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說道這裡來已經是忍不住臉垂熱淚,陸神和兩位好友更是傷心,但是素來生性直率的張開河有問道:“叔叔,你怎麼對這件事情記得這麼清楚,你有把它背下來嗎,還是故意變了這麼個故事來激起我們的惻隱之情啊。”
車伕說道:“老漢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認不得多少字,但是我平生卻有一個唯一的消遣,便是每次用牛車拉客到城裡去時,在那裡過夜的時候,便喜歡到竹樓,瓦舍,戲社裡面去聽戲,這些年下來,對一些精彩的故事我聽到一遍便終生不忘,時時回味如飲美酒,聽老翁講下故事之後,我也能一字不漏地講述給別的人聽。”
陸神掩鼻而哭,搖頭嘆氣道:“叔叔,那個故事就這樣完了嗎,這又跟我們來到這裡所看到的一些奇怪的現象有什麼關聯呢。”
車伕說道:“哎呀,接下來我要講的事就有些驚險啦,說起來我更是要爲這地相愛的情人鳴不平啊,這對年輕人在這條明鏡溪裡面雙雙溺水而亡之後,在十幾年前的一天晚上,狂風驟至,暴雨傾盆,在贛江的下有都發了洪水,洪水約有三四丈那麼高,洪水在當地太守的治理之下,雖然淹死了很多畜生和農民,但是治水的半個月後還是退水了,正在大家以爲相安無事,官民紛紛額手稱慶之時,有些農民在田間地頭勞作了一天下到明鏡溪游泳卻被一些窮兇極惡,殘酷無比的大鱷魚拖到水裡面去吃掉,附近幾條村莊的雞鴨鵝,豬狗羊,老人和小孩都頻繁的走失,後來有人在溪邊的岸上看見幾條鱷魚在驅趕着草地上的一羣山羊,才明白了這條溪流有鱷魚爲患,也都不敢沾上這條溪的清水啦,村裡的老輩人更是以訛傳訛,說這條溪水裡面的鱷魚是六娘和他的戀人的精魄所化,專門來傷害人畜,以泄私狠的。”
一向膽大的張開河和劉文旭聽到車伕溪水裡面有兇殘的鱷魚,這時也都臉上失色,以手撫膺坐長嘆了。唯有陸神面容不改的問道:“叔叔,那麼鱷魚爲患了這麼久,當地的地方官員難道想不出什麼對策來減少隱患嗎。”
車伕道:“最早治理這些鱷魚的人還是在二十年先曾經治理過水患的柳文公柳太守,但是他也最終沒能消滅這溪水這種的鱷魚,面對這種情況也都束手無策。以至街頭巷尾的小孩子在玩耍唱起了歌謠:“柳文公,賢臣立功早有名,清白官聲好名聲,治好水患,保住了南昌城,萬民立匾衙門邊,一見鱷魚掉頭行。”
車伕摸起掛在腰間的葫蘆“咕咕”地喝起黃仙老酒來,張開河便道:且慢着,接下來的話讓我自己說吧,我是住在這南昌城附近的城鄉,對這位柳文公的事蹟在很小的時候,便有所耳聞啦,記得他在贛州出任太守,還是在太宗時期貞觀年間,他還是當時受素來有“諍節美臣,賢良宰輔”之稱的魏徵的舉薦纔在贛州上爲官一方,造福百姓,但是由於他不能根治溪中的鱷魚,導致鱷魚傷人的事故層出不窮,太宗皇帝一朝君明臣賢,撫有八方,重視吏治,考覈地方官的政績,後來聽說他能夠入朝爲官但是由於有“馬上取功,武彪三軍”之稱的尉遲恭參奏他未能治理好地方上的鱷魚患,聖上便沒有讓他上京當官,反而把他調到蜀中的益州去當上了當地的太守,而尉遲恭歷來自恃軍功,勇猛無畏根本上便沒有把地方上的鱷魚患放在眼裡,想到江南道風景秀美,想在這裡遊山玩水,玩賞風日便請求太宗皇帝自己擔任起江南道欽差大臣說要到昌邑城所轄的明鏡溪來根除鱷患,到後來他留戀秀水青峰後,想到他向朝廷所奉旨意,纔來到溪中驅趕鱷魚,後來多方求法都未能殺盡溪中鱷魚,只好在這裡築起了一道堤壩,向朝中說已經把鱷魚驅向死地,鱷患從此消除。”
車伕把葫蘆裡面的乘酒;潑到牛腰上,給牛消消暑,轉過頭來又對這位三位小年輕說道:“對啊,剛纔的小兄弟所說沒錯,尉遲恭確實在這明鏡溪中捕捉過鱷魚,這南昌城中至今還保留下一項風俗,每逢大年三十,在這個喜慶的氣氛中當地的城民都會在自家的大門上貼上的尉遲恭降鱷魚的壁畫,有些人還開始把他尊稱爲“門神”呢,尉遲恭雖然治理“鱷患”有功,但是由於他向朝廷中謊報明鏡溪的鱷魚己除導致這些年當地的官員都不敢想上級上報鱷患,時至今日鱷魚比之前更爲猖獗啦,而每屆上任的官員都不以處置鱷魚患作爲政績考覈的範圍,只是都按照上任官員的做法,加固兩岸上的堤壩,嚴禁當地的村民到溪邊的田地去耕種,但這些做法確實是有損附近幾個城鄉居民的生計和安定。”
陸神在一旁聽得非常的專注,雖然他在嶺南的韶州長大,但對這個地方上的鱷魚患並不知情,此時他還在考慮這些鱷魚是從哪裡來的,這麼會在當地爲禍如此之久,當告別了車伕後,他還在想着這個問題。
陸神跟兩位好朋友走在半路上,他從劉文旭的布褂中掏出一塊乾肉來,張開河心生奇怪問道:“陸弟,你該不會是餓了吧,我們三人要不要在前面找一間小店走下來歇歇腳啊。”
陸神笑道:“非也,我拿着這快乾肉另有他用,你等且看着。”他說完便把一塊乾肉高高的扔在半空之中,扔到堤壩之內的溪水中央。
劉文旭在旁邊看着怒道:“陸弟,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就算你不吃,不喜歡這塊乾肉重新那一塊便算了,怎麼還要把他扔掉多可惜啊。”
劉文旭剛說完,陸神便手指向堤壩說道:“快看有情況。”三個年輕小夥一起看了過去,只見一條大鱷魚騰空躍出水面約有三四丈,你看約身長有五六米,全身鱗片在日光中猶如片片鐵甲湊成的戰衣,傾盆血口上的尖牙猶如向天攢出的劍鋒,兩隻大眼睛猶如夜晚山間綻放光芒的紅寶石,一條長長黝黑的尾巴正如砌牆的鐵釘板,整個氣勢讓人脊樑直冒冷汗,頭皮發麻,膽小之人看見早已經三魂飄飄,七魄渺渺。”
三個人當中膽子最小的屬於劉文旭啦,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早已是日飲千杯酒的醉漢一樣像一灘爛泥一樣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啦,驚秫道:“天哪,這究竟是鱷魚還是惡魔啊,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龐然大物,怪不得我剛來我舅舅這裡,就聽到有人再說起贛州有條溪流名叫“惡溪”裡面住着跟地獄惡鬼般的動物,今天見到才知道什麼叫“聞名不如見面,剛纔的景象真是“奪魂魄,摧心肝”。
陸神和張開河一邊笑着一邊慢慢地攙扶着劉文旭到前面的一個亭子歇下來,陸神提議道:“我們在這裡歇上一會兒後便繞過那個青草灘上到溪流對岸的山峰上去,看一看山上是否留有剛纔車伕所講的那個那對戀人刻下的詩句,好不好。”
劉文旭捶捶發麻的膝蓋說道:“車伕所說的事情當然是真的啦,他有必要編謊言來騙我們嗎,要是等一下遇見兇險那又該怎麼辦”。
陸神道:“既然我們到溪流的這邊來啦,只要繞過一小片地方便可以一睹世間真情男子的遺蹟不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張開河和劉文旭拗不過陸神,便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走到了山上去了,陸神在哪裡裡果然看到了男子曾經和六娘作詩爲誓的遺蹟,在一塊鋪滿蒼苔,青蘚,旁邊生長着嫩草,野花的石碑上果然刻着幾句詩:
蕭枝約雨思淚下,無調暮靄有了時。
天雞願棲蟾石處,壽山蠶耗一序光。
金鏨勞鑿三世夢,玉佩鳴音百年心。
菩提樹下修誠心,桃花洞前結和諧。
三個人看到這裡方知車伕所言之事不虛,陸神虔誠的擦洗乾淨石牌上的泥土,張開河獨自一人走在兩百米的桉樹下,看到另外一番的景象,便馬上招呼陸神和劉文旭過來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