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秀雖然不是民政長官,但是他卻知道這片海濱對於整個帝國,尤其是帝國西部一直蔓延到印德安地區有多麼重要,從西域到北呂宋,還有整個現在正在融入帝國的印德安地區,所有商品外運不得不經過漫長的陸路,誠然帝國道路交通狀況已經得到了很大改善,而且還在日益發展之中,但是水(海)路運輸低廉的運費無疑是陸路無法比擬了,能夠在這片海濱上建立起一兩座港口,無疑可以持帝國在整個中大陸的商
業運輸重心轉移到這裡,當然這還需要克服海上那些海盜們這個障礙,但是這畢竟不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了。
西印德安地區比起東印德安和南印德安顯然要貧瘠許多,一方面因爲土地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頻繁的教派衝突引發大量戰亂,不單單是指尼葉教和聖靈教之間的衝突,尼葉教與羅門教之間、尼葉教內部各教派之間都存在着很深刻的矛盾,這在一個強大的統治權下也許能夠得到壓制,但一旦失去了威權控制,那這些矛盾就不可避免的爆發出來、而目前的西印德安就是這副情形。
德斯坦和德信兩個行省目前聖靈教已經有了一定基礎,正在和尼葉教的摩尼派爭奪信仰主宰權,尤其是德斯坦行省、聖靈教在漢諾威公國的大力支持下已經穩穩居於主導地位;而麥納原來一直是尼葉教內部兩大教派摩尼和嘉葉教派爭奪領尋權,但是聖靈教已經成功的插進來一腳,並且成功的奪取了上層貴族地信任。這使得麥納行省的形勢更爲複雜:法罕和克爾曼兩行省是尼葉教的嘉葉派佔據着主導地位,但也有一定限制,西部濱海地區以遊牡部族爲主的勢力範圍,嘉葉派力量更強大,但是在東部農耕地區,摩尼派仍然有深厚的基礎,兩派平分秋色;至於呼羅行省則是羅門教在西印德安地區的橋頭堡,羅門教在這裡穩守着最後一塊陣地。
以扎胡丁家族爲首的遊牧部族面臨全面侵入的聖靈教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們也清楚他們本身是無法和有着整個漢森同盟作後盾的聖靈教抗衡地,要想維持他們信奉的尼葉教在這個地區的地位。那就必需要有一個更強大的支持者,而唐人似乎成了唯一選擇,尤其是唐人在對宗教信仰上表現出來的寬容和自由讓他們怦然心動。所以當唐人一拋過來橄欖枝時,他們沒有多餘猶豫便投入了唐人的懷抱。帝國要想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也需要和這些地方勢力合作,尤其是要在濱海地區建立起一兩座能夠成爲帝國西邊領地商品輸出碼頭的港口城市,在安全上更需要這些傢伙地配合。
扎胡丁家族的族長有些敬畏的望着眼前這個一身儒雅之氣的男子。青衫博帶,似乎者不出半點軍人特有的肅殺氣息,但是他卻知道眼前此人可以說是目前印德安王國中實質上的統治者,無論是漢森同盟還是呂宋人在印德安土地上的份量都要比此人輕許多。
“賽義提大人,看來我們在很多地專有着共同的觀點,以前地管理模式已經不適合時代的發展了,我們需要改革更新,我想知道的是現在活動在這片土地上的馬賊盜匪和扎胡丁家族究竟有多大聯繫?或者說扎胡丁家族對這些傢伙有多少控制力?我不希望克爾曼行省已經在帝國的控制下還和以前一樣。“
儒雅男子的天方語雖然有些東印德安口音。而且也不身標準,但賽義提卻能夠聽出對方話語背後地強硬,唐軍在克爾曼和呼羅兩個行省獲得了勝利,奠定了唐人在西印德安地地位,當初賽義提投向唐人一方時還有些志志不安,但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判斷準確無誤。也足以爲扎胡丁家族贏得充足的回報了。
“崔大人。呃,明人不說暗話,和扎胡丁家族有聯繫的馬賊現在已經停止了一切活動,他們將完全遵守您的要求,只是您也清楚,在克爾曼並不是我們扎胡丁家族一家說了算,還有許多家族都豢養着馬賊,我們扎胡丁家族只能影響到其中一小部分和我們關係密切的家族。其他,嗯,恐怕還需要崔大人敲打他們一番才行。”
賽義捉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辭,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然後委婉地陳述了這個地區錯綜複雜的形勢,藉助唐人力量削減一些和扎胡丁家族有着利益衝突的部族雖然有些不那麼光明,但是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看不清形勢者那就需要付出代價才能讓他們清醒。
“唔,很好、賽義提大人,我需要的是你的忠誠和合作,至於其他事情,你不必操心、如果真的有人還停留於原來的時代中不思進取,那我想他們也就真的應該被淘汰了。”崔文秀嘴角的那絲笑意看在賽義提眼中卻似乎變成了獰笑的尾巴。
“不知道崔大人需要我們在哪些方面給予合作?”賽義提將自己的恐懼和擔心深深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眼前此人對於中大陸這些民族來說好像更多的是惡魔的化身,和惡魔合作固然有風險,但是回報亦是異常豐厚的、賽義提不希望扎胡丁家族在克爾曼永遠是二流家族,他希望能夠更上一層摟,那迎合新主宰者的意圖就是必須的。
“賽義提大人,扎胡丁家族可以發揮作用的地方很多,你要記住這一點,你爲帝國付出越多、那你將獲得的東西也會越多。克爾曼即將納入帝國管理,以前的體制不可能在延續,所以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武裝力量只能由帝國掌程,家族武力在帝國法律中是不允許存在的,如果扎胡丁家族中的勇士願意在帝國開拓大業中尋找機遇,我可以給予他們機會,克爾曼和法罕屬於帝國的邊疆地區,需要成立一支熟悉本地情況
的騎兵部隊,不知道扎胡丁餘族可以提供多少勇士呢?”
崔文秀瞥了一眼額頭上滲出涔涔汗珠的扎胡丁家族之主,話語雖然是輕飄飄的,但是卻直接點到了最要害處。
賽義提也早就料到這個問題唐人遲早會提出來,當初唐使就明確無誤的指明將來的克爾曼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管理體制去了,軍隊必須控制在帝國手中,不允許存在和人武裝力量,這一點也是包括扎胡丁家族在內所有遊牧部族最難以接受的條件,但是在這一點上帝國沒有任何迴旋餘地,賽義提也清楚這個問題上要讓唐人作出讓步那是不大可能的,任何統治者都決不容許有脫離於他們控制之外的武裝力量存在,換了自
己,那也是一樣、與其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不休,還不如用這個退讓換取更多的實際利益更合適。
“呃,大人,扎胡丁家族人口並不多,這您也知道,能夠爲新組建部隊提供八百騎兵已經是極限。”
“是麼?那些和扎胡丁家族關係密切的馬賊呢?還有扎胡丁家族能夠影響的那些個部族呢?塞義提大人,我需要提醒你,不要被表面現象所矇蔽,也許到了後來,你就是想要讓扎胡丁家族的勇士成爲這支部隊中一員也未必能夠如願呢,我告訴你,只要我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有的是人願意加入這支部隊,這支力量我只準備限定在八千人以內,我這是者在扎胡丁家族率先和我們合作的份上提醒你,錯過了機會不要怪我
沒有先行告知你。”崔文秀冷冷的打斷對方話語道。
“呃,大人,容我在想想,請容我在想想。”有些狼狽的低着頭,賽義提一邊暗自咒罵,一邊也在仔細的琢磨着對方話語中的真實含義,良久之後方纔道:“大人,一千五百人是扎胡丁家族能夠提供的極限,包括馬匹,另外我可以憑藉我個人的影響力說服其他一些和扎胡丁家族關係良好的小部族再提供五百騎,兩千人也就是我們能力的頂點了。”
“很好,賽義提大人,我很欣賞你的坦誠和直率,我可以告訴你,在你之前,易卜拉欣和杜茲米己經來克爾曼城見過我了,他們希望他們的家族勇士能夠加入這支帝國軍隊,用這個方式向帝國皇帝陛下效忠,爲帝國皇帝陛下效命,在這一點上,你似乎有些遲鈍。”
對方嘴角的淺笑在賽義捉眼中始終有些有陰謀的味道,但是賽義提還是被對方的話語下了一大跳,“易卜拉欣?杜茲米?法罕的杜茲米?大人,您的意思是法罕持要歸屬於帝國控制之下?”
在方纔賽義提就聽出來對方話語中的法罕似乎和克爾曼混在了一起,當時賽義提還以爲是對方口誤,但是現在對方這般一說,那可就決不是什麼口誤了,易卜拉欣:法拉維,法拉維家族領袖,在扎胡丁家族在克爾曼最大的竟爭對手,而杜茲米-艾芬迪,艾芬迪家族首領,法罕行省最大的遊牧部族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