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分別在即,四個曾經同爲同窗的好友無限感慨,不知離別之後,何時才能同登高臺,把酒言歡。
陸風和丁輝心頭依依不捨,但還是當今朝堂德高恩隆,但還是命令所任士子能夠準時到任。
正因爲如此陸風用一個器囊裝上了家中一塊靈地之中的鹽泉,挽着兩位同窗好友地說道:“你們此去赴任,不知何年何日能夠相逢,離別在即,我沒有什麼東西相送兩位好友,唯有這兩罐家中田園的鹽泉聊表心意,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像這器囊之中的鹽水一樣,無論走到何處何地,經歷那種年月,都能夠長鮮不腐。”
說完,陸風在高樓之上,望着天邊停滯不留的晚雲,長空徵雁,一飛一啼,惹人哀慟。再看着江水縈流,兩岸青峰倒浸綠影,天邊的月亮找着煙霧迷茫的萬樹,帆來帆往的景色,詩意頓生,接着又作詩灑淚相送:
佳朋別離後,如雁各紛飛。掛帆風催近,兩闕連峰青江水繞晚樹,孤月照林花。舉目望路遙,更勸酒一杯後來在李英和丁輝的勸說之下,又大開酒罈,高歌狂飲,直到相送罷,眼中無離人身影的時候,才意興闌珊獨自一個人走在歸家的林子之間。
陸風因爲剛纔的豪飲,現在有迷迷糊糊的走在朦朦朧朧的小路上,一時間難持酒醉,竟倒地不起,一頭栽在綠草茵茵的綠林小路邊。
這一醉,這一跌間,還沒有什麼不要緊的事情,但這次他卻恍然入睡,進入了一個奇界妙境之中,身登仙府。
夢中剛開始的時候,依然和剛纔喝酒做歌的景象差不多,但卻地點不同,他夢見了自己舉棹搖船,在朗朗月色中,看見江心一輪明月,心情格外高新,縱酒放歌,酒落內腸,骨骼脈絡好像注如了一道靈光,身子變得輕飄飄的,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羽化登仙,輕踏着月色,進到了一派歌舞昇平奇幻美妙的天宮之中,看見了衆多仙人歡聚一地,歡喜難禁,竟似在慶祝什麼。
有詩爲證:
月浮天際近中流,乘船載酒放高歌。輕踏月色天上去,江心明月不得抱。歸時難覓雲中路,仙娥爲我捧蒲桃。霧裡篁竹隔清水,空中白鶴銜玉珂。鱗鱗大廈兀九天,連天氣勢何巍峨。青龜上階滑石月,白燕逗簾飛麗樑。玉壺漏水原無夜,金鼓震天是樂歌菊簪攢出金銀色,荷袂飄入竹竺香。紫氣繞光託清月,銀煙隨風焙紅雲。鶴詩鸞賦掛臺簾,綵緞秀帶懸亭榭。乘象揮鹿仙賓聚,按雲引星玉筵開。鸞鏡照出老君發,雲屏更張來嫦娥。酒香易引深閭客,佳果能啖增千歲。南華老仙邁醉態,北海麻姑椅朱酡離筵一去春秋長,人間往來知幾何。
只見陸風在空中逗留了很久,遇上月姥神叟,仙姬神女,看到她們笑容可掬的樣子,忍不住好奇,,便上去作揖道:“各位神仙大士,下官來自於煙火人間,能登上天庭之上,倍感榮幸之至,小生敢問,你們各自離開了洞濱神府,相聚於凌霄寶殿,到底所爲何事,你們這樣的排場,晚生自顧不是井底之蛙,醋罈之豸,也還是不曾見過,難道是我身處在夢幻之中。”
六位仙人看到凡間男子如此問起,不禁莞爾:“我們這時在慶祝天界劍仙古靈子下凡,我等算得今日西方有白虎奔騰,東面有青龍昇天,北側有玄武盤旋,南向有朱雀旋飛,合上次日的兇吉,凡間地界東南有佳氣迴旋實乃大吉之辰,故而我們啓奏天帝,把劍仙古靈子降生與你家,你的本命應爲朱雀之命,古靈子又爲青龍之命,朱雀與青龍相逢,兩者必是大吉之象,將來你的兒子的成就在與你之上。”
陸風聞之感到非常的驚奇,心中實有不解,又問到:“古靈子在天上做神仙有什麼不好嗎,難道有犯下什麼過錯,故而要貶他下凡,接受人間生老病死,七情六慾的折磨嗎。”
此時六位仙人中,金母大仙站了出來說道:“非也,我們這次找他下得凡間,其他緣由,請聽我說來,上古之時,民生多艱,時有天災人禍,大衆蒙味,更有考慮不全,壽命難保者,一日歧山鳴鳳,大河浮圖,文王治世,演繹周易,教人謀事識物,探知天理,見微識廣,保全生命中古之時,烽煙四起,戰火四連,時人不遵天理,不重人倫,蔑視禮節,多殺多淫,一日天降瑞雪,地涌金泉,仲尼降世,統創儒道,百代受惠,千秋得益,仁義忠孝,始聞於耳。
前代人倫雖昌,禮節尤奉,有諸葛大仙降臨於世,以身作則,忠義謀身,智慧傳世,道德服膺萬民,而現今民生繁榮,富於前代,民有潛憂隱患而不知,無人身行力行,故降下古靈真仙,或能拯救萬民於患難之間,昭德千代於是非之際。”
只聽着金母大仙這麼說着,陸風是搖頭低笑不語,只以爲自己就在夢境之中,須臾之間,迷霧青煙從他眼前飄過,衆仙都消失霧海之中。
而陸風從夢中的奇景渺界醒悟過來,依舊躺在綠草紅花之間,身體也都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哇哇”一聲響徹雲霄的啼哭,方圓幾裡之內也能夠有所耳聞,一個小孩子就在沒有父親陸風在家的時候降臨於這個熱鬧繁華的凡世當中。
只見這個孩子出世之時,啼哭聲就有猶如山寺之撞鐘,山泉之過危石,這個地方本屬於草村花寨,聲音傳至前面不遠處的山上,天空的鸛鶴也都被吸引住了,延展一雙雙紅腳在雲霄之中迴旋飛舞,地面上的麋鹿野獐的歡呼驚躍,水域中的游魚也是把頭伸出了水面,樹間的獼猴狒狒也身手牽住樹藤,喜不自勝的搖擺起來。
於是山間就形成了一股鶴音唕唕,鹿鳴呦呦,魚聲發發,猴叫吱吱的聲音,好不歡喜,好不奇異。
這個孩子出生的屋子裡更是有一番不平常的現象,當時已經是入秋時節,傍山依水的宅府還是能夠聽見風吹樹林之竹如鳴佩環,水擊落木之夜如扣琴絃。
當時火爐旁還有燒水的炭火,孩子嗷嗷出生之時,忽然間停息的火焰又燃燒了起來,在屋子裡面的牆樑上映處了許許多多紅色的芙蓉花朵,屋裡還瀰漫着一股奇異的清香。
產婆爲千家萬戶接生過童男玉女,現在雖已年過半百,但還是沒有見識過如此奇異的現象,不禁抱起剛剛順利生下來的男嬰,手又不停着撫平襁褓的皺褶,對着牀上臉色慘白疲憊不堪的女子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生下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大胖小子,我幹穩婆有幾十年啦,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孩子出生時能有今日的這種異相,這個孩子以後一定能夠飛黃騰達,說不定將來還會是文丞武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