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心慌意亂的福靖康,見到此情此景,反而冷靜了下來,“姝兒,該做什麼,你該知道吧。”
樑景妍立馬衝了過來,點頭道,“開始吧。”她的心裡根本沒底,但是卻無條件相信福靖康,一定不會讓賢妃和孩子有事。
福靖康做了鍼灸,樑景妍不停地引導賢妃的氣息跟着自己走。
“啊,好痛,好痛——”賢妃叫的死去活來,那緊緊揪住樑景妍的手,長長的指甲掐進了肉裡,竟是染紅了她的袖子。
“娘娘,娘娘使勁,孩子快出來了,娘娘再加把勁啊。”產婆也是精疲力竭,這一胎風險極大,若是死胎,她的性命定是不保,這一次比以往更加要傾盡全力。
“不,本宮不行了,本宮要死了。”賢妃忽然覺得自己處在絕望的邊緣,眼神竟是漸漸變得空洞起來。
樑景妍見狀不妙,在她的腰間狠狠一掐,幾乎要將賢妃的肉都擰下來。
“啊——”賢妃又因爲這一波陣痛回過了神來,憤恨的眼神瞪着樑景妍。
“賢妃娘娘,你還有事情沒做呢,你怎麼忍心睡過去呢。”樑景妍大聲訓斥道,絲毫不理賢妃此刻的眼神有多麼可怕。
賢妃深吸了一口氣,幾乎使出了全力。
“出來了,出來了。”孩子的啼哭聲讓所有的人都爲止一喜,產婆抱着孩子,“太好了,賢妃娘娘,是小阿哥,是小阿哥啊。”
賢妃精疲力竭的臉上才現出一抹笑意,“感謝上蒼,我終於平安生下了孩子了。”
樑景妍也忽然像蔫了的茄子,沒了力氣,癱倒在地上。宮女們聽到了聲音立馬進來,看到了暈過去的樑景妍,立馬將她扛了出來。
“她怎麼了?”福靖康看到樑景妍被扛着出來,毫無生氣,嘴脣上毫無血色,嚇得臉色慘白,一聲廷芳就要喚出聲來。立馬把了脈,才知道她是勞累過度,身體虛弱,只是暈過去了。
吩咐了太監將樑景妍擡回御醫署,福靖康卻還不能走,想着今日的危險一刻,心裡還有些後怕。也虧得樑景妍bi他,他也才知道他是可以的。
孩子保住了,他的命保住了,樑景妍的命也保住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孫敬媛此時如坐鍼氈,賢妃在她這裡失足摔倒,當時她離得最近,她難辭其咎。不過這個不是重點,她在意的是,那個
孩子是不是已經沒有了。
“有消息了沒有?”孫敬媛還未洗漱,就是在等着靈秀殿的消息。
落櫻聽了小太監的回稟,過來伺候,“回娘娘,還沒有消息。”
“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孫敬媛等的有些不耐煩。
落櫻搖搖頭,“依奴婢看,怕是難產,又或者孩子已經沒了,賢妃不敢到處聲張,顧自悲慼呢。”
孫敬媛白了她一眼,“最好如你所說,她那羸弱的身子,根本就保不住那胎,別以爲本宮不知道,她的胎位不正,就算生下來也是死胎。”
落櫻低下頭,自己竟然不知道有這事,“娘娘既然知道,爲何還要讓福靖康去負責賢妃的胎,這不是給他撿便宜嗎?”
孫敬媛抿了抿額頭的一簇劉海,“本宮給他撿,就怕他不撿。”
落櫻不懂了,想要再問,卻見孫敬媛起了身,“奴婢伺候娘娘就寢吧。”
“不得到消息,本宮怎麼睡得着。”孫敬媛走到屋外,見去打探的小太監回來了,“怎麼樣了,死了幾個?”
小太監沒想到皇后親自出來,立馬跪下,“回娘娘,母子平安,這會兒皇上已經過去了。”
“怎麼可能。”孫敬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子平安,賢妃沒事,還生了個兒子!
她不相信。
孫敬媛的腳步險些踉蹌,虧得落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上前一步指着那小太監,“打聽清楚了沒有,怎麼會母體平安的。”
小太監連連點頭,“奴才聽得一清二楚,賢妃娘娘是平安產下了小皇子,雖然不足月出生,但是御醫說了,只要日後多加進補,便跟足月生的沒兩樣。”
“她怎麼可能平安產下孩子。”孫敬媛憤恨地說道,氣得嘴脣打顫,眼裡閃過一絲狠戾,就像在黑暗之中窮兇惡極的狼,極是危險。
“莫非皇后不想賢妃平安生下孩子?”一個嚴厲的聲音忽然劃開了夜幕,竟是皇帝過來了。
孫敬媛沒想到皇帝竟然在此時過來,心登時漏掉了半拍,看着皇帝過來的方向,立馬跪下,“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皇帝見她穿戴完整,臉上的妝還沒卸,不知道在等着什麼。
“皇上怎麼來了,臣妾剛聽說了皇上在賢妃姐姐那裡,賢妃姐姐剛生下孩子,皇上該
多陪陪賢妃姐姐纔是。”孫敬媛起身,立馬揚起了一個笑意,跟剛纔的狠絕模樣,簡直派若兩人。
皇帝在首位坐下,太監總管吳公公勢力在旁,“今日賢妃平安生下皇兒,朕甚爲高興,正想跟皇后同喜,卻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皇后一驚,剛纔的話的確是她所說,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圓謊,只是臉上卻揚起了笑意,“皇上定是聽錯了,臣妾恭喜賢妃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呢,臣妾是太高興了,爲皇上高興呢。”
皇帝正襟危坐,一時竟然無話,屋子裡頓時異常安靜,充斥着一股暴風雨即將要來的壓迫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希望是朕聽錯了,賢妃今日被人絆倒,卻是怎麼都不肯說出那人是誰,朕也查了查,幾個妃子說當初你離得賢妃最近,可是事實?”皇帝面無表情地看着皇后,似乎在觀察着她的表情,見到她沒有異色,這才緩和了些。
孫敬媛點了點頭,“回皇上,今日臣妾是在賢妃姐姐的身邊,不過離得近的也非臣妾一人,婉嬪、吉嬪和雲妃她們都離得很近,皇上切不可聽了她們的一面之詞。皇上也知道,臣妾身爲六宮之首,爲了打理六宮,不免會有所苛責,若是她們因爲這個污衊臣妾,臣妾實在是冤枉。”說到這裡,孫敬媛忍不住哽咽了起來,瞬間落下淚來,惹得那皇帝頓時心軟不已。
皇帝起了身,將孫敬媛拉進了懷裡,看她臉上的妝都花了,更見可憐,“朕不過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責怪皇后的意思,皇后哭的朕的心都要碎了。”
“皇上。”孫敬媛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皇上要爲臣妾做主,臣妾是冤枉的。”
吳公公拿了帕子遞給皇帝,皇帝輕輕擦拭着她的淚,“皇后放心,此事已經交由左相查明,皇后若是什麼都沒做過,斷不會冤枉了皇后。”
孫敬媛微微眯起了眼,此事怎麼會交由李楚歌,實在讓人費解,“皇上,後宮之內,怎麼能讓左丞相來查,皇上定是不相信臣妾了。”
皇帝一想覺得有理,“不過皇后牽扯此事,倒是不好出面,不如就交給清瑤,她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孫敬媛還想着爲自己據理力爭,皇帝都這麼說了,便不好再說什麼,“皇上累了吧,讓臣妾伺候皇上就寢吧。”
皇帝點了點頭,由着她扶着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