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龍被接待人員安排下去休息後,無鋒立即召集了樑崇信、崔文秀二人前來共同商討此事。當凌天放將整個事情經過介紹完並將原來與無鋒設想的意見都和盤托出後,無鋒卻一言未發,只是示意二人仔細考慮。良久,無鋒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天放啊,我覺得我們最初在回來的路上可能考慮得過於簡單了,看來這個赤狄的大王穆魯亞和特使卡龍都並非弱者,我們和他們的盟約看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無鋒的一番話不僅令凌天放大吃一驚,連樑崇信和崔文秀也都驚訝萬分。方纔凌天放把目前的形勢結合他和無鋒原來的考慮都作了詳細介紹,兩人對凌天放和無鋒的意見都十分贊同,怎麼無鋒又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呢?
看見三人都一臉驚疑的樣子,無鋒擺擺手,“我不是說放棄與赤狄人打交道,而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你們都暫時先別說什麼,等我一個人好好想一想,你們在這坐一會兒。”說完,無鋒便獨自離開會客廳,揹負雙手朝城守府內的花園走去。
根據卡龍表現得如此迫切,看來赤狄人肯定會在今年內與羅卑人有一場真正的較量,不然他們不會如此急切來尋找盟友。問題是現在自己的實力肯定擺不上臺面,明眼人一看便知曉,更何況所謂的盟約不過是一張紙上幾個字罷了,能否遵守盟約上的規定那還要根據各自當時的情況而定,如果需要,即使沒有這個東西,該發生的一樣要發生,有了這個東西,如果對自身不利,一樣會拋在腦後,這一點赤狄人和自己都很清楚,政治就是這樣醜陋,一切都要服從於國家利益。無鋒默默的走在花園小徑上。
不過既然赤狄人送上門來,不配合配合也說不過去,假如真象自己設想的那樣,赤狄人和羅卑人之間將會爆發一場大戰的話,自己倒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再想一些其它辦法,牽制住羅卑人的力量,儘量推遲這一場不可避免的與羅卑人的戰爭,爲自己贏得更多的時間來準備。想到這兒,無鋒腦海裡豁然開朗,只要多一年時間,自己的把握都將成幾何倍數的增長。
回到會客廳,正在客廳中沉思默想的三人發現就這麼一會兒,自己的上司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方纔那股有些低落的情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縱橫天下的氣勢。
“剛纔我的想法還未完全考慮成熟,讓各位久等了,現在已經有了初步打算,也希望聽一聽你們的意見,今天着個卡龍的到訪,我認爲其實是一個預兆,也就是赤狄人將要對羅卑人動手的徵兆。而且我判斷這個卡龍得到了他們大王的授權可以與其它勢力結盟,說明戰爭最遲就會在今年內發生,而我們也迫切的需要一段緩衝時間來積蓄力量,壯大自己,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真正的在這快土地上站穩腳跟。”無鋒臉上已完全恢復了那股充滿自信的模樣。
“這也給我們帶來一個機會,如果赤狄人真的能和羅卑人發生火拼的話,必然會牽制羅卑人相當大的精力,如果我們能再輔之以其他手段,也許我們今年能夠避免與羅卑人一戰,這樣我們就多贏得了一年的休整時間,我們的機會將會大了很多。所以,我們必須做好一些準備,讓赤狄人相信我們有能力與羅卑人一戰,讓他們對羅卑人的戰爭更有信心。結不結盟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赤狄人相信我們能幫他們牽制一部分羅卑人的軍力。當然我們也要作好最壞的打算。”無鋒胸有成竹的作了定論。“另外,崇信和文秀下去作一下準備,我準備讓卡龍看一看我們的軍隊訓練情況,雖然我們數量不多,但戰鬥力一定要體現出來。”
當樑、崔二人離開後,無鋒這才又問一直沒有開腔的凌天放,“天放,你怎麼看?”
“我覺得既然赤狄人下了決心要和羅卑人打一仗,和不和我們結盟都是次要的了,他們主要是想來尋求一些牽制羅卑人力量的勢力罷了,我們還是應該將主要精力放在增強自己的實力上,當然採取一些手段多方牽制羅卑人也是必要的。但根據現在的情況,就算羅卑人與赤狄人發生戰爭,他們依然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我們,所以我們還得好好謀劃一下,避免這種現象的出現。”凌天放考慮得相當周全,連無鋒聽了也連連點頭。
“不錯,這也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第二天,樑崇信便陪同赤狄特使觀看了兩個警備師團的訓練情況,並告訴卡龍,由於外出執行剿匪任務,尚有一個師團的部隊在外未歸,卡龍也未置可否。事後,卡龍表示對慶陽府的軍隊戰鬥力基本滿意,但總體實力還遠遠不夠,是否結盟還需回去後向穆魯亞彙報,無鋒則表示結不結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只要相互配合,相互策應,就可以給敵人造成很大的壓力。
看見無鋒對結盟之事並不是很熱心,卡龍的內心甚感奇怪,原以爲慶陽一方急需外援,應該很熱心,但情況好象不是這樣,在聽完無鋒的這一番話後,卡龍若有所悟,表示要回去向大王彙報,並仔細研究,還表示將在兩個月內再次來慶陽。
二月份很快就過去了,由於宣傳得力和優惠政策的落實到位,移民和外來投資經商者的流入進度明顯加快,截止二月底,也就是無鋒回到慶陽這短短的十多天裡,又有八千多人遷進慶陽府境內落戶,大小作坊商鋪也有近十家開業,整個慶陽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市政建設也開始進入大規模開工建設階段,鄉村中的灌溉渠道也的修建工作也逐步推開,尤其是府城的城牆更是擺在首位。由於資金的及時到位,整個慶陽府就向一個沸騰的大工地,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們。
參加軍隊的人員也有大幅度增加,每個警備師團的人員已經補充到接近九千人,但由於大量新兵的補充,使得原本就缺乏的基層軍官更顯得缺乏,戰鬥力也沒有多大增長,反倒有所下降。樑崇信和崔文秀也親自每天上陣監督訓練,力求在最短時間內使部隊的戰鬥力得到提高。
經過大量細緻艱苦的工作,莫倫手下的情報人員終於在博南府和呂宋境內發現了“紫巾盜”和“黑虎”兩個盜匪組織補給點,並順藤摸瓜發現了兩個組織的基地,再結合搜尋人員的情報,兩個組織大本營的確切地點也最終得到確定,一個位於慶陽、金州、博南交界的野豬嶺下,一個位於慶陽和呂宋接壤處的巴顏喀拉山脈的尾段。事不宜遲,無鋒立即下達命令,命令樑崇信率領第一警備師團立即前往野豬嶺,解決“紫巾盜”;命令崔文秀立即率領第二警備師團前往與呂宋接壤處,殲滅“黑虎”,並派出自己的親衛隊參加,協助兩個師團。
天空猶如潑滿了墨一般,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藉着偶爾磷光閃現,纔可以看見長長的隊伍無聲無息的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怎麼樣?”
“報告師團長,八個暗樁都已經被我們拔除,包抄的幾支隊伍都已經佈置到位,只等我們這邊動手了。”一個滿臉興奮神色的軍官正在向樑崇信報告。
“敵人有什麼動靜沒有?”樑崇信十分冷靜。
“沒有,他們還沒有發現異常,不過他們每一個小時崗哨就要換一次班,這兩天已經加了雙崗,看來敵人還是有所警惕的。”看見自己的上司鎮定自若,報告人也覺得自己過於興奮了,原本洶涌澎湃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嗯,看來敵人還是相當警覺的,可能也聞到了什麼味道,不過他們也就到此爲止了。命令部隊準備,聽我的號令。”樑崇信雙眼露出了彷彿餓狼聞到血腥的陰冷神色。
這是整個野豬嶺上唯一一片稍微平坦的地帶,紫巾盜便將這兒修築成爲大本營。堅固的柵欄圍牆四角是高聳的哨塔,柵欄外幾十米沒有任何雜草灌木,它們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哨樓上幾支熊熊燃燒的火炬將這片開闊地帶照得如白晝一般,每個哨塔上都有三名崗哨瞪大着雙眼,警惕的注視着下方。
看來要想悄悄地摸進去肯定不可能了,時間緊迫,萬一敵人發現外圍的暗哨出了問題就不好辦了,樑崇信來到距離哨塔接近兩百米的潛伏區仔細觀察着,不能再等了,他果斷的站起身,一揮手,無數身影猶如出籠的猛虎,迅捷的撲向那一片安靜的所在。
“噹噹噹”淒厲的報警鑼聲響起,紫巾盜的大本營內一片慌亂,圓臉中年人衝出帳外,發現營外四周是一片火把,敵人如潮水般向大營內涌來,“大哥,大哥,現在怎麼辦?”滿臉煞氣的青年漢子也掩飾不住驚慌。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當初叫你們離開離開,你們不願意,這會兒終於叫人家套住了。”圓臉中年人一邊痛罵青年漢子,一邊也在努力的尋找縫隙。“命令所有弟兄向東邊衝,衝出去再說,能衝出去就到博南府馬革鎮外的饅頭山下匯合。”
“大哥,難道就不能拼一拼?”青年漢子還有些不死心。
“還拼你媽個鳥?你沒長腦子啊,敵人明顯是設計已久,佈置好了才動的手,你看看周圍的火把,還想拼,嫌命長啊!命令花臉他們帶領弟兄們全力向東邊衝,不惜一切代價。”然後他又壓低聲音命令青年漢子,“你去把周奎他們叫過來,我們從暗道離開。”
“大哥?”青年漢子滿面驚訝的望着圓臉中年人。
圓臉中年人鐵青的臉上痛惜的神色一閃而逝,隨之而來的是冷酷的眼光如同刀子般刺在青年漢子臉上,“還不快去!”
青年漢子猶豫了一下,但在圓臉中年人眼光逼視下,痛苦的轉身執行命令去了。
山寨中盜匪的防線很快就被攻破了,被血腥屠殺嚇破了膽的匪徒們不得不繳械投降,除了幾個堅持到底的悍匪外,其他所有地方戰鬥都已平息。
“嗬,怎麼,還準備頑抗到底啊?”樑崇信帶領着幾名軍官來到被圍困在中間的幾名悍匪處,仔細打量着其中一個面上有着明顯斑點的青年漢子,“你們的老大早已拋棄你們逃跑了,還要頑抗到底值不值啊?”
被圍在中間的幾個人這才發現除了他們幾人,其它所有地方已經全都平息下來,一隊隊的俘虜被押着已經向山下進發。原本高昂的鬥志剎那間便萎頓下來,斑臉漢子。看了看周圍的兩名戰友已經露出絕望的神色,長嘆一口氣,終於丟下手中大斧,束手就擒。