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王子便在宮中和長樂公主完成了婚禮。 之後又帶着他告別了自己的師尊陸神,長路漫漫帶着他公主和滿車中國文獻書籍和傳統的文化藝術回到了高麗國去了。
一年之後,陸神還沉浸在思念着他的學生高麗王子元丹子和視爲妹妹的長樂公主別後的傷情之中,而朝廷的二聖爲了表彰陸神爲大唐和高麗兩國所做立下的汗馬功勞,特此升任他爲正二品的禮部正司長兼歸德將軍,這在當時大唐朝的官職考覈升任活動中是絕無竟有的,而兩位恩公狄仁傑還有婁師德爲了能讓陸神有自己的府邸,讓他思念妻子和懷念故人的傷痛當中得到更好的安慰,還頒發政令,讓正在營造當中的府第儘早竣工。
陸神的官宅造好之時,這一天,陸神便和蘇曼和尺素幾人搬出了曾經是上官儀的府門,當來到了大街上時,擡起頭異能看見前面的官邸時,卻看到了長安城的一間酒樓前面卻聚滿了人羣,將一條通往石坊的小巷子圍攏得水流不進。
還時不時有富家公子,豪門少年拿着碎銀朝兩旁的農民小販扔過去,讓他們爲他們敞開一條縫來可以擠進去,從歌館中出來,身穿映日芍藥翠綠青煙彩色衣裳,拖到了地面的粉彩皓月七星煙霞褶裙,身邊銀絲寶光蟬翼紗的貴婦人還不嫌前面的賣油翁,賣炭漢滿身污漬,穿灰色長袍的骯髒和邋遢,專門帶上家丁趕了過去。
陸神問道身後的十幾個朝廷分配給他的官奴,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而如此的熱鬧時,一位久居於長安城的老人雙手作揖而拜道:“先生有所不知道,長安城每年在秋天的時節都有鬥雞的習俗,這樣的場面,我不知道見識過多少回了。”
蘇曼笑道:“原來是鬥雞啊,以前我在書本中認識華夏鬥雞的歷史源遠流長,春秋戰國時期便興盛一時了,而後到了漢朝,國力大增,顯耀四方,百姓生活富足,大街小巷喜歡看鬥雞,宮廷之中時常有皇親貴族將其看成是一種遊戲,到了我們這一個朝代便更加的興盛了,有朝廷宮闈之中每逢節日慶典的時候,便有鬥雞這項遊戲,由此可見一斑。”
騎着花馬的尺素對着陸神笑道:“對對,蘇曼小姐說得不錯,先生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鬥雞的場面呢,我們可否先去看看。”
而蘇曼也發話了,而路身邊對這個小妹的話是百依百順的,很多次他身居嶺南的父母在回信的時候,常常叮囑陸神一定要照顧着蘇曼,不能夠讓她受到委屈,而陸神也是這麼做的。
結果陸神將她們帶到了京城一處鬥雞舍,想要出錢爲這兩個生性活潑,天真可愛的妹妹買鬥雞,三人下了馬,蘇曼剛蹲下身子來觀察着竹舍上面的鬥雞時。身邊的一個生相醜陋,身長六尺,頭綁着蘆花巾的小二作揖稱安道:“客官和夫人真是一表人,郎才女貌才舉世難覓,眼光也是這麼精到,來到我這個竹舍上來買鬥雞,算是走對了地方了,京城那人不知哪人不曉的我“鬥雞七”的美名呢,我這裡的鬥雞全是上佳的品種,純種良性鬥雞,保準客官和夫人買了我的雞之後,是逢賭必贏啊。”
蘇曼最喜歡旁人在陸神面前尊稱她爲夫人啦,心情頓時變得非常的開朗起來,望着雞舍裡面的形態各異,各逞鬥勢的鬥雞,毛羽靚麗,五光十色,有青紅紫皁,麗白柿花毛的,鏗鏗作聲,羽然而立,雞冠映紅,翠羽飄蕩。
蘇曼前前後後繞了幾圈,順手一揮,便道:“好,我要那一雞,一種毛色鮮紅,翎羽翹起的鬥雞。”
陸神和尺素一眼忘了過去是,只見這隻雞,喙如鷹鉤目光頑,形似駝鳥逞金距,凜然臨場真將軍,氣勢昂揚非弱奴。
尺素道:”小姐真是好眼力啊,我相信這隻雞一出場,便會贏了其他的鬥雞,但是威風卻不讓你一個人全佔了去了,我也要挑選出一隻好鬥雞來。”
尺素已觀察多時,很快便從竹舍的下面挑選出一隻雞來,尺素果然也是眼光不俗,手中懷抱的這隻雞全身金黃眼雙環,鏗鏘啼鳴貫雲天,長鐮飄飄如彩旗,紅冠一動氣如霜。可惜中看不中用。
而陸神卻無意於鬥雞小技,只是陪着兩位妹妹瞎轉悠,滿足一下好奇心,但是沒有想沒有想到的蘇曼和尺素興致非常的高漲,蘇曼拉住了陸神的手道:“陸神哥哥,你也買上一隻吧,不然等一下鬥雞的時候,你只有一個人呆呆的看着多無趣啊。”
陸神蹲下身下來,覺得竹舍之中的鬥雞被每一個小籠子分隔開來,但是至此一看卻大同小異,鬥雞凌厲的目光,長長的翎羽並不能讓陸神眼前一亮。
慢慢地,陸神便將目光鎖定在了竹舍最下面的臥着不動,毛羽混雜,色彩乾枯,目光呆滯的鬥雞身上,與其說它是一隻鬥雞,還不如說是一隻怪雞,只見它臥在了竹板上,任由身邊的鬥雞踩踏而過,脖子伸得老長,咕嚕咕嚕地發出了聲音。
身邊上的小二生怕陸神不能找到滿意的鬥雞,便手裡面拎着一個提壺走了過去,朝着這隻鬥雞噴起了水霧,而竹舍下面的這隻鬥雞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子,陸神見到它身邊的鬥雞卻咯咯的叫了起來,表情兇猛,頻頻甩頭,羽毛也變得更嬌的光彩奪目了。
陸神感到很奇怪,便轉身過去,問道:“嘿,老闆你噴的氣霧是什麼啊,這麼鬥雞都有這樣的反應呢。”
小二都也誠實,說道:“實不相瞞,我就是怕你挑選不出來一隻滿意的鬥雞,所以噴了一下辣椒水,激發它們的鬥志,看看有沒有一隻兇猛的鬥雞讓你注意到啊。”
陸神心情激動,拉住了小二的手道:“你剛纔噴的真的是辣椒水啊,原來是這樣,那好竹舍小面的那隻鬥雞我抱走了,還給你錢。”
小二將雞送給了陸神,搖頭苦笑道:“實話實說吧,你身後的夫人剛纔給我的錢是給多了,你的這隻雞我就送給你啦,嘿我可真要多謝你,這隻雞食慾苛刻,脾氣古怪,除了草地上的青蟲中外,平時散養在山中也不吃一點糧米,不僅長得難看,生性還懶惰,買主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正想將它宰了吃,送給你算是節省糧食了,希望你不要後悔。”
陸神將雞抱在了懷中,邊走邊逗着它玩,身前的蘇曼此時有點生氣,對着尺素說:“你家先生,你喜歡跟我們一起玩就算了嗎,幹嘛要這樣子做,壞了我們的興致,我討厭他。”
身後的十幾個奴僕偷偷的笑道:“天下人都說陸神聰明絕頂,但是我卻有點懷疑,不知是不是有人誇大了。”
而尺素卻道:“小姐你不要這麼說先生嗎,我見他這樣子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蘇曼卻在想着:“難道是因爲劉琴哥哥的死,事到如今,他還不願意原諒我嗎。”
在身邊十幾位的官奴的幫助下,蘇曼和尺素便擠邊發散錢給身旁的觀衆,費了好大的力氣,方纔擠進了鬥雞場之中,一片景象立刻呈現在三人的眼前,只見三尺竹籬圍起的橢圓形的鬥技場之中羽毛翩翩而飛,碎屑滿地,鮮血淋漓,慘叫聲聲。
衆人都齊聲高喊着:“咬過去,咬死它,對,大將軍好樣的,將地上的匈奴雞啄死。”
陸神三人望過去時,只見一隻“狼山黑”,密羽烏黑且發藍,熠熠生輝綻放光。撲飛翅膀兇如狼,咯咯聲啼似主人。騰地而起,用足下的金距,劈擊了眼前的這一隻大蘆花,而這隻大蘆花已是身受重傷,翎羽敗落一地,叫聲雄渾轉爲低沉,紅冠上多處流血,已被狼山黑攻擊多次啦,大蘆花動作轉慢,滿眼驚秫,不能避過,又被狼山黑踩中了面門,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但是狼山黑卻有隻狼的本性,已然不依不饒的啄着它。
人羣中傳出了一個聲音,喊道:“勝負已定,狼山黑打敗了大蘆花,連勝五場,還有誰的鬥雞願意跟狼山黑相鬥的嗎。”
尺素看着地上的大蘆花被狼山黑惡狠狠的啄咬着,便替這隻鬥雞擔心,但是他懷中的南山斗雞卻比他還要緊張,急躁不安的撲騰着雙翅,尺素剛將它抱到了竹籬邊上時,它馬上便竄到了場子中活蹦亂跳,朝着狼山黑啄去了,兩隻鬥雞都圍場中邊跳邊想對方啄去。
圍場外的觀者如潮,歡呼聲連成了一片,有的看到了前面這隻南山斗雞來勢洶洶,儼然一副不怕死的姿態,馬上便想賭錢買它贏,但是內行人卻從它專啄對方的雞冠子,撲打着翅膀,氣焰囂張,驕態畢露看的出了這隻雞有名無實,格鬥力一般,難以敵得過這個鬥戰應驗豐富,兇狠擅鬥,專攻眼睛的狼山黑。
果然被他們猜中了,兩隻雞對打了有半柱香的時間,狼山黑騰起雙翅,撲騰不空,脖子避過了南山斗雞的攻襲,半空之中橫跨起雞爪子,將對方的脖子踩在了地面上,兩側的翅膀扇動風氣,橫壓在了對方的身子上,南山斗雞咯咯的叫起來,騰起身子時,狼山黑身子傾斜之時,目光銳利朝着對方的眼睛啄了下去,將南山斗雞左眼珠子啄瞎了,這一下子南山斗雞無力反抗,只是繞着狼山黑的雞腹走,狼山黑海一個勁啄着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