨走前還留了封信讓奴婢務必轉交.”
“信呢.”霍卿問道.
“信……信不在奴婢手裡.當時侍衛送過來的時候.恰好葉公子來找霍將軍.葉公子看見後.就.就把信……拿走了.”
霍卿滿臉黑線.“寶笙.你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他的丫頭.這麼聽他的話.那可是小姐我的信.隱私你懂不懂.信件這種私密的東西怎麼能交給別人.”
“奴婢想着反正小姐在睡.萬一錯過信中重要的事情怎麼辦.反正葉公子也不是外人.葉公子說了.他會將信原封不動地交給您的.”
“好了……你氣得我頭痛.下去吧.我再睡會兒.再過幾天我們啓程回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