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終章

蘇曼看到陸神的言談舉止,方纔鬆了一口氣道:“先生,清晨便縱馬出去了,說是要去鄰縣興元府詢問麗娘和尺素他們的下落,讓他們前來,興許對你的病情大有好轉。 ”

陸神說道:“我已經沒事了,對啊,不知道賢侄劉韜的病情這麼樣了,要是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要我怎想文旭交代呢。”

說話之間,尺素,麗娘一干人和道人已到了,麗娘一度悲傷地走進門來,和奈兒一樣淚如泉涌,兩隻小白鴿子下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小紅嘴輕輕地叩動麗孃的衣衫,麗娘一見到陸神便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說道:“郎君,昨晚上,飛鴿傳信,母親年老體衰,已經仙逝了,父親大人痛苦之極,才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執着母親的手,撒手人寰了,是叔叔郭濤和李英寄信過來的。”

父母雙雙俱亡,恍如晴天霹靂,陸神悲慟至極,兩片嘴脣哆哆嗦嗦吐出一句話來“孃親,父親——兒子——不孝啊”他重重地捶着胸口,忽然之間狂吐出來一口黑血,噴射數丈,便暈死在牀上了,衆人大聲哭喊起來了,唯有道人站在門口上頻頻點頭。

昏睡數日,陸神才眼睛才睜開了一條縫,周圍的尺素,麗娘睜着大大的眼睛在看着他,陸神狂吐黑血,中毒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們是度日如年,一刻不離左右地陪伴在他的身邊。

陸神坐身起來之時,尺素端過來一碗清粥來是,陸神通過清清的粥湯,照到自己的相貌,雖然容顏如童,但已是滿頭白髮了,喝罷一碗粥之後,陸神依着牀頭的夏禹軒轅劍,只感覺到全身暖烘烘的,有一股熱氣從腳底板往上拱,須臾之間,陸神兩腿大腿可運動自如,完好如初了。

陸神大聲喊道:“先生真乃高人也”原來道人知道陸神爲蠱毒所害,雖然治癒之時,體內潛伏之至毒至陰的毒氣,要將其不出來,運動內功逼其出來時不可行的,而卻能其逼出來,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讓陸神真心愜意地大笑一番,將藏匿到體中的毒氣提升到心肝腎肺之處,再有旁人運動內力,將其逼出來,道人的本意是將陸神的家人全部接過來,促成此事,但是麗娘一前來,表給陸神的報了一個天大的噩耗,讓陸神一口氣便將賭氣凝結而成的黑血狂吐出來,歪打正着,這便是第二條路子。

至此陸神血流環生,經脈通暢,內氣充沛,元神復正,不僅克服了邪惡的蠱毒,日後還有利於他的生活。

是道人拯救了陸神的家人,可謂居功自大,陸神連呼了道人幾聲,卻不見有人來,尺素端然大方地說道:“先生你就被喊了,恩公他早上進山去了,說要採血草藥之後纔回來。”

陸神感激之至,說道:“先生對我家的恩情有如山高,有如海深,他回來之後,我一定要將我的藍凰馬和夏禹軒轅劍贈與他。”到底是陸神的一番美意之已,他殊料不及的是,這道人進山之後,就再也不回到這山間茅廬來了,原來在這段時間裡,道人和尺素共同照顧着陸神,道人被蘇曼的慧外秀中,美貌絕倫,還有文武雙全,重情重義所吸引,而無奈的是蘇曼已是有婦之夫,絕愛陸神,道人對她一見鍾情,怕日後難以割捨,於是便決定帶着這一份充滿深深敬意和愛戀之心,遠涉天涯,另擇一處蓬萊仙境隱居起來。

尺素猛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便道:“恩公進山之前,留下了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不知道夫君是要聽那一個。”

陸神看着麗娘含情默默的眼睛,說道:“罷了,此人恩公有言,我還是先聽壞消息吧。”

尺素凝情深重地說道:“壞消息便是你的侄子劉韜昏睡多日,性命堪憂,還需先生你勞心勞力,煞費苦心,方能就公子一命。”

陸神慌張失神,翻被而起,說道:“那好消息呢”尺素忽然跳了起來,說道:“恭喜先生,賀喜先生,你真是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啊,恩公遣我相報,小姐她懷孕了,你有可以當爹了。”

陸神想起恩公前後的言語,更想起了蘇曼常常噁心嘔吐,斷定是懷孕無異,他沒有想到自己竟能老來得子,頓時手足無措,好壞消息的兼顧之下,他竟然哭笑不得,麗娘微笑着站身起來,而側屋卻傳來了奈兒一陣陣的痛苦聲。

陸神分得出輕重緩急,本來是要去看看蘇曼的,這時轉身卻道側屋去看奈兒和劉韜,陸神坐到牀榻時,替劉韜把脈之後,知道他病情危急,立馬替他手舉銀針,扎住他的主要穴位。

而陸神和麗娘看着奈兒哭的傷心難過,聲聲悲切,頓時之間明白其意,尺素輕輕地說道:“真是情又深,而愛又切啊。”陸神點了點頭。

由於陸神醫術高超入聖,不久之後,劉韜便全身痊癒了,而陸神卻要等恩公回來,一等便是數月,一年之後,蘇曼順利分娩了,爲陸神添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陸神去看分娩的蘇曼時,蘇曼伏在牀頭上,身子虛弱,噓噓喘氣,而這時的蘇曼雖已年過半百,但是跟隨陸神,兩人養生有道,善於調理,深知醫道,攻克病患,博通易理,陰陽均衡,蘇曼卻還像十八二十歲的樣子,麗娘也差不多,而蘇曼又武功卓絕,內力非凡,所以能生下陸神的後代。

陸神對她深深感恩,輕拂着他的頭髮時,只見她端麗無雙,驚世絕豔,如冰結瓊枝,雪裹瓊苞,陸神抱着他的小兒子,神情地說道:“你娘還是當年的小蘇曼,而你爹卻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了,委屈你啦,兒子。”

蘇曼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俏皮地說道:“不,陸神哥哥,你還是當年的絕美少年,你看,兒子多像你啊。”

陸神輕輕貼着蘇曼冒汗的額頭,輕撫着她的秀髮,而蘇曼也躲在了陸神溫暖的懷中。

小兒子滿月的時候,由陸神和麗娘做主,奈兒嫁給了深深愛戀着劉韜,兩人情深意重,陸神執着麗孃的手,方纔放心,歡喜的儀式結束之後,兩人拜祭了雙親的靈位之後,徘徊在茅廬的廳堂之上,陸神傷心望月,感嘆道:“恩公,你就竟道什麼時候纔回來,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想着陸神無意打開了恩公的書房,發現窗口的長桌上擺着兩個牌位,分別寫着——天靈道人和玄靈道人,陸神瞬時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哭泣於地上,麗娘問道是什麼回事,陸神傷情地說道:“天靈道人是我的師尊,而玄靈道人是我的師叔,沒有想到恩公卻是我的師兄,幼年時,我曾在慈雲庵祭拜古靈真神時,昏厥於地,父親在山中迷路,遇見小時的師兄,他將我引進給他的師尊,我的師叔,方纔救我一命,他就我倆次,大恩大德難以爲報啊。”

麗娘聞畢,畢恭畢敬地朝兩個牌位叩首上香,希望陸神日後還能遇見他的這位師兄,以解心中熱望。

陸神小兒子長到五歲的時候,陸神便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陸國旭,其中有懷念他師尊王國則還有不幸而逝的兄弟劉文旭,而這距離陸神辭官隱退也已經數年了,儘管朝廷之上,多有派人讓陸神復職,但陸神心中有數,又見韋后亂政,中宗無能,百官互相傾軋,政治暗流涌動,所以決意於官場。

一天山南道之處,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濟州之地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洪災,然而陸神忠心不死,而又心繫蒼生,不願安然高棲,不理世事,於是攜帶了家眷,到了濟州之地,將朝廷所賞賜的黃銀白銀都用於賑濟災民,擊潰洪災。

終於和當地官僚百姓同舟共濟,與民同苦,在自己的以身作則之下,克服了洪澇災害,拯救萬千百姓於重災大難之時。

這一天雨過天晴,陸神攜帶家人登上了船艙,在峽溪上順流而下,四周圍景物非凡清風徐吹,香花綻金,梨樹舞白,芭蕉婆娑,薔薇光動。江水涌動如碧帶。上下天光一碧萬頃,銀鷺飛起河流中,黃鶯歌傳綠草裡,春風吹竹篁,滿江散荷香,燕子長低徊,黃鸝綠葉鳴,牛犢臥細沙,蝴蝶銜細花,蘭舟上載來美酒,岸邊出玉笛聲揚。

陸神都站滿了百姓,鄉紳,士子官僚,陸神所到之處,人們都焚香禱告,有的呼喊着陸神的名字,有的虔誠地跪了下來,對陸神之大賢大智,大仁大義感激涕零。

船到了一處拱橋之時,尺素和奈兒,劉韜站到甲板上,向兩岸的百姓揮手致謝,忽然藍凰馬朝天嘶鳴了一聲,寫在劉韜和奈兒肩膀上的兩隻雪白的小鴿子在天空上盤旋着,拱橋之上出現了張開河,小青,張曦和玉玲,梧桐和良古,孟福和張麗麗,小梅和映辰,杜鵑和映日,小菊和映月,小荷映星,小桃和映山,牡丹和映河,映川和桂花,韓通和小蘭各自攜帶着自己的家眷,各自已老去。

他們不顧千里迢迢來此相聚相見,張開河和小青呼喚着陸弟,良古呼喚着師弟,其他高聲喊着先生,而橋尾也有利達民身穿官府大聲地喊着尺素的名字,朝着她揮手示意。每一個人淚流滿面。

蘇曼和麗娘牽着小兒子陸國旭的手出來了,朝着大衆揮手,陸神滿頭的白髮在風中飄揚而起,腦子中浮現當年少年之時,進山拜師學藝,和張開河和劉文旭等兄弟在明鏡溪驅除鱷患,添丁村上消滅瘟疫,縱馬遨遊,攜酒歡歌,當初見到在三清山上初次見到麗孃的傾國之貌,還有蘇曼攜手馳騁沙場等等情景他也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聽到了朝思夜想的有人在叫着他,一絲淚水流了下來。

數十年後,如陸神所料,唐朝進入了君明臣賢,高度繁榮昌盛的盛世,嶺南之地的村民在同一個晚上,都做了同樣的夢,夢到了陸神攜帶着全家飛天成仙,陸神被天帝奉爲了“古靈真神”,之後人們都四處建廟立寺,萬民紛沓而至,香火不斷,感恩陸神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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