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歌見她臉上執着的目光,讓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來,“我跟皇后本就有些過節,也不添這一樣了,再說你根本沒做什麼,無憑無據就憑那包香料,也萬不能抓着你不放。”
玉蘭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更加愧疚,要李楚歌出面,背後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大人,玉蘭日後一定謹記大人的恩德。”
樑景妍恰在此時進了屋,看到跪在地上的玉蘭和站着的李楚歌,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忙請了安,“奴婢拜見大人。”
李楚歌嗯了一聲,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出了門去。
“玉蘭姐姐,還好你沒事,可嚇死我了。”樑景妍立馬上前去扶玉蘭。
樑景妍臉上的擔心讓玉蘭爲之動容,眼圈微微泛紅,“昨日的石子,是你扔的吧。”
樑景妍也不推諉,點了點頭,“玉蘭姐姐明知道有危險,爲何還去。”
玉蘭咬緊了脣,似是不願意多說,“多謝你了。”
樑景妍心裡也是極爲內疚,若不是自己想着報仇,這些事怎麼會扯到玉蘭的頭上,“玉蘭姐姐一定累壞了,我扶姐姐去歇息吧。”
玉蘭點了點頭,“有勞你了。”
春蘭剛睡下沒多久,便被一陣踹門聲吵醒了,驚魂未定,竟是忽生一身的冷汗,尤其是瞧得落櫻那一張帶笑的臉,讓她忽然覺得胸口悶的厲害,落櫻此次來,準沒什麼好事。
落櫻也沒有經過允許,便進了屋子,彷彿進出自己的屋子一般,竟是那麼自由,隨意地瞅了瞅那兩個人同住的屋子,揪着手中那一縷髮梢,懶散而漫不經心,“春蘭姐姐倒是還睡得着。”
春蘭被她這麼一嚇,哪裡還有心思睡覺,這來者不善,讓她心中警鈴大作,“你又想做什麼?”
“姐姐何必對我充滿了敵意,姐姐也該知道,我也是沒辦法,在皇后娘娘這裡,除了自保才能救自己一命,難道還指望着皇后娘娘會格外開恩,念着在身邊的那一點舊情得到原諒
嗎?”落櫻說的隨意,但是個中艱辛,也只有親歷的人才明白。
春蘭拉了一件外衣便給自己披上,雖然痛恨落櫻在關鍵時刻嫁禍給自己,但是她說的話正中下懷,連在皇后身邊十多年的玉廷芳都遭到如此下場,她們這些人,在皇后眼裡又算個什麼,順眼就留下,不順眼就踢掉,而踢掉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也虧姐姐聰明,將此事嫁禍給玉蘭,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但是好歹也知道玉蘭對皇后娘娘的敵意,誤打誤撞了。”落櫻接着說道,懶散地坐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春蘭,眼裡笑意更甚。
“你還想說什麼?”春蘭明知道落櫻不懷好意,卻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還存着那一絲希望。
落櫻眯起眼睛一笑,“春蘭姐姐往日對我的照拂,我感激不盡,自然也是給姐姐指一條明路,好將功補過,重新得到皇后娘娘的器重。”
春蘭狐疑地看着她,“你會這麼好心?”
“咱們好歹姐妹相識一場,如今皇后娘娘對姐姐的疑心還沒有散去,若是姐姐能夠做出一件事情讓皇后娘娘高興高興,興許就不追究了。”落櫻站起身,走到了春蘭旁邊,兩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姐姐可以考慮考慮。”
那兩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忽然覺得分外的沉重,一如此時落櫻給她的壓力,“你所指的明路......”
落櫻見她臉色帶着躊躇,知道她已然產生了興趣,便也不再打啞謎,“春蘭姐姐也知道玉蘭跟玉廷芳交好,這次玉蘭竟然公然跟皇后娘娘叫板,皇后娘娘心裡怎麼會咽得下去。若是玉蘭查不出什麼還好,若是查出了什麼,威脅到皇后娘娘的地位......”
春蘭瞭然,落櫻的意思,是要除去玉蘭,賣給皇后一個人情。
見春蘭陷入沉思,落櫻的目的已經達到,“春蘭姐姐好好想想,我還是不打擾姐姐休息了,這就告辭了。”
春蘭的眉頭再也沒有舒展過。
月黑風高夜,一輪彎月掛在枝頭,疏影橫斜,飄來朵朵烏雲,那僅有的一點光亮也隱藏在雲朵之中,途生幾許悲涼。
當值的宮女來替玉蘭,玉蘭這才得以脫身,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沿着熟悉的路往前走,今夜風聲竟是極大,雖然早已到了暖春時節,卻還似大冬天一般寒冷,若是穿得少了,第二天便是頭疼腦熱起不來牀。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敏感,還是自從從皇后殿裡回來之後,多了些心眼,玉蘭總覺得今夜有些不同,總是有一雙銳利的眼神在盯着她。
今日左眼皮直跳,莫不是真的會有災難降臨。
似乎不想在這條小路遲疑下去,玉蘭不由加快了腳步,速度往自己的屋子跑去。
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玉蘭狠狠摔倒在地,膝蓋撞到了地上,生疼。玉蘭吃力地站起身,懊惱自己該是太敏感了,纔會摔倒,正要起身,卻冷不防生出一隻手,那手中的絲帕緊緊貼着自己的口鼻,濃重的迷藥,讓她幾乎暈厥。
“是誰?”一個清脆的女聲橫cha了進來,玉蘭認得這個聲音,是樑景妍的,“住手。”
三兩步跑了過去,那捂着玉蘭鼻子的人,可不就是春蘭。
“春蘭?”樑景妍詫異,怎麼都沒料到會對玉蘭不利的,會是春蘭。
饒是春蘭蒙了半張臉,這麼快就被人認出來,還是個不認識的宮女,春蘭還是有些吃驚,詫異地看着樑景妍,似乎在想着她怎麼會認得她。
玉蘭趁機掙脫開來,卻還是吸入了一些迷藥,這會兒頭昏腦漲,暈眩的厲害,這會兒看誰都變成了三個人影,使勁一捏大腿,迫使自己冷靜些,“春蘭,你想做什麼?”
“玉蘭,你也不要怪我,皇后娘娘要你的命,你還是乖乖拿來吧。”春蘭見被識破,便也不再掩飾什麼,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你受死吧。”
玉蘭大驚,恍然如夢,“春蘭,別再執迷不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