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陳瑞鎮,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駭然,剛纔樑景妍手起刀落,就像一個從地獄來的使者,眼裡猩紅一片,彷彿入了她的眼的,都難逃死亡的厄運。
陳瑞鎮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樑景妍的肩膀,樑景妍猛轉過頭去,眼裡帶着濃濃的殺氣,登時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的臉上,沾上了血。”
“原來他到底是容不下我的。”樑景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縱然她跟皇帝不親,但是這個身子跟皇帝到底是同胞兄妹,血濃於水,他如何就能夠因爲一個預言就對她起了殺機。
若然如此,他有爲何要將她遠嫁陳國,難道就只是給太后一個交代。
“你還好吧。”陳瑞鎮還是有些擔心,剛纔的舉動,一點都看不出樑景妍是個不會武功的,這要是會武功,那還得了。
“你別跟我說話。”樑景妍心情煩躁,這會兒誰跟她說話,她就吼誰。
陳瑞鎮在陳國是何人物,那是說一不二的,底下人看陳瑞鎮竟然都沒有吭聲,由着樑景妍這番態度,卻依舊笑嘻嘻的,頓時感覺到此女子在陳瑞鎮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不一般的。這對樑景妍的態度,也不由恭敬了幾分。
“好好好,你若是不想說話,本王便不說了,你的房間在這裡,你早些休息。”陳瑞鎮指了指自己的屋子,“本王的屋子讓出來給你,本王在你旁邊。”
樑景妍沒說什麼,直接進了屋子。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屋子裡有着一抹淡淡的龍涎香,甚是好聞,陳瑞鎮身上也有這股味道。
“叮叮。”窗子有輕微的響聲,樑景妍立馬開了窗,果真是墨言。
“你不休息,你怎麼跑來了。”樑景妍擔心地看着他的胳膊,“還不快回去休息。”
墨言皺眉看着她,“我忍痛過來是找你有事,你如何再讓我離開。”
樑景妍朝天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我問你,今日的那些人,可是皇
帝的人?”墨言在屋裡也聽到了一些動靜。
樑景妍點了點頭,卻又很快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你懷疑,不是皇帝的人?”墨言狐疑地看着她,“爲什麼?”
“皇帝的心思,有這麼重嗎?”若是皇帝真有這麼重的心思,他早就不需要倚靠李楚歌了,早就獨攬大權了,何必還要受制於李楚歌,“而且,殺了我,對皇帝來說,並非好事。”
假如李楚歌知道她死了,必定以爲會是跟皇帝有關,李楚歌還會在爲皇帝賣命?
這其中,必然有詐。
“那你的意思,是誰要害你。”墨言心裡也很疑惑,所以睡不着來找樑景妍,卻發現她竟然也沒睡。
樑景妍搖搖頭,“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孫敬媛,但是孫敬媛在陳國,第二個想到的,自然就是這位了。”
一直跟着的這位,表面上裝着一副老好人的模樣,背地裡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名堂。給了你一顆糖,背後捅了你一刀。
“陳瑞鎮?”墨言眯起眼,“也極有可能。”
“何不試探一番?”樑景妍揚起一個笑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墨言狐疑地看着她,“你有辦法?”
“你懷疑我?”樑景妍不高興了,說起來今天墨言的話還真多,“喂,周姝兒呢,你把她趕跑了?”
墨言沉下臉,“我的事,你還是少管。”
“我才懶得管,要是那個女人把你受傷的事全怪罪到我頭上,我可招架不住。當初我頂着她的名號進宮的,當初可沒把我放在眼裡,這會兒,就更別說了。”樑景妍也覺得好笑,跟周姝兒竟然還有這麼一段牽扯。
墨言見天色已晚,“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還要上路,我不在馬車裡,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是,師父。”樑景妍會心一笑,見墨言轉過身來,詫異地看着自己,“你是教我武功的師父啊。”
墨言無語地轉過身去,“趕緊睡吧。”
“你在想什麼?”陳瑞鎮見樑景妍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悶聲不吭的,“或許是在想昨天的事,這皇帝做事還真是讓人心寒,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殺害,哎,人情淡薄啊……”
樑景妍沒有說話,垂下眸子,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本王也爲你心寒,哎。”陳瑞鎮自言自語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爲了權力,用盡一切手段,踩着多少人的屍體上去的。”樑景妍擡起頭,臉上也滿是感慨。
“希望這已經是結束了。”陳瑞鎮坐到她的身邊,“不過你放心,就算還有人來,本王也會好好保護你,不讓別人傷你分毫。”
樑景妍側過頭去,柔和的五官在陽光下顯得分外美麗,“那真是要多謝王爺了。”
“你確實該謝本王,也只有本王才賞識你的才華。”陳瑞鎮掬起一縷她的頭髮,輕輕掃過鼻子,帶着幽蘭的香味。
“昨夜的人都處理了吧。”樑景妍問道,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陳瑞鎮點頭,“本王做事,自然放心。”
“既然都處理了,王爺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是皇帝派來的人?”樑景妍嘲諷一笑,“我也至始至終沒有說是皇帝派來的人,王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瑞鎮一愣,樑景妍掃射過來的眼神犀利而駭然,“本王,本王猜的。”
“猜的?”樑景妍的尾音提高了八度,“王爺哪裡是猜的,剛纔王爺的口氣,可是肯定的很,那派人來刺殺我的人,便是皇帝了。”
陳瑞鎮愣了片刻,尷尬一笑,“有嗎,本王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陳瑞鎮,你想我懷着對皇帝的恨意回去,你又安得什麼心。”樑景妍正色道,一股濃濃的低氣壓瞬間蔓延開來,“若是再如此,信不信我來個徹底的,到頭來,咱們誰也得不到好處。”
陳瑞鎮掩住嘴角,真的很好奇樑景妍的態度竟是轉變地這麼快,“何必如此認真,本王也不過是開個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