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啊——”一聲淒涼的慘叫,那攬住樑景妍腰的胳膊被生生砍斷,掉落在樑景妍的腳邊,溫熱的血噴到了樑景妍的臉上,濃濃的腥味。
絡腮鬍子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胳膊,正想找砍斷自己胳膊之人,眼前已經出現了一把寒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冰涼的溫度刺激着他的皮膚。
絡腮鬍子想要求救,卻發現他的同伴也跟他一樣被抵住了喉嚨。
李楚歌不知何時已經在樑景妍的面前,如救世主一般,朝着他伸出了手。
樑景妍呆愣地伸出手,由着李楚歌拉着自己離開這是非之地。看着前面依舊孤寂的身影,樑景妍的眼圈忽然之間就紅了起來。
李楚歌將她送到了屋裡,拿起帕子給她拭去沾染的血跡,“外頭不比宮裡,什麼樣的人都有,你要有心理準備,尤其是你這張臉,若是沒有武功防身,你必定危險。”
樑景妍機械地點點頭,見他要離開,立馬抓住了他的胳膊,“大人,對不起,我成了你的累贅了。”
“在外面便不要稱呼我爲大人了。”李楚歌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好生歇着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那稱呼什麼?”樑景妍覺得自己有些彆扭,那種想要跟李楚歌親近,見到他之後卻莫名想要遠離他,“叫你師父好嗎?”
“叫少爺。”李楚歌給出答案。
樑景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在我面前,你一向這麼拘謹嗎?”李楚歌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這丫頭有時候好像很活潑,有時候卻很沉悶,讓他們的關係,出現了奇怪的隔閡。
“不是,我只是......”樑景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前世她從來都是把關係分得清清楚楚的,覺得沒什麼問題便一直在沿用,但是面對李楚歌,她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對他的偏見,還是今世對他的瞭解,讓她面對李楚歌,總是覺得很彆扭。
李楚歌似乎很想聽到她的下文,“只是什麼?”
“沒什麼。”樑景妍扯了
扯嘴角,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解釋,“大人......少爺也該去睡了。”
李楚歌點了點頭,正要走開,卻見明風過來,雖然聲音小,但是樑景妍還是聽到了福靖康三個字。
李楚歌若有所思地看着樑景妍,“福靖康來了。”
樑景妍詫異地看着他,“福大人不是跟着大部隊,怎麼來了?”
“說是後來看到便追到這裡來的。”明風解釋道。
李楚歌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便一起走罷。”臨走時,又看了一眼樑景妍,“關心你的人還真是多啊。”
樑景妍低下頭,不敢看李楚歌。
福靖康進了門來,看到樑景妍安好才放心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在看不到樑景妍的那瞬間,福靖康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好在很快便發現了他們,立馬追了上來,終於趕上了。
“我沒事,有李丞相在呢,我不會有事的。”樑景妍寬慰道。
“我聽到了剛纔在下面發生的事,那人形容的長相就知道是你,可是把我嚇壞了。”福靖康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地,“你走的時候,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我叫你了。”樑景妍立馬給他倒茶,“不過大人說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加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福靖康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了,還好是趕上你了。”
“玉蘭姐姐知道大人要去陽城,給大人準備了好吃的,我還想着大人沒有口福吃到了。”樑景妍要找食盒,才發現還在馬車上,“在馬車上呢,我去拿。”
“這麼晚了還是別去了,你不用刻意跟我說這些,有些事情我知道分寸。”福靖康如何不知道樑景妍的心思,“就算咱們不能做夫妻,就算是朋友,你不見了,我照樣會擔心。”
樑景妍抿了抿脣,對於福靖康的體諒,她也很欣慰,“多謝大人了。”
“都在外面了,你也別老是叫我大人,叫我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叫大人。”福靖康再三強調道。
“福大哥。”樑景妍立馬改口。
福靖康很是受用,“日後我便是你的大哥了,再叫一聲來聽聽。”
“福大哥。”樑景妍又叫了一遍,歡愉的氣氛讓她不由笑了起來,如明媚的陽光,讓人不由看癡了。
李楚歌站在門口,聽着裡面的笑聲,心裡頗不是滋味。
“主子......”明風打了水過來,看到了李楚歌,輕輕叫了一聲,“屬下給姝兒姑娘送熱水來了。”
李楚歌微微側身讓他過去,明風敲了門,聽到進來的聲音,明風拿着熱水進去。
李楚歌正要離開,卻分明聽到一聲“明風大哥”,讓他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
自嘲一笑,李楚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分隊很快到了陽城,這裡的災情比上報的還要嚴重,整個陽城幾乎都被大水淹沒了,水面上漂浮着各種雜物,大多已經腐爛。百姓們已經被疏散到了高處,少的可憐的物資,卻要供給這麼多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李楚歌真的很難想象將眼前的景象與昔日繁華的陽城聯繫在一起,多年前來這裡出巡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還有打算將陽城的繁榮帶到京城。
情況比想象當中的要嚴重多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以爲徐文正把這麼好的差事白白送給了自己。
作爲一國丞相,在看到如此頹敗的陽城之後,李楚歌的心裡涌起一股愧疚和義無返顧的責任感。看到老的少的擁擠在一個帳篷裡,單薄的棉被,衣衫襤褸,從衣服的質地,那上好的錦緞還能辨認出來。
樑景妍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唬了一跳,之前她從來都未曾跟着出巡,偶爾聽到過災情之中的人們如何悲涼,這會兒見到了,心裡竟是覺得痠疼,眼淚含在了眼眶,竟是要潸然落下。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只知道當看到那些需要幫助的災民的時候,早已顧不得現在的條件多麼惡劣,早已忘記了自己討厭衣衫髒亂的小小潔癖,立馬加入了幫助災民的隊伍,將手中剩餘的乾糧分發出去,想着多幫一個是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