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夫子說,皇上已經決定要派李楚歌去處理水患了。”靈公主臉上卻不甘願,“要是我說,父皇也太偏心了,每次都讓李楚歌去處理,什麼好處都是他得的,害的他什麼都沒有。”
樑景妍心裡慌亂,卻分明還是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郡主,你說誰沒有?”
“沒有呀,我沒說什麼,我只是說李楚歌實在太過分了。”靈公主復又笑道,“不過也好。”
“公主,你在說什麼?”樑景妍聽得有些糊塗。
“沒什麼,沒什麼。”靈公主見桌子上已經燒好的小菜,“姝兒姐姐都弄好了,趁他還沒走,我送去了。”拿起桌子上的食盒便出了去。
樑景妍還想再問什麼,靈公主早就跑遠了。
希望是她想多了,希望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樑景妍在心裡祈禱。
賢妃剛喝了藥,樑景妍給她捶腿,賢妃見她神情呆滯,竟是有心事,“姝兒,你可是有心事?”
樑景妍立馬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沒有呀。”
“沒有你怎麼看起來失魂落魄的,難不成是福大人不理你了?”對於福靖康和樑景妍兩人之間的事,賢妃看在眼裡,跟之前確實不大一樣了。
樑景妍呼吸一滯,知道賢妃定是搞錯了,“娘娘,奴婢跟福大人沒什麼關係,不過是朋友。”
“男女之間的事,本宮也是過來人,福大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樣,福大人對你,定是有些想法的。”賢妃拉她坐在身邊,“若是本宮能夠做主的,本宮定幫你做主。”
樑景妍連連搖頭,“娘娘,您真的誤會奴婢跟福大人了,奴婢跟福大人真的沒有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對福大人沒有什麼?”賢妃仔細詢問着,見她不說話,便也不好再問,“本宮看到你甚是喜歡,若是你能夠常伴本宮左右便好了。”
樑景妍見她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娘娘的面色一天比一天好,相信很快便可以將小殿下接回來的。等小殿
下回來,娘娘便不會覺得寂寞了。”
“但願如此。”賢妃暫時不想想其他的事,“你也別一天到晚陪着本宮了,你也去走走,若是有什麼事想不通的,或許走走便想通了。”
樑景妍漫無目的地在皇宮裡走着,竟然已經走到竹語宮,樑景妍看着高高聳立的竹子,風吹過,竹竿相互敲擊着,發出聲響。
樑景妍席地而坐,盯着竹子發呆,涼涼的風吹到身上,也渾然不覺的冷。
“起風了,還是別坐在這裡了,若是受涼了便不好了。”背後,福靖康拿着披風站着,看到她轉過的側顏,將披風給她披上。
樑景妍聞到披風上他的味道,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大人,我該怎麼做,我忽然覺得好迷茫,我要報仇,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我根本就報不了仇。”
“慢慢來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上天總是公平的,壞人不會逍遙太久。”福靖康在她身邊坐下,“你在擔心李丞相?”
樑景妍點點頭,“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現在所能依靠的人,唯有他了,所以我真的很怕他出事。”
“李丞相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福靖康寬慰道,“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沒有李丞相,你也能熬出頭。”
“有些話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便難了,我不想承認,有時候太累了,真的也想就這麼放棄算了,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遠離一切。”樑景妍用膝蓋撐着頭,“真的有這麼想過的。”
福靖康能夠理解她現在的處境,急於想要害死她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你早已不是玉廷芳了。”
玉廷芳的願望很小,只是想要找一個心愛的男人,好好過完這下半輩子。
“是啊,我早已不是玉廷芳了,早已不是那個單純的玉廷芳了。”樑景妍將頭埋在雙腿之間,“要怎麼做,怎麼做纔好,我該怎麼做。”
“你若是想要逃離,我可以帶你離開。”福靖康輕聲
說道,“只要你一句話。”
樑景妍募然擡頭,清亮的眸子劃過他略帶胡茬的雙頰,“謝謝你,能這麼安慰我。”
“若不是安慰,而是真的呢?”福靖康帶着認真,“假如我願意放棄在御醫署的差事,出宮,然後開一個自己的小藥館,你會不會幫我?”
樑景妍咬緊了脣,福靖康那日的話還歷歷在目,他是認真在問她,但是她卻也明白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在福靖康的身上,“大人,小藥館,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福靖康落寞地垂下頭,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答案,但是真的親耳聽到,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悲涼的喪氣,“如你所言,現在的暢想不過是空談罷了。”
一時無話,兩個人在疏影橫斜的竹林中靜靜地坐着,涼風吹過,亂了髮絲,卻讓那凌亂的心漸漸理出了頭緒。
福靖康送樑景妍回奉賢殿,離別時,福靖康將手中的紅繩卸下,遞給了樑景妍,“這是你送我的,之前我不知道,這會兒你可以收回了吧。”
這帶了多年的紅繩,早已褪去了當初的顏色,可是卻承載了多少的思念和愛慕,如今便都該有個瞭解。
樑景妍接過紅繩,感慨萬千,“大人,既然這紅繩是玉蘭姐姐的,還是帶着吧。”
“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爲。”福靖康一再堅持,“還是送還給你,告訴你我日後的心思,便不會放在你的身上。”
樑景妍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她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男子默默守候着她,“大人,請受廷芳一拜。”
樑景妍正在下跪,卻被福靖康扶住,“日後這個名字,也別再提了吧。”
樑景妍點了點頭,“多謝大人。”
清瑤看着宮女給自己收拾着,“都好了嗎,不用這麼多東西,有李楚歌在,我根本不需要這麼多。”
“郡主,您真的要去嗎?”洛熙很是擔心,“郡主,南方水患如此嚴重,若是染上了疫病,郡主豈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